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小佛爷
第2章 继续求职（旧版）

是的，周子其像荷叶一样飘浮在水面上，而没有沉下去。

怎么会这样呢？周子其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脚下忽然一空，就向水下沉去，瞬息之间河水便把他全身都淹没了。

我还是要死了！周子其的第一意识是这样的。

他的周身全是水，但是却没有感觉到窒息，似乎他不需要呼吸一样，而且在水下能看到一切东西。水轻轻地流动着，各色的鱼儿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水底的水草随着水流摇曳着，泥沙在缓缓涌动着……

周子其甚至有些享受这种感觉，他缓缓地下沉着。当他即将到达水底的时候，发现在草丛中躺着一个人，貌似一个女子，白色的裙子微微飘荡，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可是当他接近那个人时，一切的美感瞬间变成了恐怖。

那确实是个女子，惨白的脸，扭曲的表情，脖子上缠着一条棕色的布带，瞪大的眼睛愤怒地望着周子其。

周子其想叫，却发不出声音，猛力地挣扎，身体向上窜了一下，头部浮出了水面，发现自己仍在公园的人工河里。

他顾不得多想，不会游泳的他还是奋力刨到了河边，抓住河边上的岩石爬了上去。

他正打算逃离公园，但是看到刚才自己睡过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好奇心促使他走了过去。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能看到一个活人总是好的。

走到近处，周子其看到了，躺在长椅上睡觉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吃了一惊之后，他明白了，他已经死了，所以刚才经历的一切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一直清楚，只要他放弃抵抗梦魇自己就会死，但当他知道自己真的死去的时候，还是由不住悲从中来。

周子其放声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什么，起来起来！”

这个声音把周子其叫醒了。

一个激灵，他睁开眼睛，自己还是躺在公园的长椅上。脸上冰冰的，擦了一把，全是泪。

叫醒他的是公园的下夜老汉，以前周子其没事来公园闲逛的时候见过他。

下夜老汉一边骂着周子其，一边用木棍捅着周子其的身体，像捅着一摊烂肉一样随便。

“大爷，我，我……”周子其坐了起来，吞吞吐吐地道，“我刚才梦见我死了！”

“半夜三更鬼哭狼嚎的，吓死人了！”下夜老汉没好气地骂道，“年纪轻轻的，不找个正经工作混吃等死，死了才好呢！”

周子其的嘴唇动动，想解释几句，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走快走，上面出了新规定，以后公园里不准住人！”下夜老汉倒提起木棍，骂骂咧咧地走了。

周子期呆呆地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刚才经历的场景是梦还是真实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他还活着，活着的感觉是真实的。

他明白了，就算他不去抵抗梦魇，自己也不会死。不管经历过什么恐怖或者痛苦，最终他还活着。

就在公园里挨到天亮，周子其到公园的公共卫生间里简单洗漱了一下，又走到街上来。

上帝没让他死，他就得好好地活下去。

他接着开始找活干。

在一家叫做乡村人家的饭店门口，周子其看到玻璃上贴着五个大字：急招服务员。

这让他心动了一下，昨天那些店铺都是普通的招聘，而这家饭店是急招，应该是和他求职一样急切地想招到员工，条件肯定会放低很多。

整理了一下衣装，酝酿了一下情绪，周子其走了进去。

因为是一大早，饭店好像还没开始营业，里面没有顾客。只有一个微胖的女人坐在一张餐桌前拿着计算器按着，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您，您好……”周子其胆怯地开口了。

那个微胖的女人连头也没抬，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本店没有早点。”

“不是，不是，”周子其窘迫地道，“我看到你们要招聘服务员，我想干！请问您，您是老板吗？”

那个女人停止了算账，抬眼瞟了周子其一眼，道：“我们只要女的。”

周子其再一次失望，这和昨天的经历大同小异。无论是服装店还是饭店，人家一律要女的。这年头，女的远比男的吃香。

“我什么都可做的！”周子其鼓起勇气说道。

“除了服务员，我们其他人员都够！”女老板道，“不好意思啊，你再到别处问问。”

周子其明白，再到别处也一样，所以决定还是再努力争取一下。可是他长久不和人交往，语言功能也几乎要丧失了，表达起来颠三倒四的，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自己的悲惨遭遇说了出来，以期博得对方同情。

但是女老板似乎对这些并不十分感兴趣。只是当她听到周子其说只要管吃管住，不给工资也行的时候，她才来了精神，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周子其，问道：“你真的可以不要工资？”

“真的可以！”周子其可怜巴巴地道，“昨天我被房东赶了出来，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女老板放下手里的活儿，让周子其坐下，然后道：“我们饭店虽然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上下两层楼二百多平米，顾客多的时候确实也够忙的。有个杂工，倒是多少有点用。只是……”

周子其听到有了转机，忙不迭地问：“只是什么？”

女老板接着道：“你说要管吃管住，吃饭嘛，饭店里不缺这口吃的，就是没个给你住的地方。厨师和服务员每天下班后都回去，你要是能自行解决住宿问题的话，那就太好了！”

这娘们儿也够黑的，人家都不要工资了，她还要提条件。

“这，这个……”周子其为难了起来，道，“老板，我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我要是能有个住处，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他环顾一下四周，看到饭店确实还算不小，“我住饭店里就可以的，打地铺也行，不用专门给我找住处。”

女老板沉思了一会儿，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楼上有个杂物间，里面有空地，可以支起一张单人床来。不过，”她盯着周子其缓缓地道，“无意冒犯啊，安全是个大问题啊！”

周子其不解：“安全？我不怕的。梦魇来时，就像见鬼似的，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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