拯救世界的骷髅兵
第五十一章 血之历史（旧版）

“悲哈维尔！”凯迦拔出剑，直指天空。

“永不陷落！”战士们一齐怒吼，这滔天的吼声直冲九霄，要打散厚重的乌云，让阳光照下。

“东南战争已经持续了89年。”凯迦大步走到台前，“燧火纪711年至今，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牺牲了六百二十七万三千三百零四名同胞。从哈勃根前线到鲜虾雪丘，从亡柱大盆到恐夜荒原，每一寸土地都被亚舍人的鲜血滋养过。”

“我不敢说今年是最后一年。”凯迦大声说，“我的父亲，马丁伦·芙拉蜜·凯斯，他在三十三年前来到悲哈维尔，那时他二十四岁。”

“今年，父亲五十七岁。三十三年来，父亲没有离开悲哈维尔一步。我的大哥，丘瑟尔·芙拉蜜·凯斯，十七岁时加入清道夫军团，二十二岁战死在亡柱大盆，尸体也留在了那里。”

靠近前排的几个万夫长攥紧了拳头，有一个双目赤红，近乎将嘴唇咬出血来。

十年，整整十年！他都可以在梦中见到那副场景，那个满是骸骨和裂口的血原战场，那个怕鬼怕蛇怕黑简直什么都怕的胆小鬼丘瑟尔。

但为了他们这十万弹尽粮绝的步兵能够登上鲜虾雪丘，为了拖延上那么短暂的一刻，丘瑟尔在最后率领数百位清道夫骑士冲下山坡，向着二十万兽人大军发起决死的冲锋！

每次梦醒，这位万夫长都泣不成声。

明明可以最先逃走的，是你们这些尊贵的骑士才对！这欠下的命，又要我们怎么还啊？

“我的二哥，奥托·芙拉蜜·凯斯，十五岁时就任南叶军团影子部署的侦察兵。十九岁时，因掩护狼毫第八、第九弓兵团和亚安第一、第四、第九步兵团撤退，牺牲在冰爵谷。”

人群中，一些老兵愧疚的低下头颅，他们都曾参与了冰爵谷战役。那个叫奥托的年轻侦察兵在军伍中从没说过自己是马丁伦将军的儿子，可他用行动证明了他是个不逊父亲的勇士。

以一己之力引开六万精锐兽人，甚至让霜地龙群暴动，在兽人中横冲乱撞，直接或间接造成的死伤达两千三百余。这种壮举，千古未有！

他们多想喊这年轻小子一声英雄，用最热烈的拥抱和鲜花来欢迎他回到悲哈维尔。

但他却永远没能回来。

“七年前，父亲在恐夜荒原遭受犸伽尼七大贵族的埋伏，重伤归来。南叶军团几乎被帝国的芙拉蜜贵族们拆解。悲哈维尔陷入了绝境。”

“同年，霜风联盟军方最强者，犸伽尼兽人的战神耐萨玛伽率领八十万兽人大军进攻悲哈维尔。”

“我的母亲带领着仅剩十二万余人的南叶军团，打赢了这场百年来最浩大的南征战役。但她终究不是耐萨玛伽的对手，负责纠缠住这位东南最大恶魔的母亲，最后还是死在了他手里。”

那个被战士们私下称为“东南圣女”的人兽两族混血女孩，马丁伦唯一的妻子，像流星一样短暂的照亮了悲哈维尔最黑暗的长夜，又陨落。

即使是在述说如此残酷的事情，凯迦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是父亲最后一个儿子，父亲近几年经常说，他能打败面前的一切敌人，但唯独打不败时间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是啊，我也是才发现……他已经老了，老的不成样子，连这次的动员颁奖，他都来不了。”

“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不败的神话，是东南的战神！是悲哈维尔的钢铁将军！”

“但今天早上，我却发现他缩在被窝里发抖，头发花白凌乱，像极了一个无依无靠的糟老头。靠近了时，我听到他在说梦话，反复的念叨着一句我老了，凯迦还小，该怎么办啊。”

“我走近才知道，原来父亲生病了……”凯迦喃喃，“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面目。一个脱下了那身铁甲后，倔强又顽固的老头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准自己流泪。”凯迦忽然怒吼，“所以，从今年开始，我——凯迦·芙拉蜜·凯斯！正式就任清道夫军团军团长，悲哈维尔冬季战役总指挥，南叶军团总军团长！”

“父亲老了，但我——我会带领你们！战胜这噩梦般的长夜！战胜这个邪恶的兽人帝国！”

“求求你们，相信我一次。”凯迦弯下了腰，对着战士们深鞠躬，“父亲他……真的撑不住了。”

一些静静倾听的战士已经模糊了双眼。

最外缘沉默的守卫着的清道夫军团，一个老卒忽然摘下头盔，嚎啕大哭起来。

他跟着将军足足有二十年，从一个毛头小子到如今成熟的中年男人，清道夫军团的三大首领之一！那个不败将军总是满口自己还年轻，不打败霜风联盟，怎么好意思回帝都？可是他真的不年轻了，几十年的苦寒风雪把将军的脸吹成了山核桃的模样，也染白了他的双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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