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爱河多涟漪
第三十三章 该走的终究会走（旧版）

林妤认为会忘记她和陆峻的那一个吻，尽管林妤整晚都在脑海里重播这个吻。

第二天，林妤开车去学校的时候，林妤心里在想，是不是应该跟陆峻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使要在一起完成功课，那也要沉着脸面对他。

噢，不要。又是梁老师的课。蒋晗不会知道我和陆俊的事吧？也许昨天有人看见我们一起开车出去。昨晚林妤关了手机，所以不用和任何人说话。

希望生活不是那么复杂。唉，林妤有男朋友，可男朋友最近一直表现得咄咄逼人，好像只对那种男女之间的事儿感兴趣。林妤受够了。

陆峻，让他成为林妤的男朋友，这是永远不会的事。他的妈妈明显不喜欢林妤。他的前任也想手撕林妤。他竟然也还抽烟！也许他们这种男孩子认为这是在耍酷，可对于林妤来说，一点也不酷。

林妤可以列出一大串否定陆俊的理由。

不过，他好像还不是一无是处。首先，他真的很聪明。

其次，他的眼睛很迷人，深邃得如同一泓山泉，让人不得不着迷。

再者，他对朋友、家人，甚至他的摩托车都是专心忠诚的。

最让林妤无法忘记的是，当他触摸林妤，小心翼翼，好像林妤是玻璃做的。他吻林妤的时候，陶醉得好像他要永生都会享受它一样。

吃午饭的时候，当林妤在自助餐厅排队的时候，陆峻就排在林妤前面不远处，隔着两三个人。其中有个名叫欧诺拉的女孩排在他们之间。她是个慢性子，陆俊早向前移了，可她就像个乌龟，半天才向前挪动一小步。

陆峻今天穿了件破膝盖的褪色牛仔裤。他的一绺头发掉到了他的眼睛前，林妤很想把它往后拨。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陆峻终于回过头来，发现林妤在凝望着他的背影，林妤赶紧把头往上抬，把目光转到墙上的电子屏，挑选今天的菜谱。

旁边的汤水专窗没人了，林妤赶紧转战那边。

“什么汤，姑娘？”饭堂阿姨问林妤。

“紫菜蛋汤吧，”林妤说，假装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在抖着手舀汤的样子。

当林妤重新回到欧诺拉的身后时，这下轮到欧诺拉也先打汤水去了，这下子，林妤和陆峻之间，就没有谁来隔住了。

陆峻知道林妤就跟在他身后了，他转过身来，炽热的目光刺穿了林妤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林妤觉得世界上其他地方都涂抹掉了，只有窗口前直径不到两米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想扑进他的怀里，感受他有力的双臂拥抱着林妤的温暖。林妤真想知道，从医学上看，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上瘾是否可能。

林妤清了清嗓子。“轮到你了，”林妤说着，向窗口示意。

他拿着托盘向前走去，要了一份炒鸡和一份青菜。“帮我扣下二十块钱，帮后边这女孩结账。”他指着林妤说。

这时，蒋晗快步走进了饭堂，站到了林妤旁边。

林妤在心里祈祷，陆峻千万不要将他们的吻告诉蒋晗，来作为对蒋晗的报复。排队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仨。林妤能感觉到投向他们的怪怪的眼光。陆峻拿了自己的校园卡，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平时坐的座位，而是径直向外边院子走出去。

林妤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很贪婪，因为林妤想同时拥有世界上两个最优秀的男人。可林妤也想要保持林妤努力创造的形象。那个形象里有一半包含着蒋晗的影子。林妤也想要陆峻。林妤渴望着让他再抱一抱林妤，直到林妤喘不过气来。

蒋晗对收银员说：“我来帮这位同学付吧。”

收银员困惑地看着林妤说：“刚才有个男孩不是已经为你付钱了吗？”

“哦，是这样呀。”

蒋晗往林妤脸上看了一眼，目光中饱含困惑和厌恶，然后从餐厅里走了出去。

“蒋晗，等等！”林妤急切地叫了一声，但他要么听不到林妤的话，要么就分明是不理林妤，反正是头也不回地走着自己的路。

下午的第二节课，林妤才有机会在无机化学课上看到了陆俊，但陆峻走进教室时，铃声响了，他们没有说什么话。

这次也是实验课。陆峻转动着装满硝酸银和氯化钾液体的试管。“在我看来，它们都像是水，梁老师，”陆峻说。

“耳听为虚，但眼见不一定为实呀。”梁恬怡老师回答。

“林妤。”陆俊的声音不高。

林妤吓了一跳，眨眨眼，从白日梦中挣脱出来，她看到陆峻正拿着一根装满清澈液体的试管，这提醒林妤应该帮他倒那些液体到一起来。

“呃，对不起。”林妤拿起一个试管，把它倒进他拿着的管子里。

“我们应该把反应的情形记录下来，”他说，用搅拌棒把化学物质混合在一起。

一小块白色固体神奇地在清澈的液体中凝结。

“嗨，梁老师！我想我们找到了臭氧层消耗问题的答案，”陆峻开玩笑说。

梁恬怡老师摇摇头。

“那么，我们在试管里观察到了什么呢？”他问林妤，这时林妤正一边读着梁老师在上课开始时分发的表格。“我想说现在的水里的液体可能是硝酸钾，因为反应后产生的固体是银白色的。你的假设是什么？”

当他把管子递给林妤时，他们的手指掠过彼此，这对于林妤，像触摸了一根电线，留下了一股刺痛感，林妤无法忽视这种让人心尖颤抖的疼痛。

林妤抬头一看，他们四目相对，林妤以为，陆俊想在目光中给他提供什么难以言表的信息，但是他瞬间就板起了脸，并且立即把目光移开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林妤低声问。

“你得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陆俊不知道林妤问的是哪方面，林妤也不知道陆俊是回答情感问题还是实验中的问题。

“陆峻……”

林妤拖长的尾音，表达了林妤心里的烦恼和无助。

现在，林妤接近陆峻时，心底就滋生出小时候六一儿童节早上的那种愉悦心情。而每当看着蒋晗，林妤总感觉……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回不去了。

林妤想，越早和蒋晗分手，林妤就能越早地去停止胡思乱想。当初为什么会和他走到一起，又怎么会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放学后林妤在学校后门碰见蒋晗，他穿着足球训练服。

不幸的是谢恩就站在他旁边。

谢恩拿起他的手机。“你们两个想做一次前几天晚上的重复表演吗？我可以捕捉这个瞬间镜头，并把它发电子邮件给你。这可能就是一个漂亮的电脑屏保图片，也可以把它做成一个点击率很高的抖音视频。”

“谢恩，在我火山爆发之前，你最好能滚多远就滚多远。”蒋晗说，然后瞪着谢恩，直到他悻悻走开。

“林妤，你昨晚去哪里？”

林妤默不作声，蒋晗就说：“你不想回答我的话也不要紧，反正你不说，我也不是一无所知。”

林妤抑制住争吵的冲动，林妤不想跟身边的人闹得很僵，争吵往往成为烦恼的渊薮。

“你我都知道，我们走不远了。”林妤尽可能温和地说。

蒋晗眯起眼睛看着林妤。

“你在说什么？”

“我们需要来个了断。”

“是中断，还是分手？”

“分手，”林妤轻轻地说。

“因为你有了陆峻，对吧？”

“你不觉得，自从你暑假回来后，我们之间的交往已经名存实亡。我们一直没有说过什么话了，就因为我没有满足你的要求。说真的，我也厌倦这种只剩空壳的感情了。”

“你不懂得如何相爱。”

林妤压低嗓门，不让其他学生听见她的声音。“如果只有上床才算是爱，那么我宁可舍弃这所谓的爱。爱从来不是一个求证题目，并且也不应该只能用肉体来证明。”

“别这样。”他仰着头叹了一声。“请不要这样做。”

每个人都把他们套进了足球明星对应啦啦队长的千古公式了。多年来他们都很适合这个模式。现在他们要在别人的显微镜下分手，谣言将纷至沓来。

想到这里，林妤就几近抓狂。

林妤把手搭在蒋晗的肩膀上，尽量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眼睛上。他耸了耸肩。

“说点什么，”林妤催促。

“你想让我说什么，林妤？是听到我说，很高兴你要和我分手？对不起，我说不出口。”

他用手掌擦过眼睛。这也让林妤想哭，林妤的眼睛也开始悄然沁泪。

“我和米娅上床了，”他脱口而出，“今年暑假，你知道，照片里的那个女孩。”

“你这样明明白白地一说，更是伤着我了，你知道吗？”

“我这么说是因为这是事实，谢恩知道这事。”

“那你为什么还要装出我们还是天生一对的样子呢？”

“因为这是大家所期待的，即使是你，也希望给别人看到的是这种假象。”

他的话很刺人，但说的都是大实话。现在林妤已经不想再扮演“完美”女孩了，不想只活在别人的眼光中，也不想自欺欺人。

是时候开始一种新的活法了。

和蒋晗分道扬镳后，林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教练，她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回家的路上，林妤感觉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轻松。回到家后，林妤和林婕呆在一起，做家务。晚饭后林妤给伊莎打了个电话。

伊莎说：“突然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八卦吗？”

“训练的进展怎样？”

“不太好。苏琳琳看来不大胜任队长这个职位，蒋教练也应该知道的，你不应该辞职。”

“我没有辞职呀，我只是休息一下。但现在我不是打电话来谈啦啦队的事。听着，我是想让你知道，我今天和蒋晗分手了。”

“你告诉我，是因为……”

这种故意拖长尾音的话，其实就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让人无从回答。

“我心里有点凌乱，想找个人聊聊这事，但我的其他朋友都是大嘴巴，所以，我想到了你，你不喜欢八卦的。”

王茜是林妤最亲近的人，但她的男朋友黄坦是蒋晗最好的朋友，林妤现在还不想让她知道这事。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出去呢？”伊莎问。

“你平时就不喜欢在别人背后说别人，所以我觉得你很善于保守秘密。”

“既然你信任我，那就开始说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现在没什么事做，你想聊到什么时候都行的。”

“我吻了陆峻，”林妤脱口而出。

“陆峻？！哇！那是跟蒋晗分手之前还是之后？”

林妤不想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我本不想这么做的。”

伊莎哈哈地放声笑起来，震得林妤不得不把电话从耳朵里拿开，以防耳膜破裂。

“你本来不想，但会不会是他事先设计好的？”伊莎迫不及待地问。

“是昨天刚发生的，我们当时在他家，他妈妈突然回家，撞见了。”

“什么？他妈看见了？在他家里？天啊！”她似乎很吃惊。

“伊莎，我怎么办呀？”

“哦，李小可发现了非要你的小命不可。”伊莎笑着说。

林妤清了清嗓子，但没说话。

“我不会告诉她的，”伊莎马上又说：“不过，陆峻的妈妈凶巴巴的。并且对她的孩子们都保护过度，她当时把你赶出来了吗？”

“没有，但她说的话很难听。”

从电话另一端又传来了一阵咯咯的笑声。

“你别笑，你一笑我心里就瘆得慌。”

“对不起。”话是这样说，可笑声还是不断，并且还不失时机地调侃：“陆俊妈妈撞见你们两个的时候，我要是一只挂在墙上的苍蝇，那该多好，可以免费看一场好戏哦。”

“谢谢你的倾听，”林妤干巴巴地说：“我现在挂了。”

“我很抱歉，我本来笑点就不高，我实在压不下我的笑意。不过，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的话，我现在越觉得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陆峻喜欢你了。”

“谢谢，我想。还记得我曾经提醒过我，不要跟男朋友过早亲昵的话吗？”

“记得，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她笑着说：“我只是开玩笑，林妤，如果你喜欢他，就勇往直前吧。但是要小心，你也应该保持警惕，男人都一个德性，花言巧语。”

“随其自然吧，不过，我会小心的。”

“嗯，除了你在我家睡的那晚。那晚，我有点乱来了，我都不敢跟谁说，我怕哪个朋友知道这事，都会骂死我的。”

“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他，但是和他在一起还挺不错的。和陆峻的吻感觉怎样？”

“还好吧，”林妤说，心里同时闪过了当时的情景。“其实，伊莎，那是非常美妙的，有些不可思议。”

伊莎又哈哈笑起来，这次林妤也被她感染了，跟着伊莎出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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