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般情况下,林妤极不情愿看到有男性校友来到自己的家门口。
“我有点小事想跟你聊聊。”
“那需要进门吗?”
“要是进去,你爸妈不会误解吧?”他紧张地问道。
“没事的。”
别人远道而来,林妤暗忖,应该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打开门,林妤让刘昶进去,同学心想,如果他问起关于伊莎的事,林妤该怎么说?林妤承诺为她保密的。
“谁在门口,林妤?”
“是刘昶,”我向妈妈解释说,“他是我的一个同学。”
“晚餐已经放在桌子上了,”林妤母亲暗示说,“告诉你的朋友,吃了饭再走。”
林妤转向刘昶。”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林妤听到走进厨房的脚步声。
“呃,不,谢谢,”刘昶笑了笑,”我想也许我们可以谈谈,是关于陆峻的。”
林妤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是来问伊莎的事情,或者紧张。
林妤领刘昶穿过一楼客厅,从林婕的身边走过,林婕在看杂志。
“林婕,这是刘昶,他是陆峻的朋友。刘昶,这是我的姐姐,林婕。”
一提到陆峻的名字,林婕就高兴地尖叫起来。
“嗨,林婕,”刘昶友好地打招呼。
林婕甜甜地对刘昶笑笑。
“林婕,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林婕摇了摇头回应,林妤低声说:”我要你在我和刘昶说话的时候让妈妈忙着。”
林婕笑了,林妤知道姐姐会帮林妤渡过难关的。
这时,林妤妈妈走进房间,把林婕推到厨房里,却无视林妤和刘昶。
林妤小心翼翼地看着刘昶,林妤领他出去,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偷听母亲的时候有隐私了。
“怎么了?”
“陆峻需要帮助,他不听我的。黄达要他去参与一单非法买卖,并且陆峻在这单交易里应该是充当一个关键人物。”
“陆峻答应过我的,他说他不会去参与非法交易。”
“我试着跟他讲道理,”刘昶说:“这件事……可能跟违禁品有关的,或者是某种走私货物。”
“我能做点什么?”林妤问。
“告诉陆峻想办法远离这件事,远离黄达。”
告诉他?陆峻讨厌别人对他发号施令,可他为什么能忍受得了黄达交给他的这宗非法交易呢?
“林妤,晚餐已经冷了!”母亲从厨房的窗户前喊道。“你爸爸刚到家了,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起吃饭了。”
碟子破碎的声音把林妤妈妈引到了客厅来。林婕的绝妙举动,毫无疑问。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林妤对刘昶说:“除非你想见识一下我家人的争吵。”
刘昶两手搓了搓,说:“你们只是吵吵架,而我家却是要打架。”
林妤走进厨房,问候了一声她的爸爸。
“你的朋友是谁?”林妤爸爸小心翼翼地问。
“刘昶,这是我爸爸,爸爸,这是我的同学刘昶。”
刘昶说:“你好,叔叔。”林妤爸爸点头,林妤妈妈做了个鬼脸。
“爸妈,我要跟刘昶出去一趟。”
“去哪里?”林妤爸爸问,完全糊涂了。
“有点急事去找一下陆峻。”
“先吃饭后再去不好吗?”林妤妈妈说。
林妤爸爸问:“陆峻是谁?”
“我跟你说过的林妤的另一个男同学,”林妤妈妈说:“你不记得了吗?”
“这段时间里,我总是很健忘。”
林妤妈妈手里拿着的几个碗碟胡乱放进水槽里,弄得叮当发响。
“林妤,你想要车,我们给了你,你想要名牌衣服,我们也给了你,你想要的一切,我们都尽可能地给了你,林妤,但这些东西不能成为你放浪不羁的资本。”林妤的母亲阴沉着脸说。
林妤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妈妈,陆峻需要我的帮助,我只是出去一趟而已,并不是出去做什么坏事。”林妤说。
林婕在轮椅上挥舞着手,嘴上咿咿呀呀地叫着,显得烦躁不安,每个人都转向她。
林婕在带的电子仿声器的电脑上敲击出了一串声音:“林妤,别跟妈妈吵了,好吗?”
林妤走到林婕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林婕的后背。
“妈妈,平时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很听话地呆在家里,可这次,陆峻碰到了难题,我非出去不可了。”
林妤妈妈板着脸说:“听我说,林妤。如果你走出那扇门……就别回来。”
“林妤,你太叛逆了,”林妤爸爸插嘴说。
“我知道。”林妤拿起包包,笑了笑,转身对刘昶说:“我们走。”
当他们上了刘昶的车后,刘昶说:“你是一个坚强的胆小鬼。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也会顶撞你的爸妈。”
“以前,也有过,但这次是比较激烈的一次了。”
刘昶开车把林妤送上了一条偏僻的山路,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大的铁皮瓦盖的平房。在这种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看着荒凉的四周,听着山风掠过树林发出的呼呼声,加上天空中乌云密布,哪怕是一个大胆的男人,都不免会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寒意。
一个魁梧的家伙拦住了他们。“你们来干什么?”
刘昶说:“我们找陆峻。”
在开门之前,这家伙上上下下地盯着林妤。“告诉她,不该问的就别问,不该说出去的就不要说,不然,你的头上就可能要搬家,刘昶。”那家伙阴沉沉地警告道,像一条恶狗的低狺。
此情此境,林妤更加想要把陆峻从这里带走,远离周围的危险。
不远处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来接你,来找我,好吗?”
“好的。”一个声音回答声音,这是陆峻的声音。
“跟我来,”刘昶说,抓住林妤的胳膊,把林妤直接拉过一条走廊。
“让我自己去找他,”林妤说。
刘昶说:“这样也好,但等黄达跟他谈完再说。”但林妤不听。
林妤朝陆峻的声音走去。他在和另外两个家伙说话。他们显然是在谈论一个十分严肃的话题。其中一个人拿出一张纸递给陆峻。这时,陆峻注意到了林妤的到来。
陆峻用一种林妤听不懂的方言对那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把那张纸叠起来塞进牛仔裤口袋里。然后,他用冷峻的目光看林妤,以一种从没有过的沉静声音问:“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只是...”
林妤没法说完想要说的话,因为陆峻用力抓住了她的上臂。“你现在就给我马上离开这里,哪个混蛋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林妤正要想回答陆峻的话,这时刘昶从墙角闪身出来了。
“陆峻,是我叫刘昶带我来这里的,不关刘昶的事。”
“你真是个混蛋,”陆峻说,在转身面对刘昶的同时放开了林妤。
“她不是你未来的家人吗,陆峻?”刘昶问:“你为什么不好意思把你的真实面目展现给她知道?”
陆峻打了一拳,打在了刘昶的下巴。刘昶倒下了。林妤跑向他,然后向陆峻投去警告的眼神。“你怎么能这么做!”林妤尖叫道:“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陆峻。”
“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个地方!”
刘昶嘴里流着一滴血。
陆峻平静地对刘昶说:“你不该带她来,她不属于这种地方。”
“你也不应该属于这个地方,兄弟,”刘昶平静地说:“现在把她带走,她已经看得够多了。”
“跟我来,”陆峻命令,伸出手来。
对于陆峻伸出的手,林妤视而不见,而是用手捧起刘昶的脸,察看他的伤口。
“我的天,你在流血,”林妤说,脸色变得苍白,她晕血。
刘昶轻轻地把林妤的手推开。“我会没事的,快点跟他走。”
不远处有一个声音传来,是用一种方言叫唤陆峻和刘昶的,语气强硬,不容违抗。
听到这个声音,林妤浑身一颤。林妤以前无所畏惧,但现在林妤真的害怕了。这家伙之前和陆峻谈过话,林妤在陆峻表姐的婚礼上见过他,他油光可鉴的大背头、黝黑的肤色以及不可一世的步伐、粗重的公鸭嗓子,都给林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扫过一眼,林妤就知道这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当时,在婚礼上,总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人站在他的两边。
“来了,老板。”陆峻和刘昶异口同声的回答。
“带她离开这里,陆峻。”黄达命令道。
陆峻牵着林妤的手,把林妤拉出房子,逃入苍茫的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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