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之狂暴嗜噬人
第七章 知乎了然（旧版）

早至尧舜禹，或如夏商周。

那些祭祀随意设法，摆上玉帛礼血，祭人于天，曰献神灵，诚言一声“夫礼之初，始诸饮食”，或音“污尊抔饮，敬于鬼神”等等，便能呼风唤雨，降雨甘甜。

又似古文童瑶，民间传说。

天有凤舞龙腾，地有食血恶魔。

无论各地，或多或少都有奇闻的故事，如献童祈赶保平安，勇者赴单斩巢魔，长生不老吸血爵，水火神仙渡人间......

天有多亮，风有多高。树有多葱，鸟有多悦。

庭院里，微风起，雾尽散。

有欢声，随风转，在院子里弥散。

有哽声，先是不信，而后惊骇。

前者是拉起苗自明一起玩耍的小孩，后者是坐在石凳上发呆的水六。

水六摸着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脸上除了惊讶没有过多的表情，张着嘴，皱着眉，像只迷茫的小鸳鸯，看着另一半远远飞走不再回来，心里自然疑惑不解。

不过这也解释了古时为什么产生这么多的奇闻异事。

——力大无穷的壮士，会喷火的异人，神秘莫测的巫士，呼风唤雨的神仙，变身怪物的恶魔......

“原来这些拥有特异能力的人、神仙，怪物都是这些......只是被流远的传闻越传越飘渺罢了。”

水六郁闷想着。

这些从古时就存在的人，称之神仙、恶魔，或者吃人怪物等等的别名，无论如何称呼，至少水六现在知道，他们实际上就如苗自明口中所说。

——嗜噬人。

水六拉长脸，身体微僵，颓然无力跌坐在石凳之上，沉默很长时间后自嘲笑了笑，笑容显得有些疲惫。

不知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他在院子住下有几日了，通过这些时日的询疑与解惑，让他对这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像只枯井底的青蛙，抬头只能看见那么大的天空，便认为天空就那么大。

有一日，开始下起大雨，绵连下了数月。

小井里的水日积月涨，漫过井口流了出来。

于是这只青蛙就游到水面，站在井口边，看向四方，发现了那原本硕小此刻变得无边无垠的浩瀚天际。

偶有迷茫，也许害怕，更多的则是兴奋。

但面临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是依然回去呆在那个小窝，还是出去探索这未知的迷雾，它在犹豫。

就像水六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生活一样。

虽然在井底看不全天空，却对周围的事物早已习惯，有食有泉，有草有花，有玩耍的蝴蝶，有伴梦的泥窝，日子也算舒服。

一旦出来了，虽然看清了真正的天地，却再也回不去。

它思考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回去过着安逸的生活，它转头，准备跳入那呆了很久的家乡，但它没有，眼神有些害怕，甚至无助地看着前方。

原本的小窝不见了。

玩耍的蝴蝶早早离去，窝睡的泥土也随着雨水侵透了身体，漂浮在水面上。

这已经不是原本的家，它始终不能再回到那片安逸的小窝。

它痛恨这场大雨。

但这场大雨也让它踏上新的路程。

也许，前方有个更适合自己的家呢？

......

......

水六没有觉着渺茫，他在与过往的人影道别时便决定好好活下去，虽然依然那般懒惫，眼神却很坚定。

有欢笑声，沉闷却洒脱。

是苗自明发出的，他脖子上骑着苗康儿，他带着她在院里慢跑，惹得身后的小男孩也发出清脆的笑声。

水六看着他的脸。

方方正正，显得威严十分。

现在却如孩提般舒展眉目，裂开大嘴，放声大笑，给水六一种奇异反差萌的感觉。

午时的阳光很是刺眼，散发炙热的光线，照在青树上，更显绿意。

庭院只有他们四人，没有他人来打扰。

就如山庄名叫技击酒家一样，想必没有哪些人家来这里吃饭的，尽管它很美。

所以这里倒显宁静。

有脚步声，带着怨绕的谩骂声。

“什么褴破书院，让人大白日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半晌儿，最后还不给我颁奖......”

脚步很轻快，声音也很清脆。

那声音自然是清早便认真梳妆一番后，离开庭院去学校的赵月亮。

赵月亮走了进来，看见水六和玩耍的三人，于是不再抱怨。

她此时换了一身轻装白裙，拎着一顶黄色圆领礼帽，轻煽有些红润的脸颊。

她的发髻很齐，头发不长，只到披肩，虽然很直，却如她有些圆润的脸一样，不算好看，只是......

自然。

她拂去身上的尘土，脸色由恼怒变得温和，看向跑来的苗健儿，语气很温柔，声音很好听，像夜莺，不，像小猫的撒娇声。

“怎么样，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偷吃我的青梅子。”

苗康儿也跑了过来，脸上红彤彤的，像打小报告的说道：“月亮姐姐，我看见了，他偷吃了！”

“我没有！”苗健儿脸色变红，神色有些尴尬，一眼便看出是在撒谎的样子，却努力做出一副无辜的神态。

于是庭院里就响起两个小孩的争执声，或是狡辩声。

苗自明走了过来，问道：“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赵月亮从手里拿出几个奶糖，两个小孩争抢着，看着他们又跑去一旁玩耍，这才抬起头，说道：“退院了......我发现院里有监噬军混了进来。”

空气忽然有些冷，不是阳光躲入腻云，而是赵月亮的心变得冰冷，似是受到惊吓，脸上的汗渍自然也是虚汗，而非太热的缘故。

苗自明沉默一会儿，沉声道：“亏你能发现......你无事就好，不要想多。”

赵月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显然不想回忆这段往事。

那令自己觉着掉入冰窟，眼见比自己还要恶魔般的男子。

——她躲在一角，看着那人面无表情的刺破同伴的胸膛，里面很黑，她看不见同伴的脸，却能感受她脸上露出的表情。

惊恐，绝望，不舍......

有一阵微风，吹乱赵月亮黑色的发丝，也佛散她的思绪，把她拉出回忆。

苗自明拍了拍她的肩头表示安慰，声音微涩说道：“接下来呢，是重新找一家，还是回来帮我？”

他从赵月亮神情中已经大致猜到事情并不如自己幻想那般简单，没有不死心继续追问下去。

他们这样的身份，迟早都要经历这一关，是随时把脑袋悬挂腰间，不知何时就被别人拿去当了皮球随意踢踩，能做的只有在还存活的这段时间里提心吊胆的生活着。

问天何故，不得解疑。

赵月亮沉默了很长时间，脸上的神情一直再转变，最后想通了，或是这样的经历太多了，她不再怅惘，脸上又再次出现调皮的神采，说道：“帮你？你在做梦吧？”

她笑了几声，眼里有些得意，欢声道：“我又找了一家书院，过几天就报道了......趁着大好年华还是多读些书好。”

苗自明嬉笑着没有接话，这选择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赵月亮向着石桌走去，对一旁坐着的水六出声问好。

态度很恳切，表情很温柔，不似前几日那般冷淡。

客套几句，她忽然回头说道：“苗厨，你等会送我上街，我要买些东西。”

苗自明摊了摊手，表情有些无奈，说道：“大伙都不在，院里没人，我走不开。”

赵月亮愣了愣，皱着眉想了一会，然后转过头，看着水六，说道：“你会开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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