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无来之前,父亲曾经设想过——父亲没有料到的是,王傲你一人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尉无真诚地道,“父亲的意思是根据实际情况而定,当然要征询你以及李斯的意见,而且以你们的意见为首要。”
王傲点点头。
“李斯李大人什么意见?”尉无问道。
“李大人虽没有明言,但是王傲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是各留一半。”王傲道。
“和父亲大人想的一样。”尉无笑笑,“那就依李斯李大人的意思。王傲,委屈你了。”
“那——”王傲的意思是是否请李斯前来相见,并当面分割保存。
尉无阻止道:“尉无来新郑并不想任何人知道。还有,《平望阁协议》保存在你这儿才安全。”
“为何?”王傲大惑不解。
“神秘人的缘故。”尉无道,“此事必须万无一失。他既然能进的了戒备森严的尉府和王府,若此物放在父亲处,反而并不安全——父亲的目标实在太大。”
王傲表示明白。
“王傲,事情紧急,尉无告辞。”尉无道。
“三公子,将息一晚再起程也不迟。”王傲挽留道,“您不远千里孤身一人奔波到此,劳累至极,不然身体受不了。而且,您初来新郑,总得让王傲稍尽地主之谊。”
“王傲的心意尉无领了。”尉无执意道,“得到《平望阁协议》真本这件事对父亲太重要了,尉无得尽快赶回咸阳,让父亲分享这喜事。相信,其他大臣将军听闻了此事,咸阳的局面会恢复稳定。”
王傲从尉无的话中感受到了一种危险,这份危险不是来自于秦王政,而是《平望阁协议》集团内部,怪不得尉无要亲自奔波到此。
“那——”王傲施礼道,“三公子,不送。一路保重!”
尉无拉住了王傲施礼的手,道:“王傲保重。《平望阁协议》须万全。”
王傲用力地点点头。
“告辞!”尉无头也不回地出了内室。早有人为尉无牵来了良驹,良驹上备好了干粮、饮水等。尉无牵着马匹从侧门出了王傲的府邸。
尉无顺着官道骑马飞奔。
一路上马不停蹄,除了宿夜,尉无是衣不解带,马不卸鞍。
这一日,刚刚过了一个小镇。
迎面驶来一辆四匹高头大马拉的大车。
驾车的人膀大腰圆,裸露着胳膊,脑袋上一片光亮——尉无不识,此人正是赵高“影子”卫队的头领“洛水之凶”。
“洛水之凶”驾车极是凶悍,几乎侵占了整条官道,令不少路人以及骑马之人躲避的屁滚尿流。
尉无深沉。他远远就下了马,站立在官道旁,等着这凶悍的马车过去。
马车驶得越来越近。
尉无低下了头。头上带着的草帽将尉无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大车到了尉无的面前。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洛水之凶”一时兴起,他手中的甩鞭的辫梢居然灵蛇般地朝着尉无刺过来。
那锐利的尖响吓得周遭的路人发出了惊叫声声。
尉无没动。
辫梢准确地击中了尉无头顶戴着的草帽——这一击充分显示出了“洛水之凶”对手中甩鞭的把控能力,辫梢既没有长了一寸,长一寸,就会让尉无的脑袋开了花;辫梢也没有短一寸,短一寸,辫梢就不可能将草帽从中间一分为二。
草帽被一分为二,远远地飞了出去。
尉无的双眼茫然地看着马车,好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可是尉无双眼之下依然被裹得严严实实。
四匹大马拉的大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尉无突然出手。
他先是出的右手,右手在虚空中仿佛和谁在角力;再后来,尉无双手齐出,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然后,空中响起一声炸雷——在尉无的头顶、眼前无数片细小如初雪的纸屑在空中飞舞、下落……
这一系列的变故几乎发生在一瞬间。
所以,大车并没有停留一秒,它继续往前奔驰。
只是大车上传来了一阵阴瘆吓人的冷笑……
原来,尉无突然看到马车车厢面对自己一侧的挂帘被掀起了一个角——
尉无定睛看去,却没有发现一个人,也不知那车帘怎会呈现被人掀起的模样。正在惊异间,尉无感到有一只手在自己的怀中蠕动,等尉无做出反应之时,那手一样的东西已经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那是王傲写给父亲尉缭的家信。
情急之下,尉无出手。
尉无的右手抓住了那封信。可是要把信夺走的那股力量过于强大,尉无只能伸出双手相抗衡,无奈还是技不如人。
不得已,尉无使出了绝学——破空掌。
这尉无自幼天赋异禀,深得尉缭的钟爱。尉无三岁就被送上了昆仑山,拜昆仑老祖为师,学习道家的无上神功。这破空掌乃尉无所学的其中一门绝技,掌力一出,强至碎金断铁。尉无虽然年轻,但是已有昆仑老祖80%的功力。
尉无仓促之下,哪里还计较收敛自己的武学——这也是年轻必须要交的学费。
这一击惊天动地,不但摧毁了王傲写给尉缭的家信,还大大地震慑了大车上出手的那人。
“昆仑老祖的破空掌。”那阴瘆吓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尉无小儿,想不到得到了昆仑老祖的真传,不错!”
“尉无小儿?”尉无大惊失色,“怎么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那——”
尉无的一颗心简直沉到了深渊底,全身冰冷彻骨。
尉无乔装打扮,一人彻夜不停地奔波于咸阳、新郑之间,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料,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到底是谁?
如果,他是友,那不过是虚惊一场;如果,他是敌,那么,父亲、王傲乃至于李斯等不是会更危险。
尉无呆立在那儿。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去哪儿?
看他去的方向,应该是新郑。他去新郑干什么?如果他是秦王政的人——不对,他应该是秦王政的人。那么,他去新郑,目标可能就是王傲。
“自己该去告知王傲吗?自己还能去新郑吗?”尉无矛盾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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