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色凉如水,可知你心如是否?”一身白衣,半眯丹凤眼,怀中的孩子吮着手指安睡着。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男子轻启薄唇,“叫你墨夜可好?”
单手枕着头,如墨发丝倾下,一身白衣藏于点点槐花间,玄月眉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脸庞,闭着眼睛小憩。
“墨夜,墨夜,太一又走了吗?”黄衣黄帽的庆忌,大泽干涸地生出的小东西,身高四寸,抛弃了小马驹,伏在男子耳边,似是自言自语,“又在采露呢,不过你什么时候能够专心采呢。”
“我一直很专心。“一双桃花眼戏谑地看着小人儿。
‘笑起来真魅惑,即使是这样戏谑。’庆忌心道,‘不然自己也不会放弃满大泽的宝贝只为他一人办事了,祸水呀祸水。’一边想着一边摇头。
“你该知道,我不想主动探你心境。”收了采露的囊子,墨夜坐起来看着庆忌,“所以,你也不要让我有想探你心境的想法。”
“墨夜真是不可爱呢。”虽这样说着却也跟在墨夜身后。
那时候庆忌整日赶着小马驹奔来奔去,有时候会有人发现自己,但是大多数都叫不出自己的名字,不能为他们捕鱼吃,直到他来。那日天气不可描述,进了大泽都是雾蒙蒙的,不过对于庆忌来说却是天公作美,一身墨绿色的男子行至北荒大泽,甚是好看,似在找什么东西,时而望向远方,时而抬头看着天。小马驹一个劲儿地跑向男子,待庆忌看向墨夜眼睛那一刻,注定了为他所用。杏眼清澈,就像只要一眼便深入了心里。它不知道那是墨夜在窥探它的心。
“我是庆忌,我可以给你捕鱼吃。”要知道小人儿是不能自报姓名的。
“我在找重明鸟。”重明鸟没找到庆忌却跟着墨夜回了碧落山。
“你不要跟着我。”
“我可以给你捕鱼呀,你叫了我的名字,我就得给你捕鱼,这是规矩。”
“。。。。。。那你就跟着吧。”
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开心呢,庆忌在后面偷笑着。
墨夜摇头,自取了茶壶、茶具准备煮茶,茶叶从花苞里拿出来,一阵清香,囊子里的露倒入壶中,茶叶炒干,一边转着小磨一边用火加热壶,“你捕的鱼呢?”看出了庆忌又在回忆,墨夜故意问道。这些年庆忌在他和太一之间传话,叽叽喳喳的陪着他,却只字不提捕鱼的事,这是庆忌好不容易骗来的几年,不用独自驾着小马驹跑来跑去,只有小马驹做伴,得到许可前都不能捕了鱼就回到大泽,自己已经抛弃了大泽,北荒会孕育新的小人接管自己的职务,那庆忌就只剩墨夜一个人了。
“我。。。。。。我给你洗茶具吧,嘿嘿嘿。”
“留下来吧。”仅四个字,却使庆忌抱茶杯的身子一震,差点摔了,开心到无以复加,许久才看着墨夜的后背喃喃到,“我明天就去捕鱼”
“许你一念为神,一念成魔,共日月同辉,与天地齐寿,后生皆为仙灵。”一只带伤的手伸向了自己,女声戛然而止。床上的男子睁开眼睛,桃花眼甚是清明却不失英气,节骨分明的手抓住心口的衣物。
“墨夜做恶梦了吗?”庆忌揉着眼睛从小玉石床上坐起来。
“嗯,没事,你继续睡吧。”
“哦”又直挺挺地倒在了小玉石上。
一向浅眠,竟会做梦?拿起枕边的扇子,下床,至窗边,月色朦胧,皎洁落在翩翩公子的身上。扇尾的狐毛随着扇动忽上忽下,那是一只蓝狐的毛发,圆毛,白色绒毛尖儿上却是极少见的纯淡蓝色。
‘明天,你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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