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大禹治水（旧版）

崇伯鲧本来就脾气暴烈，心系治水，哪里顾得上一己安危。他拍拍胸膛对姚重华说：“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我什么样的诅咒我都不害怕。——既然有息壤这种宝贝，为什么不能用来治水？难道为了一个传说，就可以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

“那不是传说。”姚重华指着山下远处的滩涂说：“崇伯鲧，你看看眼前这片滩涂，才多少年？”

“才多少年？几十年了！眼前也就这几千步，沧海桑田、桑田沧海的，你算算多少次了？为什么就不能一劳永逸，用息壤彻底把它解决掉？”

“祖训说得很清楚，息壤虽然可以使土地不停增长，但不能用来阻掩洪水。”

“能让土地不停地增加，却不能阻挡洪水，谁信啊？”

姚重华说：“可祖训就是这么说的。”

“我看你就是食古不化，不试试怎么能知道？”

“崇伯鲧，知道你治水心切，但妄议息壤，你已经严重违背祖训，再这样执迷不悟，我就只好遵照遗训处罚你了。”

“要求我们这样任由洪水泛滥、不顾黎民死活，这样的祖训，我不服！”

姚重华摇头叹气，下令说：“削去爵位，囚禁羽山，思过三年。”

“慢！”这时，一个英俊的男子拨开人群，冲鲧叫道：“父亲！”

“文命？”

文命就是传说中的大禹。他说：“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呢？息壤不能动啊。”

“你知道什么？！九年了，我还能有几个九年？”鲧被人押着，抬头扫视山下，恨然说道：“这样治来治去，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样子，我还有脸面接着治下去吗？”

“父亲，羽山不过是个孤悬小岛，对性格火爆的您来说，远离尘嚣根本就是种折磨。但您就当是一次静修吧，我一定会子承父业，彻底治理水患。”

鲧挣扎着回头大叫：“不要再去治水！谁还不知道祖训写的什么吗，哪来的水患？都是人患！他们要成什么千秋大业就让他们做去，为什么要祸害我们的黎民苍生？！”

所谓尧天舜日，说的就是那个时期的天下治平，是尧姚重华以仁德换来的。姚重华皱了皱眉，一个治水英雄，最终竟是这样一个令人唏嘘的结局？虽然于心不忍，但姚重华不得不吩咐左右说：“押走吧。”

就这样，鲧被人押走了。

一阵沉寂之后，有人请命继续治水大业。

——他就是禹。

那一时期，地球上没有多少大块陆地，可耕地就更不用说了。资源的局限下，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的蚂蚁和蜜蜂一样，严密地分工合作，并没有非常清晰的家庭观念——女人就是生育、抚养、抚慰，若非大洪水之类不可抗拒的因素影响，根本不用为生计担心；而男人就是劳作。连年水患，出于对劳动力的需求，女人更成了维持社会延续的宝贝。

看到这里，吴铭忽然联想到吴依人，他们甚至还没有孩子。他感慨女人，她们高呼着女权走上就业岗位，何尝不是上了有些懒男人的当？其他动物不工作，都能或恩恩爱爱、或相忘江湖地活。但身为人，特别是身为女人，还要抛头露面地为生活奔波，想想真是活该。

“远方”，自己的女人忙着她所谓的事业，吴铭自知拿她也没办法，只好无奈地咧嘴笑笑，懒散地靠着巨石，继续用手机记录眼前的景象——

姚重华看着禹说：“文命，你真的要继续治水？”

“是的。”禹肯定地说。

姚重华有点欣赏这个年轻人了，他说：“崇伯鲧可是你的父亲啊，他反对你继续治水。”

“您只知道他反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对。”

“哦？”禹的从容回答，让舜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我倒是想听听了。”

“因为我跟他的视角和目的不一样，治水的方法和心态自然也不一样。”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作为我的父亲，我尊敬他，所以只能在旁边提过几次。”

“那你对治水什么看法？”

禹从容地说：“首先，我认为先辈们确实做了件福荫子孙的大事。我记事的时候，山下是稀疏的灌木，还有颍水，穿过去几千步才流进海里。后来，水一下子把山下这片土地淹没，然后又逐渐吐出来，感觉有趣，所以会留意水位的变化规律。”

“你父亲崇伯说九年来徒劳无功，你却看到了变化的规律？”姚重华笑道：“他作为父亲，生命作为时间的跨度远比你长，经验自然也要丰富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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