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天,虽说是傍晚,都已经吃过了晚饭,但是天色一然很亮,只见郭宝城的同行大帮依然穿着环卫的工作服,肩扛着两把新领的扫帚,向郭宝城家走去。当快到宝城家的时候,正好碰见两个同龄人正在自家门口聊天,当其中一人看见了扛着扫帚走来的兄弟,首先问候道:“嘛去帮子?”
“找宝城去,让他帮我刨把扫帚。”
“那自己还不会弄啊?”
“不行,没他弄得好使。”
“净耽误人创作。”邻居说道,“赶明儿人迟迟出版不了新书就全都赖你们。”
“别净一天老写呀,跟他聊会儿,顺便给他提供点素材。”
“对……写写你们环卫。”
“哎,”旁边另一个发小对大帮问道,“帮子,这回公棚赛你送去了吗?”
“送了——”
“几个呀?”
“仨。”大帮伸了三个手指回答道,“三只铁翅,都是挂特比环的。”
“这是多少公里的呀?”
“一千的。”
“嚯,这回这够远儿。几号放飞呀?”
“还有三天。”
“上回那三百公里的你多少名啊?”
“上回拿一个第三和第八。”
“行啊,奖了多少钱呀?”
“季军一万,第八名三千。”
“这回一等奖是什么呀?”
“这回的刺激。一等奖一个,是一辆本田雅格,二等奖设俩,是一辆本田风范。三等奖设七个,个奖两万。”
“哦,得入围前十名啊?”
“是。前十名有奖,后面的就是攒份子的了。”
“这回有戏吗?”
“谁知道啊,我觉得还行,反正血统都挺正的,打小就训应该没问题。”
“得了奖请客呀。”
“没问题。那好,你们哥俩先聊着。”
对方对大帮一指郭宝城家的院门说道:“去,绑去吧……”
说话间,迎面一辆出租车轻慢地开了过来。看着来车,其中一个街坊自语道:“你师弟回来了。”
“怎么着,同行?”已经近前的出租司机先对大帮问候道。
“谁跟你是同行呀,现在我是扫马路的。”大帮笑着纠正道。
“哎,二黑。”出租司机又对街坊叫道。
“你这从来是正点上班正点下班呀?”被称二黑的男子对司机说道。
“这么早就回来了,能挣着钱吗?”微笑的大帮对出租车的司机问道。
“今天正好拉一个开发区管委会的,这么着顺便就颠儿回来了。”
“够顺的。”
接着,那位车里的出租司机对大帮问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扛着扫帚,加夜班呀?”
“对呀,哼哼。”
“一会儿喝点儿啊。”
“行嘞。”
“那就上车吧。”
“得了吧你,我都吃完了。”
“再喝点儿啊。”
“我还有正事儿呢。你跟他们俩喝吧。”说着大帮就要走。
“嘿……聊会儿。”出租司机对大帮挽留道。
“我先绑扫帚去,绑完了有工夫再跟你们聊。”
说罢,大帮笑着向前走去。很快,大帮到了郭宝城家,未进院子之前先投石问路地高声叫了一声:“宝城。”
“进来,进来……”郭宝城在里面应答道。
大帮进了院子。看此院子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户主,而另一个是郭家的前院街坊王老酒,因为他每餐不能少了酒,哪怕一口也得喝,所以得此美名。只见他笑眯眯的方桌前一坐,面前正放着清香袅袅的香茶。
“怎么着酒哥?”大帮首先对美滋滋的面孔问候道。
“来就来吧,干嘛还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呀。”被尊称酒哥话语慢悠悠地对兄弟幽默地调侃道。
“怎么着,眼红啊?一会儿也给你抗两把去?”
“啊,行,给我抗两把去。赶明儿我也跟你们扫马路去了。”对方笑着说道,“呵……”
“酒哥,你铁哥们儿可刚回来,还说让我喝点儿去呢,你还不去?”说着大帮把肩抗的扫帚立到了一旁的墙上。
“哦,二黑孙永刚吧?”
“刚才又告诉拉一个顺道儿管委会的……”
“哼,他开二年了,天天回来拉顺道儿的,就是该我的钱到现在还没还呢。”酒哥说道。
“多少啊?”
“五千呀。还是买车前儿借的呢。”
“还该我大舅子五千呢。”大帮接着说道。
“他哪干呀!”酒哥咧着嘴说道,“就他妈玩儿、喝,也他妈的没法儿要,一要就得罪人,还不如不借呢,你酒嫂老叨唠……”
此时郭宝城正用砂布撸着一柄已经做好的垃圾夹子,而旁边又立着一把已经捆绑好的夹子。大帮来到了茶桌旁,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透明的塑料包装袋随手扔在了桌面上。
“什么呀?”酒哥问道。
“口罩儿。我小舅子这不是资生堂的采购吗,那天我带的口罩儿坏了,让他看见了,这么着昨天让他们孩子给我送来三十个。”跟着眼看着物品解释道:“这是米国进口三M的,最好的,这公司专门是出这口罩,防毒面具之类的东西的。这么着给城子拿几个来。”
“呵,那这么说擦脸油也随便使呗?”
“敢情。反正他姐姐那化妆品那叫什么,欧泊莱呀?”
“对。没错儿,你酒嫂也老抹那个。”老酒点头肯定道。
“全是他给拿来的,哼——”跟着大帮对两位问道:“吃了吗都?”
“吃了。我这一个人的饭还不好对付。你酒哥中午一直喝到下午四点。这不上这解酒儿来了吗。”院主回答道。
“又哪的局呀,酒哥?”大帮转头问道。
“嗨,这不宋淼那牛厂的牛下牛了吗,这么着给我叫去了……”
“对……您这家伙是鹿圈牛厂的正经八百的兽医呀——对口儿,他别人弄不了啊。”
“是啊。大晚上的一点他给我打电话,让我盯着点儿去……”
“下几个啊。”
“俩啊,双胞胎,而且还全是母牛。这么着高兴,请了我一顿,郭林家常菜,六个菜一个汤,嗯,挺好……”酒哥满足地说道。
“又整多少白的呀?”
“喝不了多少,五个人儿三瓶儿。我,万凤江、马树青、张富顺,我一瓶儿多点儿。又外加拧了一瓶燕京漱口,哼……”酒哥边说边笑道。
“什么酒啊?”
“五星的金六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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