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
第三十六章 候老板命丧七星岗 侨一凡魂归侨家村(旧版)

佾镛

都市 |  都市 设置
瀑布瀑布
从本章开始听

七星岗是乐从到官窖必经之路。话说这七星岗,在解放前,是游击队和国民党军队的一个战场。

游击队和国民党军队在这里打了三天四夜,双方死伤惨重。游击队寡不敌众,在黑夜突围撤离。

战斗结束后,满山岗都是军人的尸体,国民党军队在离开前,押了附近的村民到七星岗打扫战场。有心的村民把国民党的军人和游击队员分开埋葬。

解放后,村民对这场战斗还心有余悸,有人说,经常会听到土岗上传出枪炮的声音,有的村民便自发到山岗上拜祭殉难的游击队烈士。

随着国家不断加大基础建设,七星岗变成了一条一级公路。土岗上的游击队烈士遗骨被迁移到烈士陵园安葬。

由于这里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路况比较复杂,七星岗路段便成了交通事故频发地。

特别是最近几年,事故发生率不断上升,原因很简单,七星岗附近到处都是基建项目,重型汽车和泥头车是事故发生的罪魁。

因为这个原故,村民们出行,宁可绕路而行,也不走这条大道。

再说这候日明,虽然收到侨一凡付给他的利息钱,可他心里仍然觉得有一条杠横在那里,不管坐着还是躺着,这气就是不顺。

他在盘算着自己那一大笔本金,这笔钱并不是全部都是他自己的,有的是从别人手上拿来的,有的也是押了房产从银行里拿出来的。

拿不回本金就意味着自己要倒霉,思来想去,如今不是有专门帮别人收债的公司吗,自己不好出手,那就请收债公司来帮忙。

他吩咐他的马仔出去打听,看看哪家收债公司最辣,手段最硬,成果最好,他就出高价请他们来帮忙。

这种打听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得到的,还得慢着性子等,等待的时间最不好打发,他想起了那两个养在家里的美人,不如到她们那里去聊乐聊乐,时间也会过得快些,想到这,他带了两个人一起上了自己平日最爱开的路虎,往官窖方向奔去,因为她们正在官窖别墅等他,然后再找地方去消遣。

一路无话,车速飞快,来到七星岗路段,平日还算畅通,不知今天怎么这路就堵了起来,等了半小时,还是堵车,候日明显得有点烦躁,不能向前也不能后退。

这时旁边一条岔道驶出一辆装满泥沙的泥头车,由于下斜坡,车速明显减不下来,看见就要往前冲到候日明前面的那辆车上,只见司机猛力摆动方向盘,要向旁边拐过去,只是一闪的运作,正好就是从候日明的车边驶过,因为速度无法控制好,加上路边的花基垫高了一则车轮,结果整辆泥头车翻倒在候日明的车上。

其实,候日明看到泥头车拐弯的一刻就感到不妙,意识告诉他马上下车,好死唔死,此时车门拉不开。就这样,他的车被泥头车盖个严严实实,整辆车全都被泥沙淹没。

交警队的人迅速赶来处理事故,立刻组织人力抢救,泥头车司机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并不大碍,这泥头车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鲁司机,大朝公司的鲁司机。

交警队的人并不知道他是大朝公司的司机。看见他没什么大碍,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那辆被压在泥沙之中的小车。

盖在泥沙下面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等到将泥沙扒开的时候,车内三个人都已经咽了气。这候日明不知哪一世修的福,连死都有两个人陪着他一起死。

看到仨人都没了气,交警队便通知家属过来处理后事,他们却有点范难,这通知不知发给谁,候日明和姚贵花离了以后,虽然在外面包养了两个女人,可是她们谁也没有跟他去领证,法律上并不能把她们认作夫妻,只能说是情人。

这个通知只有发给姚贵花,让她带着他的女儿来处理后事。

姚贵花接到交警队的通知,脑子嗡嗡作响,人就象傻了一样,坐在家里的椅子上,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等到交警第二次打电话过来,她才意识到出大事,开着车到学校去把两个女儿带上,来到现场处理孩子父亲的后事。

她爱他,也恨他,但没有恨到要他去死,当她看到血肉模糊的候日明,伤心的泪水一串串地下流。她陪着孩子把她们父亲的尸体敛好,送回官窖老家安葬。

两天后,鲁司机才来到侨一凡的办公室,告诉他自己出了交通事故,驾驶证被交警扣留,以后不能在公司开车。

侨一凡知道候日明已经被压死,象着了弹弓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两眼直直地盯着鲁司机,胸口喘着大气,心率在不断加速。

待到鲁司机把整个过程告诉他,他才慢慢地坐回椅子上。

嘴里不停的说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一边说一边猛力地咳嗽。

紧张的神经得到极大的松驰,侨一凡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胃痛得象刀割一样,老毛病又范了。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胃仙U,吞下几片药粒,疼痛总算得到了控制。

他对鲁司机表明态度,工资照样给他发,其他的事情不用他担心,等交通事故处理完后,重新给他要一个驾驶证。

极度兴奋的侨一凡没有留意到鲁司机什么时候离开办公室,他很要找一个人来和自己一起释放这种压力,正想着,苏艳丽给他打来电话,是物流公司的事情找他商议。

正中下怀,他马上开车来到苏艳丽约定的地方。这是一个农庄,树影婆娑,环境幽雅,空气清新,就是一个农家别院的感觉,侨一凡特别喜欢这样的地方。

紫玉从北京回来之后,侨一凡就很少与苏艳丽接触,什么事情都是通过来电话解决,即便那场大火也没有将他们烧在一起。

侨一凡整日事务烦多,债务缠身,脑子烦得发烧,对苏艳丽几近没了感觉。

可这苏艳丽却不是那么回事,天天想着怎么去接近这个男人,只是没机会,此刻能与他相会在如此幽雅的场所,早已春心荡漾。

侨一凡的想法却是非常简单,只是想找个人来一起排解心中的郁闷,同时抒发一下内心积压已久的愤闷和怒气。他告诉苏艳丽,候日明被车撞死了。

其实,苏艳丽早已知道,为了不打乱这个男人的兴致,她愿意听。在侨一凡看来,候日明的死无疑给他的企业带来最大的喘息机会,起码他的家人少了那份安全的担忧。喝酒,不管是解闷还是助兴,都是一道少不了的程序。

还是他最喜爱的‘英雄本色’,他从车上提了两瓶放在桌上,准备今晚和苏小姐喝个痛快。他知道这小苏的酒量并不比他差,这回真的要跟她比个高低。

看着侨一凡这一系列的举动,苏艳丽心里明白了三分,今晚不用自己动手脚,这个男人必定投到自己怀中,这是雷打不动的事实。三杯酒下肚子,侨一凡话就多也起来,他很感谢苏艳丽愿意跟他合作,一起做物流这个行当。

说话间流露出那种满意感是苏艳丽从未看见过的,让这个有很大距离感的女人也感到很贴心,很亲切。随即,苏艳丽的酒兴也越来越高,别以为女人不能喝酒,这样的想法完全是错的,这苏艳丽真的喝起酒来,可以用癫狂两个字来形容。

侨一凡今晚着实太兴奋,喝酒的底线都没了,两人把放在车上的半箱酒都差不多喝完。

只见侨一凡脚步浮动,脑袋斜歪,还想继续喝,他的手却连举起酒杯的力气都没有,虽然喝了那么多,苏艳丽的意识比侨一凡清醒得多,她扶着侨一凡一路走到自己的车上,吩咐代驾按她说的地址把他们送回去。

车子停在威斯登广场,代驾问她要不要帮忙,好说不用,自己几乎用背的方式将侨一凡带进电梯,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家。

迷糊中的侨一凡问苏艳丽,“这是你的家吗?”

“是我家,你在床上躺一会,我去拿个毛巾给你擦擦脸。”这也不是第一次,两人就没有了那种尴尬和慌张的神态。

不一会,侨一凡就打起了呼噜,带着几分醉意的苏艳丽那里肯让他就这么去神游。

她自己先到浴室洗了一个澡,穿上睡衣,走到床边给侨一凡宽衣解带,一场鱼水之欢自然是少不得的。

还未天亮,侨一凡一阵咳嗽,肚子不适的感觉马上涌上来,反酸,抽筋。

昨晚喝酒又是喝得太多,这种感觉不只一次地在酒后出现过。他慢慢地坐起来,不停地按搓胃部以减轻疼痛感。

苏艳丽急忙去倒来一杯开水,让他喝下去舒缓胃部的痛感,“等天亮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昨晚着实喝得太多了。”苏艳丽用手给侨一凡顺着背,很关切地说了两句。

侨一凡摇摇头,“这都是老毛病啦,吃几片药就没事。”这两年,公司的一大堆事务把侨一凡弄得疲惫不堪,心力交瘁,明显地感到整个人老了许多,这老顽疾也变得越来越重。

他整天忙得连去医院看病的时间都舍不得腾出来,因为经常应酬喝酒,不管他怎么吃药这病都好不了。

待到天亮,侨一凡起来穿好衣服,到卫生间去洗漱,苏艳丽在外头听到他重重的咳嗽声,

接着是

‘咣当’一声,

水杯落地的声音,苏艳丽探头进来问什么事,却看见侨一凡满嘴都是血,

“你吐血啦?赶快去医院!”苏艳丽大声地喊。同时,快手地来拿了一包纸巾帮他擦干净嘴上的血迹,拉着他朝门外走去。

离医院不算很远,一会儿就来到乐从医院,医生还未上班,只有跑到急诊室找值班医生。

医生问过情况,说:“这种情况有可能是胃出血,一定要做胃镜检查才能看清楚病因。”

等到八点,胃镜室的医生才来上班,出于紧急情况,医生同意给他先做检查。

现在科技进步,这个胃镜检查不需要很多时间,不过病人感到有点痛苦,嘴巴一张,一条长长的管子直通到胃里,把整个胃全部照一遍,影像送进电脑,用时大约二十分钟。

检查完后再等十分钟,结果就出来。所以这种检查也不算太废时。

拿到结果,医生告诉侨一凡,初步鉴定,这病属于胃癌,建议他到广州三九医院或者是中山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去作进一步检查。

天呀,晴天霹雳,胃癌!为什么是胃癌?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侨一凡站都站不稳,苏艳丽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坐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苏艳丽在他旁边说了些什么话,说了多少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要不要把这个事告诉紫玉?他在想,如果告诉她,一定会引起家人的慌乱和不安。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们,他决定和苏艳丽一起到广州去再作一次检查。

苏艳丽帮他预约到中山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的一位主任医师。

医师拿着侨一凡的影像资料,仔细地看了一遍。建议他再作一次血液检查,目的是要知道这癌细胞扩散到什么程度。

言下之意就是这病已确定癌症无疑,侨一凡的心揪着痛。这是省级大医院,与乐从那样的小医院根本就无法比,医生的水平肯定是高出许多,那些影像都是彩色的,看得很清楚,经验丰富的医生一看就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

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医师看着化验单,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对侨一凡说:“病情已经很严重,要马上入院治疗,通知家属过来吧。”

侨一凡有些慌乱,目光散乱地看着苏艳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境况,还能再躲吗,告诉紫玉是必需的。

侨一凡还是不忍心跟紫玉说,苏艳丽拿起手机,拨通紫玉的电话,把侨一凡的病情详细地跟她说了一遍。

紫玉听完苏艳丽的电话,停了几分钟,才说出话来:“我现在就过去。”苏艳丽虽然看不见紫玉的表情,可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哀伤与绝望,不难想象,紫玉听到这个消息,悲伤之情尽在不言中。

苏艳丽为侨一凡办完全部住院手续,紫玉才匆忙赶到,两人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紫玉与苏艳丽是第一次见面,她对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好感,看到这个女人将自己的丈夫送进医院,不知该感激还是痛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侨一凡,双眼含泪,声音哽咽,“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呀。”她再也说不下去。

紫玉的这翻举动,引得苏艳丽也两眼汪汪,不知怎么去安慰这个伤心的女人,可是话还得要说,只有勉强的说道:“嫂子请宽心,现在医学那么昌明,医院会把侨老板的病治好的。”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泪水,只有转身掩泪,神态落漠地离开病房。

这是胃癌晚期,医师明确告诉紫玉,病人的时间已经不多,让她释心照顾好,尽量稳定病人的情绪,让他尽可能多地延长一些生命的时间。

每个人都要尊重生命,那怕到最后一刻。

躺在病床上的侨一凡,显得越来越瘦,眼睛凹陷,面容枯槁。他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有些事情还得跟紫玉交待清楚。

紫玉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拉了把椅子坐到床前,“啊玉,对不起,下半辈子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让你受苦了,好好照顾鹏鹏,这孩子很乖,很聪明,也很孝顺,希望你能把他培养成才,没有爸爸在也能活出个样来。”侨一凡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停顿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病房里只有紫玉一个人在听着他说话。而她两眼含泪,静静地听着,轻轻地点着头,让他继续说下去,“公司现在欠的债已经多到无法还,我死了之后就把公司关了吧,找詹律师来帮你处理,向外宣告破产,只有这样,你们以后的生活才能过得平静一些。也许是老天要惩罚我,是我作孽太多,我该有这样的结局,我不该杀他们,是我把刘明杀了的,候日明也是我杀了的,呵呵---,现在他们来索我的命,要我偿命,哈哈---哈哈。”

满脸泪痕的紫玉发出惊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他们逼到我要这样做的,他们不死,那就是我死,我爱事业,我爱你们,我不能死的,为什么老天爷扁扁现在就要我死了呀?”

这是一个绝望的人发出最后的喊声,侨一凡说得很伤心,精神陷入完全崩溃的状态。因为说话过于激动,加上伤心过度,他再度晕了过去。

看着这个被疾病折磨得不象人形的丈夫,紫玉内心只有悲伤,当初自己愿意嫁给他,就是看中他这份浓重的事业心,难道这都是一个错?

过了很久,紫玉看到丈夫微微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唇,又想说话。她递了一杯开水给他喝下去顺顺喉咙。

“紫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送回侨家村,让大哥给我找个墓地安葬,其他的形式都不要搞,越简单越好,我喜欢安静。”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抽泣不停的紫玉对着丈夫频频点头,泪水哇啦哇啦地往下流,真是千言万语化成一曲相思泪。

望着泣不成声的紫玉,侨一凡心中的痛苦难以名状,他不想看到紫玉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一些笑容,“人终归要一死,你就不要再哭了,我现在很想听你首唱歌,你的歌声实在太美,今生能取你为妻是我侨一凡上辈子修来的福,如果有来世,我还是要取你为妻。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准了你是我要取的人。谢谢苍天遂了我的愿,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想着你,念着你的歌。啊玉,你就为我唱支送行曲好吗?”

紫玉已是哭成泪人,人到中年万事忧,正当盛年,却遇到这等变故之事,已是万念俱灰。

一个即将永别的人请求,最后的心愿,能不唱吗?心里有万分的痛苦也要唱。

紫玉惜干眼泪,定了定神,用一双饱含温情的目光看着侨一凡,象杜鹃一样唱开了腔,“三月山上梨花开,啊哥有心把花摘,山花娇艳蜂来采,蝴蝶翩翩上花台,一根竹子敲不响啰,两个黄鹂才成双---------”如泣如诉,委婉回肠。

窗外,夜空中闪烁着点点繁星,月亮已经西沉,侨一凡在这哀怨的歌声中沉沉睡去,永远地睡去,停在那飘渺的梦里。

紫玉带着侨一凡的骨灰盒登上了飞往新疆的飞机,把他带回他出生的故土----侨家村。

(完结)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自动订阅最新章节
APP听书(免费)
精品有声·人气声优·离线畅听
活动注册飞卢会员赠200点券![立即注册]
上一页 下一页 目录
书架 加入书架 设置
{{load_tips()}}
{{tt_title}}
00:00
00:00
< 上一章
< 上一章
下一章 >
下一章 >
章节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