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六十二章 雁过留声（旧版）

赵高在阳城以500里加急送出的信报终于到了秦王政、公子扶苏的手中。

公子扶苏见了丝卷之上的图形，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扶苏问蒙恬，蒙恬不知。

公子扶苏再问蒙武。

“公子，臣从未见过如此图案。”蒙武道。

公子扶苏道：“此图案事关机密，蒙卿可秘密行事——遴选一二个博学的书吏问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蒙武按照公子扶苏的教令行事，还是没有得到可靠的答案。

“难道这只是燕丹用来联络的信号？如果是联络信号，倒可以用它做做文章。”公子扶苏心中这么想着，心里可是七上八下。

第二天，寿山令飞羽巡查回来，直接面见公子扶苏，汇报情况。

“臣请公子安。”飞羽行礼道。

“飞卿，坐。”公子扶苏随后问道，“寿山各处生产如何？还有，农家新的巢穴查的可有眉目？”

“回公子，各地生产倒也正常。”飞羽道，“只是那雨生、钟三元行踪隐秘，臣尚未查出他们新的居住之所。对了，公子，臣探听到墨家高渐离就藏身在寿山，请公子下令缉拿。”

“真有此事？”公子扶苏问道。

飞羽点点头，道：“确有此事。只是，臣尚不知高渐离藏身何处。”

“高渐离为何留在寿山？”公子扶苏还是深有疑惑，根据公子扶苏获得的信报，燕丹一行已经离开了寿山。

“据臣获得的信报，高渐离留在寿山，是为了养伤。”飞羽道。

“若高渐离真在寿山——”公子扶苏笑着道，“飞卿，要找到高渐离其实并不难。”

“请公子指教。”飞羽行礼道。

“人说高渐离孤傲清高，一生只看得上两个半人。”公子扶苏道。

“两个半人？”飞羽感到惊奇。

“一个是荆轲，一个是燕丹，还有半个……”公子扶苏并没有再往下说。

因为另外半个人姓聂名政。这聂政，是公子扶苏不挂名的师傅——是以，公子扶苏不愿直呼其姓名。况且，在高渐离的心目中，聂政只能算其半个尊敬之人——公子扶苏窃认为此种说法有辱聂政尊严。

飞羽见公子扶苏不说，也就不问。

“高渐离或许不知，孤傲清高有时候是很大的弱点，会导致丧命的弱点。”公子扶苏道。

“公子，臣愚钝。”飞羽道。

“高渐离善琴，一生流连于山水之间。因其孤傲，平常的山水他呆不得。”公子扶苏道，“飞卿，你知道寿山哪些地方山清水秀，俨如世外桃源？”

飞羽恍然大悟，道：“公子高见。飞羽明白了。若论幽雅，寿山城北有一地，曰‘明月湖’。此湖不大也不深，但是四周群山环抱，绿意盎然。此时节，正是枫叶漫天，遑论仙境。”

“哦，人迹如何？”

“公子，‘明月湖’幽深，人际杳然。”飞羽答道，“若是高渐离在那建庐而居，倒是一个养伤的好去处。”

公子扶苏点点头。

飞羽行礼，道：“公子，臣知道怎么做了。”

公子扶苏起身，却忘了刚刚拿在手中的丝卷。丝卷随风而起，飘到了桌下。

飞羽以为只是一卷丝绸，捡起之后才发现丝卷之上画有一图案，似曾相识。

飞羽不敢细看，双手捧着奉献给公子扶苏。

“飞卿，是否识得此图案。”公子扶苏拿起丝卷，问道。

“公子恕罪，臣无意看到。”飞羽施礼谢罪。飞羽知道偷看机密的后果——可是刚才，不由得他不看，不看又怎能将丝卷捡起。

“飞卿可细看，恕你无罪。”公子扶苏和颜悦色道。

“公子，臣——”飞羽伏地叩首。

“飞卿多虑了。”公子扶苏道，“只是蒙武、蒙恬都不识此图案为何物，扶苏正在忧愁，飞卿若识得此图案，那是扶苏之福。”

飞羽只得起身，细看平整地放于桌面的丝卷。

只一眼，飞羽的双眼就瞪大了，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就连口鼻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浑浊。

公子扶苏见此情形，心里如明镜一般。

“公子——”飞羽惊诧道，“此物，公子从何处获得？”

“飞羽果然识得。好，好！”公子扶苏击掌道，“扶苏得飞羽，如虎添翼。飞羽，告诉扶苏，此图案有何来历？”

飞羽看着丝卷上的图案，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人，一个待己宽厚如兄长的人，同时也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

“公子，恕臣之罪，臣才敢说。”飞羽再次跪下叩首，道。

“飞卿，恕你无罪。请起——”公子扶苏伸手相扶，“来人，传蒙武、蒙恬。”

不久之后，蒙武蒙恬来到。

“公子，臣确实认得这个图案。说起这个图案，和韩王室一位公子有关。”飞羽道。

“公子？飞卿，你所说之人是韩王之子？”公子扶苏问道。

“是的，公子。”飞羽道。

“此人是谁？”

飞羽道：“公子，他叫韩非。”

“韩非！”公子扶苏忽然叹惜道，“扶苏曾听大王说起过此人，说此人精于刑名法术之学，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惜他禁不起大王的考验和锤炼——飞羽，此图案到底和韩非有着怎样的关系？”

“公子，这个图案，关系到一支军队。”飞羽说这话时不由得左右张望，脸色苍白之极，“听说那是一支嗜血如命的军队。那支军队一出现，就会在人世间刮起腥风血雨，无数人会因此丢掉性命，他们所经过的大地，也因此血流成河。”

“韩非，图案，军队——”公子扶苏道，“天底下难道真有这样的军队？”

飞羽点点头。

“公子，臣有疑问。”蒙武施礼道，“蒙武曾在韩地征战多年，从未听说有一支这样的军队，臣更没有遇上这样一支军队。况且，韩非已经死了那么多年。”

“公子，蒙将军，这支军队确实存在。”飞羽道。

“可是，知道这支军队存在的人并不多，你是其中之一。”公子扶苏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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