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小卒
第三十二章:愿为家臣（旧版）

“公子慢走。”玉器店的店家恭恭敬敬地送车离两人出了店铺。

公子这个称呼还没有烂大街，只有王公贵胄的子嗣儿女才能享此殊荣，女子除了可以称为公主，也能称为女公子。

身份在那，商贾自然不敢怠慢，而且车离抵卖的三件玉饰都是以前晋国的宫室御用品，是一个不错的噱头，店家也因为顾及车离的身份也没有死压价，给了五十二金的价格。

车离大致清算了一下，匠人工费、抛去金银的其他材料，再加上租赁炉子，十金就绰绰有余了。

不过他打算暂且从新郑城里住下来，所以剩下的钱够不够还真的两说。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一天用两餐，临近午时却没了这是饭点的意识，带着西仲就去找铁匠铺。

武器其实也可能归到奢侈品里，一把普通的青铜剑光铜料就值八十个半两钱，相当于一石粮食，打造成剑后价格起码会翻倍。

新郑城里的铁将铺并不多，而且这两天为了给大军准备充足的武器铠甲，全城铁匠昼夜不息地加班生产。

车离接连找了两三家，门口都有士卒把守，连进都进不去，更别说租炉子和工匠来锻造兵器了。

“临时抱佛脚，难怪弱得一逼。”他不爽地咒骂道，随即又有些忧虑，接下来这几天肯定越来越忙碌，如果还不找机会锻造出兵器，那何年何月才能攒齐六神装，大杀四方。

“再找两家，要是还不行，就只能明天去集市里锻造农具的地方看看了。”

两人再往北跨过一条街，这已经是离王宫最近的街道，再往前就属于禁区，不验明身份是进不去的。

刚刚拐过街角，不远处的铁匠铺门口却缓缓行来一行车马，比寻常马车大了不止一号，而且看上去抹金带银，造价不菲，可是那装饰风格却流露出满满的俗气，想必它的主人也不是什么真正地位高的人，十有八九是暴富起来的商贾。

停！

金线缝饰的门帘掀开，从马车里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这人肤色黝黑，贼眉鼠眼，大络腮胡铁铲似地遮住厚厚的下巴，但却是金冠绸衣，十根胡萝卜粗的手指上戴满了五光十色的宝石戒指，十足的暴发户打扮。

“翡翠虎，原来是他。”车离认出对方后，轻轻敲打着手背，开始思考要不要去和他接触一下，这个人肯定是姬无夜的心腹，因为没有哪个商人可以脱离政治存在而富甲一方，更何况这个时候商人的政治地位是最低的。

地位上的天然优势，让车离可以更好地掩藏自己的身份，而且他从井陉关一战成名至今，都没有真正在顿弱和杨端和以外的大人物面前出现过，这里不会有人认识他，这也是一个优势。

冒险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它和嗑药一样，都会刺激脑内多巴胺的分泌，让人处于兴奋状态，所以它也会上瘾，只不过它处于人体可调节范围内，不会因为长期不冒险而直接损害人体。

刚刚在胡夫人面前飚了一场戏，他还没过够瘾，最后下了决心，对西仲说道，“走吧，跟我过去看看。”

“官大夫，这个人在新郑城里也应该是个人物，我们这样贸然接触不好吧。”西仲还是不放心，他前三十年过得太安稳，面对这种钢丝绳上跳舞的事，实在是接受不了加避而远之。

车离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难道想一辈子都在禁卫里做个小武官吗？

这次出使顺利回去你最多也不过升两级爵，出任个百将，这辈子也成不了校尉，更不用说成为禁卫统领-中尉

但是你想想，如果我们能够以一个虚造的尊贵身份，出现在新郑城内，游走于重臣之间，谈笑风生，为人座上客，却又能暗中配合典客的游说，不损一兵一卒就达到目的。

最后我们的身份被彻底戳破之日，就是名扬天下之时。

到时只要入了王上的眼，还怕得不到重任吗？”

能够激励人心的东西，无外乎就是功名利禄、公道人心这八种，前四样不必多说，而后面四样，公是以大义驱策，道是以宏愿为引，人是以命性相逼，心是以无愧囚笼。

西仲的血渐渐沸腾起来，眼中燃起一股名为野心的火热和决然的坚定，“西仲愿跟随主上，博出一番功名事业。”

“你这是？”

“此事若成，以主上才能，必将一飞冲天，西仲愿为家臣，此事若败，则我等二人共赴黄泉，死亦无憾。”

车离本来是鼓动对方的，没想到这一次反而被西仲这决然气概给感染了，右手握拳轻轻砸在他的肩膀之上，“好，不成功便成仁，老子重来这一回，就不是为了稳稳当当活到死。”

等两人的心情平复下来，翡翠虎已经吩咐完铁匠铺的店家，准备离开。

车离收敛好自身的兵家内力，并且用浩然之气给自己加了个buff，涤去走了大半天身上的疲倦之气。

他龙行虎步走上前，在即将错路而过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地鄙夷道，“一个粗鄙武夫的走狗都能如此威风，怪不得这新郑城里满满的腐朽气息，仿佛轻轻一碰就要万劫不复地模样。”

这声音不小，翡翠虎本身也不是毫无实力的普通人，自然能够听清，他身边豢（huan）养的打手更是怒目而视，好似主人被骂的的恶犬，只等一声令下，就冲上来撕咬以是自己的忠勇。

姬无夜这两天心情并不好，朝堂上的局势居然被张开地的儿子一点点扳了回去，血衣侯不在，明珠夫人的态度也疏远了几分，蓑衣客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对方比见韩王还难，所以这脾气就全撒到翡翠虎的身上。

这胖厮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听到这话就像是炸了毛的野猪野猪，怒吼道，“是哪个不知好歹的贱人，给我拿下。”

打手们面露兴奋，看车离的目光就像是一块上佳的骨头，一涌而上，想要抢先据为己有。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