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之帝殒
第5章 隔壁老者（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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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离去的少年，许辽俏白的脸庞犹如是蒙上了一层寒霜，紧咬的牙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现在的他几乎是怒到了极点。

他倒不是因为少年妨碍了他的‘工作’，也不是因为少年霸道，而是因为少年的语气以及他自始至终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沉稳，这让他很不爽。

他是炼脉八重的武者，堂堂十三衙门的狼卫，而少年只是一个连源脉都没有的废物，一天一地。

或许少年表现的太过冷静，但也正因为这种冷静令得他心中似是充斥着一股无法宣泄的怒气，灼灼燃烧着。

“许哥，这小子太嚣张，就这样放过他？”先前还在劝阻许辽的那名狼卫走过来，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这名狼卫名叫张兴生，那被苏哲打成重伤至今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的张雄就是他的大哥，对于苏哲他早就看不顺眼了，只是苦于没有实力对付苏哲。

今日得知许辽被调派了过来，正想好好收拾一下苏哲，他之前之所以劝阻许辽，也是想让他明白苏哲的存在已经眼中威胁到了他们狼卫的地位，却不想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哼！说到底只是一个废物而已，这件事我会如实禀告给刘校尉的，若是让他得知这件事，这小子就算不死，也要掉一层皮...”许辽冷哼了一声，眼中虽有惧意，但声音却充满了不屑。

“嗯，只要刘校尉出手，这小子肯定必死无疑...”闻言，张兴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刘校尉可是淬体境的武者，与岛主平分秋色，达到这种层次，举手投足便有百斤之力，身体宛若磐石，一拳能轰碎巨石，放眼整个十三衙门也是佼佼者。”

“说的没错，，他苏哲没有断脉之前也不过炼脉九重，他在万恶岛之所以这般嚣张，不就是仗着的不就是苏家当年家大业大，习了一些基础武技嘛，若是表哥这样的真正粹体武者，一拳就能把他打的爬不起来...”

同样看着少年离去方向的许辽，也是微微点头，说道粹体武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道：“或许不用刘哥出手，这小子也是活不了多久....”

闻言，张兴生微微一怔，旋即说道：“许大哥说的是...”

“没错...在这万恶岛，淬体武者向来就不缺，要对付他还不是绰绰有余？”

说完，许辽阴恻恻的笑了笑，就让你再猖狂几天，下次，下次再见，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笑的出来....

——

“嘎吱，嘎吱。”

诡异的声音回荡在阴暗的地牢中，过了一会儿，苏哲费力的推着一辆推车从拐角走了过来。

车上放着一个大木桶，护板上绑着根木棍，木棍上挂着一盏油灯。灯光很昏暗，几乎只能照亮他周身一两米的范围。

“嘎吱，嘎吱。”

来到一个地牢前，苏哲拿出一个碗，从木桶里不知捞出什么东西，黏糊糊的盛进了碗里。

关押在这里的犯人，比起外面的那些人更加凶狠恐怖。据说炼魂塔的那些犯人就是从这里挑选出去的。他们几乎在这里被关押十几年，从未见过光亮，有些人甚至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只要看见活物，就跟凶兽看见猎物一般，疯狂的扑咬。

颤抖着手把碗小心的放进铁牢之中，苏哲忽然的收手，但还是慢了一拍。只见得一道黑影从铁牢的角落冲出来，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哈哈…”笑声传来，苏哲借着油灯看清了那张脸，脏兮兮的，像是抹了层锅底灰，隐隐还能看到上面反射的光芒。

很疯狂，笑的很疯狂，犹如地牢冲出来的活墓鬼，苏哲用脚踹了那人两下，这才慌乱逃脱。

刚逃脱魔爪，后面又冲出来一个疯子，然后狠狠地揪着他的头发，苏哲苦不堪言，头发生生的拔了下来。

他只负责九号地牢的犯人，等到结束工作，基本上已经伤痕累累。

把推车送出去，从洗颜老头手中接过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回到自己的牢房，无力的坐在墙角啃了起来。

相对那些黏糊糊的东西，这馒头算是好东西了，许多犯人想吃还吃不到，不过这东西也不是每天都有，他记得上次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回到地牢，苏哲靠着墙角躺了下来，想着白天的事，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这一次许辽显然是被惹怒了，而接下来，他只要等着他自己送上门就可以了。

就在苏哲想着解决许辽这个麻烦时，忽然一道苍老的轻咳声传来，他微微一怔，旋即可怜的笑道：“你有一段时间没出气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臭小子，不能说人话吗？什么叫我死了？！”

沧桑，似是枯叶扫地的声音自隔壁传来，苏哲微微一怔，他差点忘了，这位不知名的老先生似乎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关了四十年。

苏哲认识这位老先生也是刚来那时候，因为几名狼卫的刁难，他差点把其中一个人宰了，也因为这样，他从四号地牢换到了这九号地牢。

也是那一天开始，他就一直陪着老先生下盲棋。

三年时间，两人一共下了三千七百八十六盘棋，他一次也没有赢过，起初他并不会刻意的去记这些东西，但老先生却执意要他记下。

很怪，和他说话的方式一样。

他曾经问过老先生，这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但老先生却告诉他：“没什么好处，就当作是一种修炼，做人要认清自己的失败，失败不可怕，不敢面对失败才是杀人的刀。”

经历过一世，苏哲岂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他身负血海深仇，他输不起。

依照老先生的意思，他日复一日的不停下棋，有时候在想，或许就是因为跟老先生下棋的缘故，才能让他以断脉之身力压那些炼脉的狼卫。

只不过仅仅只是这样远远不够，他依旧无法离开万恶岛，更不能为他的妹妹报仇雪恨，甚至救他的妹妹。

“老先生，今天我没心情陪你下棋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说着，苏哲满目惆怅的靠着墙壁躺了下来，继续啃他的硬馒头。

他很擅长思考，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但此刻他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谁说我要跟你下棋了？”苍老的声音微笑着，旋即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闯炼魂塔吗？”。

“你知道？”小脸一变，过了会儿，他见隔壁没有传来声音，便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对方和自己下了三年的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点心事，而且被关在这里的人，谁不想出去？

自嘲的摇摇头，苏哲转移话题道：“老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帮我出去？”

对面依旧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像是从来都没有人一样。寂静了许久，当苏哲觉得自己有些多嘴时，那苍老的声音忽然的再次响起。

“小家伙，我劝你一句，千万别去‘炼魂塔’，你绝对撑不过去，或许这是一条活路，但对你来说却是死路一条....这可是我看在你陪我下棋三年的份上，劝你......”

苏哲脸色有些难看，“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死？”

“哦？是吗？你觉得你能活？”苍老的声音充满了戏谑的味道，“不是我打击你信心，在这地牢送饭都能差点要了你的命，到了‘炼魂塔’......哼，怕是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苏哲低头沉思，片刻后，如醍醐灌顶般明悟过来：“你是说那地方和这些犯人有关？”

这件事有一部分是听说来的，也有一部分是苏哲自己的猜测。

又是一阵沉默，那家伙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方才说道：“其实你猜想的一点都没错，炼魂塔说白了，就是供俞海玩乐的地方。”

“俞海？俞海是谁？”苏哲眉头紧皱。

“俞海你都没听说过，堂堂的一岛之主你居然没有听说过？好歹你也在岛上混了三年了，居然没听过那个变态？”

苏哲无语，呆了三年难道就应该听说过吗？事实上他确实没听说过，只知道有一个岛主，而岛主掌控着炼魂塔的试炼资格，据说只有被岛主看中的人，才会有机会获得进入炼魂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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