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也算硬骨气,三十杖打下来,他面不改色,一声不吭,
毕竟他也曾经是一名武者,有内劲护体,这些杖责伤不了他的皮肉。
只不过他却丢了颜面,
他成为了继刘轩志之后,第二个在锦衣卫署府挨刑罚的官员,
就算他最后能逃脱得了三司会审,也要天天被杜如晦拿这事来开刷。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
三司会审的结果,在昨晚他被捉之后便已经有结论了。
等到裴寂杖罚完毕,被带到审讯大殿时,杜如晦终于拿起了另外一份证据,
那一份卷纸,
杜如晦小心翼翼地将纸平展开来,递给三司长官,让他们互相传阅,
“这是当年江士庭被诬陷下狱后在牢中所写的伸冤书,幸好当时有一位好心的狱卒帮他把这份伸冤书带了出来,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陈述了裴寂当年所犯下的恶行,这上面每一句每一词都是江士庭刨心窝写出来的,为了就是有一日,能有像我这样的,赤胆之士替他洗清冤屈!”
“这真的是十几年前江士庭在狱中所写的?”魏征用孤疑的眼神盯着杜如晦。
“当然,如假包换!”杜如晦胸有成竹道。
“杜如晦,你少来这一套!”魏征嘴角一歪,“你看这纸上的墨水,有些地方都还没干透呢,明显是昨天才写的!”
“咳咳!”杜如晦干咳几声,稍微掩饰一下尴尬,
这份所谓的伸冤书确实是他昨天晚上才临时找人伪造的,
“我想,应该是最近天气回潮了!”杜如晦勉强解释道。
“哼!”魏征一脸的鄙视,“宵小之徒,尽弄些歪门诡计!”
“本官请问杜大人,现在又有谁能证明这份伸冤书的真假,我们在座并没有人认得江士庭的笔迹。”窦诞突然说道,“所以这份所谓的伸冤书根本无法当做合理的物证!”
这时,魏征把嘴凑到杜如晦耳边,十分得意地说道:“杜狡猾,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无论你使出什么样的伎俩,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最后都要经过我们三司长官一致认同才算有效,三司里,我们占两席,只有刘德威一人站你那边,所以你是毫无胜算的!”
杜如晦把魏征的话置若罔闻,从他手中收走那份伸冤书,转头看向窦诞,说道:“窦大人,你刚才说错了!”
“我说错什么了?”窦诞不爽道。
“今天这里有一人能认得江士庭的笔迹!”杜如晦说道。
“谁?!”魏征和窦诞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太上皇!请过目!”
杜如晦把那份伸冤书双手递给了太上皇。
是太上皇?!
三司长官,裴寂和李二都同时把目光投射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渊身上。
李渊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那份伸冤书,看似很认真地读着上面的内容,
宽敞的审讯大厅在这一刻间,万籁俱寂,
片刻之后,李渊缓缓开口道:“嗯,这确实是江士庭的笔迹,我能认得!”
什么?!
魏征和窦诞两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这份伸冤书,摆明了杜如晦做假杜撰的,太上皇不可能看不出来,怎么就会承认那是江士庭的笔迹呢,
难道连太上皇也想将裴寂置之死地?!
“太上皇!臣冤枉啊!”
裴寂这才知道大事不妙,忙朝太上皇磕头,“就算这真的是江士庭的笔迹,也没准是他心里怀恨微臣,故意诬陷!”
“裴寂!算了吧,”李渊突然叹了口气道,“这案件到了今时今日才大白天下,你也因此多被荣宠了十几年,也够本了,是时候还债,洗清那地下亡魂的冤屈了!”
李渊说着站了起来,“我累了,就先回大安宫了,你们接着审吧,今天之内一定要审出结果来!”
“父皇,我送你!”
李二站了起来,扶着李渊走下台阶,然后回头看着那三位三司长官,“你们都听清楚了么,太上皇命你们今天之内必须要有结果!”
李二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裴寂绝对要在今天之内被定罪。
裴寂知道大祸临头,一直朝太上皇磕头,嘴里还不断喊冤,但李渊并没有再看他一眼,与李二一同走出了审讯大厅。
“三位大人!你们知道该怎么结案了吧!”
杜如晦双手背负身后,就像是凯旋归来的将军般,意气风发。
魏征与窦诞两人却只能无奈地摇着头,皇上和太上皇同时暗示,要让裴寂成功入罪,他们做臣子的,又哪敢忤逆君意。
最终,三司长官一致裁定,裴寂奸污同僚之妻,罪名成立,为大不道之重罪,至于最后的具体刑罚,还要交由皇上来定夺。
反正这样的重罪,流放,削官夺爵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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