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蛮蛮救我（旧版）

随着火神吴回的加入，吴铭得到了充分有效的安抚。

——堂庭山康复出院了。

这天，吴依人坐在办公室，脚翘在桌子上，仰着脸、嘟着嘴，在琢磨如何处理那个“搞笑的服务”。

手机响了，江疑唤她过去一下。

“那天下午的培训临时取消，是因为最近突发事件太多，人手不够，我也是临时有事，你不介意吧？”

“江总客气啦，我怎么能介意呢。”江疑的态度让吴依人多少有点局促，“再说，我初来乍到，公司具体什么情况，我都还没弄清楚呢，得服从安排。”

江疑颔首笑道：“没事就好，过来这两天感觉怎样？”

“挺好啊？我在学习《公司手册》。”

“吃住还习惯吧，你一个南方人，应该是习惯带点甜口儿的饭菜。”

“习惯习惯，”吴依人连声说：“我喜欢尝试各地的饮食。”

“那就好。”江疑给吴依人添了杯茶，“堂总回来，你过去跟他照个面？”

“好啊？！他终于康复了吗？”

“嗯，康复了。”

此时的吴依人还是有些单纯，并没有从江疑的话里听出那种明显的担忧。

“真好，我现在就过去？”出于各种原因，她非常希望堂庭山快点出院。听到堂庭山康复出院的消息，她心里莫名其妙地非常期待。

江疑起身抬手示意：“行，去吧。你办公室出门右手，走到底，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

吴依人说着就一溜烟儿地跑了，甚至忘了跟江疑客套一下。

堂庭山的办公室，吴依人这两天不止一次地在那个门口驻足。

她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里面有人回应“请进”。

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魁梧高大的背影。

吴依人鼓起勇气，怯生生地说：“您是堂总吧，我是新来的助理、吴依人。”

那人缓缓转身，眼光落在吴依人身上时，突然动容，叫道：“蛮蛮！”

“哥……？”

“我是哥哥，蛮蛮救我！”

堂庭山突然来这一出，着实把吴依人吓了一跳。

但那个熟悉的称谓，熟悉的神色、表情，是只有哥哥才能给的感觉！

“哥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吴依人懵了，如果不是天京公司那边的面试经历，她真想直扑过去。

6年了……。

堂庭山看看蠢动着的吴依人，他连忙摇头，竟是含着泪指指自己身体：“蛮蛮不要过来，不要碰哥哥的身体。我虽然知道我是哥哥，但哥哥这个身体却是堂庭山的。”

若是吴铭说这种话，吴依人肯定不信。但同样的出自堂庭山之口，她居然毫不怀疑。

两人在会客区坐定，吴依人认真看着这个人：

原来的哥哥虽然憨厚，却不是个懦弱的人，但眼前这个自称哥哥的人，却是满脸怯懦，说话也不似哥哥那样底气十足。

她回想起吴铭的“宋山枫木”，想起东方句芒的“千人一面”，迫不及待地问：“你真的不是堂庭山本人？”

“现在真的不是堂庭山。”

“这么说，哥哥是被困在堂庭山身体里了？！”

“蛮蛮真聪明，但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哥哥鸠占鹊巢，我对不起他堂庭山啊。”

堂庭山身体虚弱，不时发出着深沉喘息和低咳声。

几年的艰辛，对吴依人果然是个有效的磨砺。

她眉宇间竟有了几分英武之气，心里琢磨：这个堂庭山与那个吴铭刚好相反，神似但形不似。别是冒充哥哥骗我吧？这次，我可得问问清楚了。

“哥哥，不，我该叫你哥哥，还是堂总？”

“现在正是哥哥。”堂庭山顿了一下说：“若再发病就不好说了，就像这次，我完全是没有知觉的，外向的表现应该完全就是堂庭山了。所以，还是尽量叫我堂总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堂庭山无奈地说：“蛮蛮还记得六年前那个晚上吗？你说了梦话，然后我做了些过分的事……。”

对吴依人来说，堂庭山这话无疑是个惊喜。

“你记得过去？！”

“对，吴铭一定跟你说过，他失去了六年前的记忆。”

“你怎么知道？”

堂庭山低咳了一下，用手指了指自己脑袋说：“因为、他六年前所有的记忆都在我这里。”

“啊？！”堂庭山的话让吴依人蒙了半天，才说：“那你赶快告诉我，我梦里到底说叫了谁的名字？”

堂庭山口齿清晰地说：“吴铭芝宇。”

“还真是他啊？！”吴依人惊叫道：“我连这个姓都不知道，也能叫得出来？”

“但你梦话说得真切，他是真的，我是假的……。”

堂庭山回忆了吴回走失前的情况，怕吴依人不信，还特意讲了些他们之前的生活细节。

“就这样，我分裂成了我们——吴铭芝宇和堂庭山。后来，我做为堂庭山认识了东方句芒，祂是神。祂说吴回不只两个，还有第三个。”

“三个？！还有谁？”

“就是这两天意外死亡那个，从天京遣往西北的吴回。”

吴依人想想那天跟吴回擦肩而过的场景，她相信堂庭山说的没错，那个吴回，原来也是“哥哥的一部分”。

从堂庭山的自述中，吴依人得知他在几家医院的诊断结论都是“精神分裂症”。

但句芒坚决否认这个结论，说他身体很正常、很健康，不过就是吴铭的人性意识——胎光暂时寄居在堂庭山体内，像两个人穿着一件衣服，思想一致或者一个人失去意识的时候，行为表现正常。

如果两个意识同时清醒，且意见不一，就会出现自我矛盾，导致心烦、头疼欲裂，严重时，甚至会自己跟自己“互殴”。

为了保证堂庭山不被精神疾病污名化而导致病情加重，每次病发，句芒都是想方设法，刻意把堂庭山就近安排到CDC住院，采用理疗加适量的运动的方式，被动地坐等病程结束。还交代堂庭山不要跟医生乱说，一旦被认定为精神病人，将很难自证，会影响他在公司的地位。

吴依人低下头，内心翻腾了好一阵子，才纠结地说：“哥哥告诉我，蛮蛮现在该相信谁、依赖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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