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已经漂过了那段宽阔的平缓地段,前边河道又狭窄起来,水流开始湍急,华英远远地看到那个红色的球球只几个转弯,就不见。也许是心里一急,也许是她一直没有吃东西,跑的又这样急,这样远,总之她的眼前一黑,扑倒在河滩上。
石坎追上华英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将她抱起来,华英昏迷过去了,紧闭着双眼。
石坎抱在怀里,不知所措。
石坎的后边还有凿岗,凿岗的后边还有麻姑,玄女,石土,这些人都陆续赶到。
麻姑一把将女儿从石坎怀里抢了过来。大声叫道:“华英!华英!你醒醒,看看妈妈来了,爸爸和妹妹都来了。”
华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快,去追野人。”说完又昏了过去。
麻姑看着凿岗说道:她爸,要不你再往下游找一程?”
一旁的石坎说道:“到哪里去找他,华英就是他害的成了这个样子。他就是个灾星,要是把他弄到寨子里,怕是后患无穷。”
凿岗说:“他是咱华英的救命恩人,怎能不找,这样吧,玄女和妈妈将姐姐背回去。我和石土父子再去找野人。”
石土说;“等等。”
凿岗说;“你还有什么事?”
石土说:“这样回去恐怕不行,你想想,要是度度再去寨子里找人,不是给他送到手里去了吗?”
凿岗一听也对,说道:“可是那将华英放到哪里呢?”
石土说:“我看野人的那个山洞就不错,现在野人伤成那个样子,说不定活不了了呢,不如咱们就先把华英送到那个山洞去。等以后风声过去了,再把她接回来也不迟。”
凿岗说:“这样最好,你们就先往回走着,到了家别进寨子,在咱家西边的泉山上等着我。”
麻姑说;“石土兄弟不是说了嘛,野人恐怕是活不了了,你还去找啊?”
凿岗气愤地说道:“怎么能不找呢,不找就是忘恩负义,那是我们铁匠家人做的事情吗?”说完转身便往下游追去。
石土对石坎说:“你,跟着凿岗叔叔向下游追一下看看。我和麻姑娘俩背着华英回去。”
石坎说:“我不去,我要背着华英妹妹回去,愿意去就你自己去。”
石土看了儿子一眼,长出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去追凿岗的背影。
谁也没有注意,玄女也悄悄地跟在石土身后跑了出去。
路并不好走,麻姑的心思一直都在华英身上。
直到往回走了很远,麻姑才发现,原来玄女并不在自己身边。
想必这丫头也跟着去找野人了。“这个死丫头,去就去了,和妈说一声。”
“石坎放下来让婶子背一段,看你都累得一头大汗了。”麻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要求和石坎换着背华英了。
可是都没有换成。
看着石坎累得呼嗤呼嗤喘着粗气,她心里很痛地。
石坎也不说话,只是背着华英在前边走。这一路也有几十里的行程,从早上走到了晚上,他都是这样的走过来的。
麻姑知道,石坎一直都在喜欢华英,她也有心将女儿嫁给他,背地里和华英说过好几次,可是华英就是不表态。在三月三的桃花节上,据说石坎向华英求过婚,但被华英拒绝了。
麻姑知道女儿的心气高,可是在铁匠铺这个寨子里,再也没有比石坎更优秀的后生了。
看看前面的石坎,再看看石坎背上的华英,麻姑想:“但愿这一次是个好机会。石坎的行动能够让华英感动,早日成为我们铁匠家的女婿。”
一行三人走到寨子边上的时候,天也就刚刚见黑,可是寨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可能是由于近日来一再遭受变故,谁也不愿意招惹是非,都关起门来,早早熄灯睡觉了。
麻姑说;“你爸爸说了,我们不能进寨子。”
石坎说:“婶子,你就别听我爸爸的,现在度度知道的是华英在木板上,被大河水冲走了。他们又抛出去那么多的刀剑,准是以为华英妹妹和野人都死了,他们要是来,也是找茬闹事,大不了再增加一些捐税贡品。不会再来要人了。为了安全起见,华英妹妹不能住在你们家,把她安排在我们家里,保证万无一失。”
麻姑一想,石坎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便同意将华英放在他们家里。
再说河泽国君洲漓,正在因野人搅了河神的婚礼而烦恼。生怕河神发怒,发起大水来。那样就连他好容易经营起来的这个宫殿怕是也要遭殃。
大司祭和度度没敢回来面君,他们直接组织人到下游去追杀野人。妄图找回华英,再次给河神举行婚礼。
门官有报:有熊国王子姜桑来访。
让洲漓没有想到的是,有熊国王子竟然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这个小孩子大步流星地走进殿来,立于丹墀之下,抬头挺胸,器宇轩昂。神闲气定地站立片刻,然后双手抱拳,向洲漓躬身一礼,说道:“河泽国君在上,有熊国第十八王子姜桑拜上!”
洲漓哈哈大笑,说道:“早就耳闻有熊国大酋长英雄盖世,只是未曾蒙面,今见令侄儿算是领教了。”
姜桑微微一笑,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说道:“酋长令我前来,是有一事想求。”
“噢,虽然河泽国与有熊国,中间还隔着个神农国,所以我们即没有什么往来,也谈不上交情,但本人仰慕少典酋长是个大英雄,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小王一定尽力而为之。”
“有熊国大酋长想要河泽国帮忙找一个人。”
“是什么人?”
“一个头上长着角的野人。”
“啊!”姜桑话一出口,不光是河泽国君洲漓,就是丹墀下面,姜桑两旁的文武官员也都大惊失色。
“野人?!”洲漓惊讶地重复了一遍野人这两个字。
姜桑看出来了,这些人知道野人的下落,因为当自己说出野人两个字的时候全都变色。便说道:“这么说野人在贵国的传闻是真的了。”
洲漓的脸色立刻沉重起来,而且他还站起身,说道:“只是本人不知道这野人和你们有熊国是什么关系呢?”
姜桑说;“不知各位知道与否,我有熊国的名字来源于我们的发祥地有熊山。而有熊山也是顾名思义,因其山上有一位熊神而得名。”
国君洲漓说;“有关熊神的传说,本人倒是有所耳闻。可是这又与野人有什么关系呢?”
姜桑说;“这野人与熊神是什么关系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我们国人亲睹,野人十几年前就跟在熊神的身边,也可以认为是熊神呵护下长大的。”
此时殿下百官一阵嗡嗡之声,开始议论起来。国君洲漓也感到有些不不可思议。说道:“果真有此事?”
姜桑说;“如此熊孩子的佳话在我们有熊国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早已不是什么新闻。”
国君洲漓说;“这么说这个野人和熊神是有一定的渊源了?”
姜桑说;“一点都不假。小王此次前来,就是想向洲漓国君说明此事,以免对野人造成误伤,让熊神的不高兴,引起什么祸端。”
说到这里,姜桑发现国君洲漓的脸儿有些变白。而下面的文武百官则鸦雀无声。他暗自庆幸,看来自己的一番话在他们的心里起作用了。
这时百官中走出一人来。上前说道:“可是请问姜桑王子,你们有熊神,而我们也有神,我们的神是河神,如果你说的那个野人得罪了我们的河神怎么办?”
姜桑向这位官人拱手一揖,说道:“敢问这位大人尊姓大名。”
那人也向姜桑作了一揖,说道:“我乃河泽国大司马毕百是也。”
姜桑说;“还请司马大人说明白,那野人是如何得罪了河神的。”
大司马毕百说道:“就是今天,他搅了河神的婚礼。”
姜桑说:“据我所知,那野人也不过十几岁,他是怎样搅得河神婚礼。”
毕百说:“他抢走了河神的新娘。”
姜桑说道:“难不成这河神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吗?这个可是请大司马明详。”
毕百说;“你......你......你不是不讲道理嘛,那河神他是在水里,野人是在岸上,他们怎么能打架呢?”
姜桑说;“既然河神是在水里,连野人都不怕他,你们一个堂堂的大河泽国,怕他何来?为什么还要年年给他送新娘?”
国君洲洲漓大喝一声:“姜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挑拨河泽和河神的关系!”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