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带着一百多兵丁,摸黑顺着山道快速前行。
为了顺利追赶和突袭,李卫特意命令兵丁们绝对不能讲话出声,也不允许点火把,他甚至还给自己骑乘的骡子戴上了嚼头。
山道难行,兵丁们不免有几个摔倒、崴脚的,往往还没叫出声,李卫就一鞭子抽了上去:“小声点!”
忽然之间,一道腥风从兵丁们身边略过,伴着低沉的吼声,如同鬼魅。
李卫身下的骡子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竟然吓尿了。
一个青兵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指向腥风消失的远方:“那头……那头大虫!”
旁边一个胆大的青兵道:“大什么虫,那是了因大师的护法神,飞虎长老!”
李卫从骡子身上翻身下来,低声喝道:“都他妈的给我警醒着点,飞虎长老已经先去了,咱们也赶紧点。不然飞虎长老把那吕留良老头给吃了,咱们可没法子给圣上交差!”
“嘻嘻,要吃也是先吃那个小娘皮,那一身嬉皮嫩肉的……”
……
却说姜小山与吕四娘一行人,连夜赶路,这是恰好来到了望月坡。
这一片山坡位于山峰中部,地势平阔,四周遮挡甚少,适合观星揽月,故名为望月坡。今晚是满月,月光如水,照的望月坡上格外亮堂。
行至此处,几个吕家的老人、孩子有些累了,一行人便拿出水囊、干粮,暂且休息。
姜小山寻到黄笠翁:“师父,你说悟因师太对上那了因和尚,谁胜谁负?”
黄笠翁紧锁眉头:“我也难以判断。悟因师太俗名黄景芳,和我沾些亲戚,虽然年轻但辈分颇高,算是我远房堂妹。我听说她曾经拜一位海外高人为师,学得先天一气内功,以我的武功境界,实在揣测不了她的实力。那了因和尚,号称是胤正手下第一高手,不知多少江湖好汉栽在他的手中,估计也是内家高手。无因师太对上了了因和尚,我看啊……”
正说着,一阵腥风吹过,吕家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叫:
“大、大虫!”
姜小山心头一跳,浑身肌肉瞬间紧张,忙向惊叫的方向望去。
月光下,一头花纹斑斓的独眼猛虎,叼着一个尚在咿呀惨叫的年轻女子。
嘎嘣。
猛虎咬断的女子的喉咙,鲜血涌出,在月光下竟显得无比殷红!
“琴儿!我的琴儿!”一个吕家男子发了疯一般大喊,想要冲上去救人,但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
那猛虎眼泛绿光,一边巡视众人,一边嚼吃那女子的尸体。
真是凶恶已极!
姜小山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了因和尚身边的老虎!
难道悟因师太已经遭遇不测?
黄笠翁站在姜小山身旁,厉声大喝:“黄家的儿郎们,抄家伙!其他人速速退后!”
未说完,黄笠翁抽出随身携带的双手长剑,带头上前。
呛啷啷!
两个黄笠翁的子侄辈,也掏出了刀枪棍棒,与黄笠翁一同围住了猛虎。
吕家乃是诗书传家,众人都不通武艺,连忙集结在一起后退。姜小山和吕四娘也护住吕留良,快步后退。
老虎将将吃了女人的半片身子,见众人围住它,就松开口中已经残破的尸体,朝着黄家的三个人大吼一声,猛然扑向一个提着长棍的年轻人。
大虫一扑、何等威猛!
年经人只来得及举起长棍封住猛虎的来势,但被那上千斤的大虫一撞,顿时下盘失衡,撞翻在地。
猛虎舌头一舔,舌头上的倒刺竟然把那年轻人的脸上舔出无数血痕!
“喝!”
一旁的黄笠翁反应最快,一声大喝,双手高举长剑,就要劈下去。
却见那大虫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两只后腿结结实实地蹬在了黄笠翁胸口!
另一个黄家中年人想要拿刀去捅老虎,不防被那猛虎用钢鞭似的尾巴啪地抽在身上!
老虎张口就要去吃身子下的年轻人!
姜小山在一旁看着,心头热血上涌,脑子一热,把吕留良往身后一推,大叫道:“四娘,你们快走!”
一个纵跃,竟然越过了两三丈距离,到了猛虎身边。
姜小山一声大喝,双手揪住老虎头顶的皮肉,尽全力往上提。
猛虎吃痛,左右摇头。
姜小山被晃得险些松手,干脆骑在猛虎身上,死死抱住!
那个被猛虎压在身下的年轻人也发了狠,干脆抛掉了手中的长棍,直接从下方死死抱住。
上下都被抱死,纵使这猛虎有上千斤的力气,这档口也使不出分毫。
“快点啊!快捅死它!”姜小山发疯一般的大喊。
黄笠翁方才被猛虎一蹬,胸骨有数出断裂,但他不顾剧痛,扑上前去,尽力把长剑向下一插,从后背把那猛虎穿透!
旁边一个拿着长刀的黄家中年人,被那猛虎用尾巴抽的怕了,哆哆嗦嗦,这会儿竟然不敢上前。
猛虎因被长剑贯穿,吃痛之下,发疯般的挣扎,一下把姜小山甩脱,大口一咬,身下的年轻人登时了账——锋利的虎牙竟然一咬之间贯穿了那年轻人的颅骨!
白花花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浆顿时涌出!
“啊!”黄笠翁发出一阵心痛的哀嚎!
老人不顾自己胸口断骨的剧痛,竟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力,像方才姜小山一般,扑到了猛虎背上,试图按住它。
姜小山被猛虎甩的七荤八素,翻滚起来看到师父状如疯魔,按住了虎头。他疯叫着,扑了上去,用起全身的力量,一双拳头猛锤虎头。
力从脚生,经腰脊大龙,直达拳面。
混元劲!
咣!
连一旁的人都能听到这一拳打出的伤害。
猛虎嗷呜一叫,两个前爪拼命挣扎,竟在它的身前挖出一个土洞。
黄笠翁奋起余勇,将虎头按在土洞里。
姜小山继续猛力锤击!
一拳、两拳、三拳……
直打了六七十拳,这猛虎才渐渐不再挣扎。
借着月光看去,猛虎下身被长剑穿透的地方,流出的血简直如小溪一般;而那猛虎的头,被姜小山锤的软绵绵的……
连最坚硬的虎骨,都被锤碎了!
姜小山一口气松懈下来,顿时汗出如浆,一身力气没了九成,软软瘫倒在地。
“小山哥哥!”吕四娘两眼含泪,跑了过来,把姜小山扶起来坐在地上。
而姜小山的眼里,映出了远处大群兵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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