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爱河多涟漪
第四十九章 夜幕下的罪恶（旧版）

四面崇山峻岭，周围林高草密，交易在一个森林保护区里的一间小屋里进行。

微弱的灯光从小屋的窗户里无力地照射出来，压制不过沉沉的夜色，令小屋和周遭显得昏暗压抑。上弦月朦胧的月光下一个个树影迷蒙模糊，像鬼影幢幢，无比阴森恐怖。除了小屋外一辆开着小灯的蓝色轿车外，这个地方空无一人。陆峻走得更近一些，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黑暗的身影。

一阵恐惧漫过陆峻心头，他加快了步伐。走得越近，陆峻就越能清晰地认出，地上那个人脸朝下趴着，身上穿的上衣陆峻的，是刘昶上次借穿的。此时此刻，陆峻心里除了恐惧，还增强了一层浓重的慌乱。

陆峻跪在地上，慢慢地把那人翻转过来。

确实是刘昶！

“刘昶，”陆峻喊道，他自己都感觉到，有种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而一种湿热的液体浸透了陆峻的双手。

刘昶目光散乱呆滞，但他是颤巍巍地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抓住陆峻的胳膊。”我搞砸了。”

“刘昶，你流血了。”陆峻把刘昶的头搁在大腿上，喃喃地说：“我告诉过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不要为我去冒险。”

鲜红的血液还在从他嘴里角流出。

“陆峻，现在，我好害怕，我可能要死了。”他低声说，然后痛苦地抽畜了一下。

“我不能少了你这个好朋友，坚持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陆峻紧紧地抱着刘昶，陆峻知道，他是在骗刘昶，因为刘昶这种状态，看得出来，刘昶离死神已经不远。

“往这边看过来，陆峻。你的真实面目终于露出来了。我原来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陆峻朝着黄达的声音转过头去。

“真可惜，我也不知道，在我枪前倒下的是刘昶。”他继续阴阳怪气地说：“伙计，你们俩白天和黑夜看起来完全不一样，我想我应该去检查一下我的眼睛，看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黄达手里拿枪指着陆峻。陆峻知道，那是一把自制的土枪，但威力极大。

陆峻不怕，连刘昶都测死，他又怎么会怕死？陆峻只是怒火中烧。陆峻只是需要一个答案。“你害死了我的父亲，你还觉得不够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必须知道根源的话，那我就得从开始说起。那都是你父亲的错，他想背判我，但这是没有出路的，陆峻。”

停了一秒后，黄达接着说：“你的爸爸，是我们这帮人中最能干的。但就在他死之前，在他在进行最后一单生意时，他想当判徒。”

“呵呵，”黄达的奸笑声在陆峻的耳边回荡，令人恶心！

“都说富贵险中求，财富能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勤俭中得到的极少，你去查查看哪一个富豪没有一屁股的丑恶往事？在才能方面，你太像你的父亲了。我本来想，我可以把你训练成为一个能呼风唤雨的人。但很可惜，在勇气方面，你也太像你的父亲了，一个懦夫……一个判徒。”

陆峻低头看着刘昶，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几乎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了。看着刘昶被鲜血染湿的胸膛，看着他越来越虚弱的样子，陆峻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虽然当时陆峻还不到六岁，但那个情景却深深印到了他幼小的心灵深处。

陆峻的目光和刘昶目光碰到了一起。

“他们……想要……清除我们……了。”刘昶用尽了他一生中最后的一丝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脑袋一徐徐地耷拉到了自己的胸前，整个身子僵硬地躺在陆峻的怀里。

“把他放下，他已经死了，陆峻，就像你的老爸一样。站起来，面对我！”黄达低沉而凶恶地说，像只疯狗一样在空中挥舞着他的枪。

陆峻轻轻地把刘昶的尸体平放在地上，紧握双拳，站起来，像个迎战的斗士。

“把手放在头上，让我看见它们。那年，当我一枪干掉你爸爸的时候，我在远处看到你哭得像只可怜的小猫，而当我走近你时，你扑到了我怀里，在我怀里嘤嘤地哭着。真讽刺，对吧？”

陆峻当时只有五岁多，没能看出披着羊皮的狼。并且，长期以来，他也未能认出这只阴险狡诈的豺狼。

“我还是想再问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个恶魔？”

“孩子，这点你就不懂了，你看，从小到大，你爸爸觉得他比我强。我就偏不信这个邪，我就要做点什么来给他看看，不是吗？我要让他看到，在这个城市里，我可以呼风唤雨，我可以拥有我想得到的东西。”

“所以，你就变成了疯子。”

“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我也知道，疯子在左，天才在右。疯子和天才都是同样的东西。”

黄达尔用枪顶住陆峻的后脑勺。”现在跪下来。我想，今晚是你的最佳死期，而这个地方，就在树林里，就是你最好的葬身之地，你将像一只野兽一样死去。你想不想像只野兽一样死去，陆峻？”

“你是一只真?的野兽，混蛋。但请你面对着我开枪，而不是像谋杀我的父亲那样，在背后开枪。”

黄达一小步一小步地在陆峻的身边绕行，当他转到陆峻的左侧时，他绊到了一块石头，黄达趄趔了一下，枪口从陆峻的头上转到了别处。陆峻看到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一把抓住黄达拿枪的手腕，拼尽全力一扭，把他压趴在地上，黄达的枪也掉落到了地上。

黄达在挣扎，陆峻在死死地用一个膝盖压着黄达的后腰，而一只手把黄达的右手反剪在黄达的身后，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后，警车的汽笛声从远到近传来，很快，透过树林和薄雾，闪烁的红蓝两色灯光停到了陆峻和黄达的身边，而刺眼的汽车光柱也照谢在两个正在搏斗的人身上。

“我们是警察，放下武器，把手举过头上！”不远处传来好几个人的喊叫声。

陆峻举起手。“黄达，游戏结束了，伏法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令人万万想不到，黄达一跃而起，抓起了不远处的枪，把它对准了陆峻的胸口。

“把枪放下，”警察喊道：“马上！”

警察的怒吼并没能让黄达中止他的疯狂，他冷笑着说：“你错了，陆峻，游戏才刚刚开始。”

“砰”地一声，黄达扣动了扳机。

陆峻向后蹒跚了两步，然后，就感觉自己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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