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五十六章 咫尺路远（旧版）

赵高接到辛校尉信报，说在龙镇以南十里处找到了燕丹一行的踪迹。燕丹一行八人八马，他们没有进入龙镇，而是在十里外弃了马匹——至于燕丹一行具体去了哪里，辛校尉正在全力搜寻。

“大人，看来燕丹阴阳符咒开始发作，导致他们弃了马匹。”大眼贼道，“如果真是这样，抓住燕丹那是迟早的事。”

“或许是这样。”赵高沉思，又道，“这样的好事是不是来的太简单了？”

“大人思虑周全。可那燕丹，疲于奔命，已是惊弓之鸟——”大眼贼继续分析道，“他快马加鞭，北走龙镇，应该是他窜逃的最佳选择。龙镇那里，我大秦守卫薄弱。”

赵高不语。

第二日。李然尔早早地来到了赵高的居所之外，立在门边等候。

“洛水之凶”、大眼贼比李然尔更早，他们住在赵高卧室之外的厅内，此时全副装扮，以待赵高。

“好天气。”赵高推开了门，仰天道。

“赵大人，李然尔在此恭候多时了。”李然尔施礼道。

“李庄主早安。”赵高径直下了台阶，一边走一边道，“本大人听说这卧云山庄景色奇绝，建筑雄异，不知李庄主可否带本大人一观。”

“这个自然。”李然尔小心翼翼地答道，“赵大人，在下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讲！”

“在下请赵大人先用膳。”李然尔道，“然后，在下带赵大人看马——我这里倒是找到了几匹千里良驹，正适合大人的身份。赵大人胯千里良驹，踏看我卧云山庄的奇绝风景，是不是更有一番雅致。”

“李庄主之建言，悦吾心矣。就依李庄主，先用膳。”赵高喜道。

李然尔领着赵高前往用膳。在用膳房，李然尔寻得了一个空隙，当即命贴心之人去了燕丹所居住的西苑说明实情，嘱其关了门窗掩了行迹。并令贴心之人锁了西苑大门,到时庄内下人一个都不能走近。

赵高如愿在卧云山庄挑到了一匹千里良驹。此马通体墨黑，尤其是腹部，黑的油亮。赵高使马驰骋，进退自如。赵高大喜。

“卧云山庄，果然名不虚传。”赵高道，“李庄主效忠大秦，乃得意之举，不过，李庄主大才，甘心蜗居于此？”

“赵大人此话，折煞在下了。大人，李某就是一个善于养马的，哪里称得上大才？”李然尔拱手道，“在下能经营好卧云山庄，为我大秦多奉上几匹良驹，在下已经竭尽所能了。”

“李庄主过谦了。”赵高手指着眼前那几百匹任意东西的良马，笑着道，“大凡养马者，马者心也。心雄则马亦雄矣。本大人观卧云山庄之马，匹匹雄伟。”

“大人的赞誉，在下心领了。”李然尔谢道，“赵大人，草场尽头即是大离山，翻过此山就是龙镇。”

“哦！”赵高有些惊讶，“翻过那山就是龙镇，卧云山庄距离龙镇岂不是咫尺之遥。”

“大人，卧云山庄与龙镇看似咫尺之遥，实际上——”李然尔解释道，“大人莫看那大离山山势不高，容易翻越，但若真要尝试，那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此话怎讲？”

“大离山山势延绵，跌宕起伏，说是一山，原本是一个误会。”李然尔侃侃而谈，“要翻越大离山，一路上要经过大大小小几十个山头，特别是那大离山，看那山顶，终年积雪，猿猴难过，此地即便是最有经验最有力量的猎人独自一人也不敢翻越此山。”

“真所谓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听，确实是真理。”赵高感慨道，“李庄主对此地谙熟于胸，难得难得。”

李然尔道声请，继续陪着赵高在山庄里游走。“洛水之凶”、大眼贼一直跟随在赵高两侧，隔开了李然尔与赵高。

“李庄主，前面是什么所在？”赵高指着卧云山庄的西苑道。

李然尔看过去，西苑一片宁静。

“赵大人，那是卧云山庄的西苑。”李然尔介绍道。

赵高纵马驰骋，很快到了西苑围墙之外。

“此处景致不错，为何关了院门？”赵高看着锁上了的院门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此西苑尘封已久。”李然尔道，“只有每月十五之日，此西苑才会开门半日，以打扫清洁屋宇之用。而在下，也会在此静坐半日。”

“李庄主，本大人冒昧相问，为何？”

李然尔叹息道：“这本是在下之痛。既然赵大人相问，在下只能遵命。西苑原本比大人居住的东苑精致堂皇，在下的爱妾生活于此。在下的爱妾善琴善舞，长袖一舞，当令我百恼全消；抚琴一曲，直令在下心旷神怡。可惜好人不长命，我那爱妾竟然在一场大病之后，先我而去——”

李然尔情不自已。确实，西苑曾经留存着他一生中最最美好的记忆，可惜，这份记忆现在留给他的只有痛苦。

正如李然尔所说，西苑是李然尔的痛。这西苑确实一直空着，虽不至于只有每月十五之日才开门半日，但是，李然尔禁绝下人到此是事实。这一次，李然尔将燕丹一行鬼使神差地带到西苑，反而歪打正着，令自己免却了许多的麻烦。

当然，要是赵高到此为止的话。

“李庄主重情重义，倒显得令本大人多疑了。李庄主，走——”赵高居然道。

李然尔暗暗松了一口气，跟随着赵高再往前行。

“李庄主，你说这西苑只有每月十五之日开门半日——怎么，你看——这西苑大门前脚步凌乱错叠，且是新留之印，这是为何？”赵高将马突然停在了院门前。

“这——”李然尔一时语塞。

“李庄主，难道其中藏着什么秘密？”

“大人，卧云山庄哪来的秘密。”李然尔几乎有了窒息的感觉，“赵大人慧眼如炬，昨日，西苑确实有人进出，不过多是卧云山庄的下人。”

“李庄主，何不打开院门一观，也好解了大人心中的疑惑。”相持之际，“洛水之凶”叫道，“来人，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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