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听苏迨之言,问道:“怎么说?”
苏迨接着说道:“以前不需要排队,大家挤在一堆,先来后到虽有影响,但并是不很大。有权有势的甚至可以威胁民众。”
“但现在不一样了,徐掌柜的对顾客一视同仁,无论是谁都不允许插队,这样像我们有早朝的官员比先来后到怎么比得过来的早的平民呢?”
“可是叫一群朝廷命官跟在一众平民后面排队,且还要等他们吃完才进去吃饭,这些好脸面的官员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呢?”
“所以,我相信接下来这几天这仙味居将形成分波次吃饭的局面。”
“第一波将是上午排队的平民,等他们都吃完了走了,第二波众官员再掐点赶来,也算是一种亲民的表现,等平民吃完了我们再吃以示谦让。”
“当官的之间的排队,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跟在官的后面的,而不是站在平民的屁股后面排队的,他们也可以接受。”
“而且能在这仙味居消费得起的官员并不是很多,排队也排不多长时间,官员们自认为面子不会丢的太多。”
“至于第三波嘛,那就应该是晚上了。但和中午不同,下午仙味居是不关门的,所以不像上午要排很长的队伍,所以晚上的人就不会泾渭分明了,谁来的早谁就吃,直到仙味居打烊。”
苏轼闻言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仲豫说的不错,分析的在情在理,看来这些年没有白费为父与子厚的教导。”
苏迨闻言谦虚一下,回道:“多谢父亲夸奖,只望不堕父亲及恩师之名。”
“好了,既然暂时排不到,我们就等第二波吧!”苏轼向周围扫了一圈,指着一个茶摊说道:“那里有个茶摊,炎炎夏日,我们先进去喝碗凉茶吧。”
苏轼领着仨儿子来到茶摊要了四碗凉茶,喝着惬意。
那边狄咏、种师道也带着昨天被揍的两小只来到了仙味居门前。
“怎么这么多人?还要排队?”狄咏微微皱了皱眉,心中甚是不耐烦。
后边狄林闻言插声道:“没办法,先来后到,在这吃必须要排队,还不许插队,这是徐掌柜昨天定下来的规矩。”
狄咏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身为军人性子有点急而已,像那种仗势欺负平民插平民的队这种事情就算仙味居没有规矩他也不会去做的。
后面种浩小声嘀咕:“早就猜到这种情况了,叫你们晚点来你们非要急着这么早来!”
种师道闻言黑着脸怒瞥了一眼后面的儿子,“臭小子你说什么?”
种浩闻言感觉浑身一凉,脖子一缩,谄笑道:“没说什么爹爹,您听错了,孩儿刚才什么都没说!”
“哼。”种师道转过头去,也看到那个茶摊,说道:“走,先去那茶摊喝口茶去。”
种浩轻轻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暗道好险。看来是昨天挨打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偏头正看到狄林幸灾乐祸的样子,瞪了她一眼。狄林也回瞪他一眼,跟着父亲向茶摊走去。
才一进茶摊,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苏轼父子。
狄咏当时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当年参他父亲狄青的本,就有一道是眼前这位大才子写的,他能看他顺眼才怪。
“哟!这不是忧国忧民的苏大人吗?今日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来着小茶摊来喝茶了?”狄咏面带嘲讽地说。
苏轼闻言也不恼,微笑着向狄咏拱手行了一礼,说道:“狄大人,苏某有礼了。”
“咦,苏大人的礼狄某可不敢当,”狄咏侧身说道:“苏大人向来为国为民,现朝堂上那么多人需要参,怎么有空忙里偷闲,到这小茶摊来了?”
这是狄咏依旧记恨着当年之事,责怪苏轼乱参人。既然你这么能参,现在这朝廷不合格的官员多了,你咋不忙着参人,跑这喝茶来了呢?
苏轼闻言仍旧面不改色,回道:“朝局之事乃众百官共同维持,岂是苏某一人所能左右?倒是狄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朝政了?至于喝茶嘛,狄大人军务这么繁忙,不也是过来了么?”
言外之意是当年你爹那事是众百官一起干的,你和我一个人在这置气有卵用?大势所趋,我是上了一本,但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大头又不在我这。
话说回来,我再怎么参那也是我们文臣分内之事,你一武将掺和算怎么回事?不知道武将不得掺乎政事啊?
狄咏毕竟也在朝局混了三十年,怎么可能听不懂,脸色微沉,一甩袖子,到里面坐着生闷气去了。
事实证明和文臣耍嘴皮子是相当不理智的决定,尤其是和苏轼这种大才子耍嘴皮子。这么多年他和苏轼也见过不少面,每次和他耍嘴皮子都讨不了好。
苏轼也不和他计较,当年的事他也觉得文官们做的不地道,但当时百官弹劾,大势所趋,他一个小年轻即使反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但内心还是稍稍有点愧疚感的,毕竟是个抵抗外侮的大英雄,死的确实有点冤。狄咏乃是英烈之后,英雄爹被参死了,再对付英雄儿子,怎么着苏轼也做不出这么缺德的事来。
所以这么多年他也就是在嘴上面稍稍压住这个暴脾气,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来,甚至偶尔暗中稍稍照拂一下这一家。
至于种师道对这些文臣也是很不满,毕竟现在这局势文臣打压武将打压的太厉害了,压得他们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对于苏轼他就比较尴尬了,因为他和苏轼的儿子苏迨都曾经拜张载为老师,算是师兄弟,这么算他就比苏轼低了一辈,不好说话。也就跟着狄咏到里面坐着去了。
就在此时,仙味居已经开门了,前面排队的已经等不及地冲进仙味居里找座位,等到里面座位坐的满了,队伍又戛然而止。继续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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