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妙善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云中奉旨降羽翼,殷郊下山收二将(旧版)

巴蜀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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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子牙在西岐,日日与众门人共议拜将之期,命黄飞虎造大红旗帜,不要杂色。黄飞虎道:“旗号乃三军眼目。旗分五色,原为按五方之位次,使三军知左右前后,进退攻击之法,不得错乱队伍。若纯是一色红旗,则三军不知东南西北,何以知进退趋避之方?犹恐不便。或其中另有玅用?乞丞相一一教之。”

子牙笑道:“将军实不知其故耳。红者火也。今主上所居之地乃是西方;此地原自属金,非借火炼,寒金岂能为之有用,此正兴周之兆。然于旗上另安号带,须按青、黄、赤、白、黑五色,使三军各自认识,自然不能乱耳。又使敌军一望生疑,莫知其故,自然致败。兵法云:“疑则生乱。”正此故耳。又何不可之有?”这也就是周朝为火德之故。

黄飞虎打躬谢道:“丞相妙算如神!”子牙又令辛甲造军器,只见天下八百诸侯又表上西岐,请武王伐纣,会兵于孟津。子牙接表,与众将官商议:“恐武王不肯行。”众人正迟疑间,只见探事官报入相府,来报子牙道:“成汤有人马在北门安营,主将乃三山关总兵张山。”子牙听说,忙问邓九公道:“张山用兵如何?”邓九公道:“张山原是末将交代官,此人乃一勇之将耳。”正话之时,又报:“有将请战。”子牙传令:“谁去走遭?”邓九公欠身:“末将愿往。”领令出城;见一员战将,如一轮火车,滚至军前。

邓九公马至军前,看来者乃是钱保也。邓九公大叫道:“钱将军,你且回去;请张山出来,我与他自有话说。”钱保指九公大骂道:“反贼!纣王有何事负你!朝廷拜你为大将,宠任非轻,不思报本,一旦投降叛逆,真猪狗不如!尚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邓九公被数语骂得满面通红,亦骂道:“钱保!料你一匹夫,有何能处,敢出此大言!你比闻太师何如?况他也不过如此。早受我一刀,免致三军受苦。”言罢,纵马舞刀,直取钱保。钱保手中刀急架相还。

邓九公大战钱保有三十回合,钱保岂邓九公对手,被九公回马刀劈于马下,枭首级进城,来见子牙,请令定夺。子牙大悦,记功宴贺不提。只见败兵报与张山说:“钱保被邓九公枭首级进城去了。”张山闻报大怒。次日,亲临阵前,坐名要邓九公答话。报马报入相府,言:“有将请战,要邓将军答话。”邓九公挺身而出。有女邓婵玉愿随压阵。子牙许之。

九公同女出城,张山一见邓九公走马至军前,乃大骂道:“反贼匹夫!国家有何事亏你,背恩忘义,一旦而事敌国,死有余辜!今不倒戈受缚,尚敢恃强,杀朝廷命官。今日拿匹夫解上朝歌,以正大法。”邓九公道:“你既为大将,上不知天时,下不谙人事,空生在世,可惜衣冠着体,真乃人中之畜生耳!今纣王贪淫无道,残虐不仁,天下诸侯不归纣而归周,天心人意可见。汝尚欲勉强逆天,是自取辱身之祸,与闻太师等枉送性命耳。可听我言,下马归周,共伐独夫,拯溺救焚,上顺天心,下酧民愿,自不失封侯之位。若勉强支我,悔无及矣。”张山大怒,骂道:“利口匹夫!敢假此无稽之言,惑世诬民,碎尸不足以尽其辜!”摇枪直取。邓九公刀迎面还来。

邓九公与张山大战三十回合,邓九公战张山不下,邓婵玉在后阵,见父亲刀法渐乱,打马兜回,发手一石,把张山脸上打伤,几乎坠马,败进大营。邓九公父女掌得胜鼓进城,入相府报功。

张山失机进营,脸上着伤,心上甚是急躁,切齿深恨。忽报:“营外有一道人求见。”张山传令:“请来。”只见一道人,头挽双髻,背缚一口宝剑,飘然而至中军,打稽首。张山欠身答体,尊帐中坐下。道人见张山脸上青肿,问道:“张将军面上为何着伤?”张山道:“昨日见阵,偶被女将暗算。”道人忙取药饵敷搽,实时痊愈。张山忙问:“老师从何处而来?”道人道:“我从蓬莱岛而至。贫道乃羽翼仙也,特为将军来助一臂之力。”张山感谢道人。

次日,早至城下,请子牙答话。报马报入相府:“城外有一道人请战。”子牙道:“原该有三十六路征伐西岐,此来已是三十二路,还有四路未曾来至,我少不得要出去。”忙传令:“排五方队伍。”一声炮响,齐出城来。

羽翼仙抬头观看,只见两扇门开,纷纷绕绕,俱是穿红着绿狼虎将,攒攒簇簇,尽是敢勇当先骁骑兵。哪吒对黄天化;金吒对木吒;韦护对雷震子;杨戬与众门人左右排列保护;中军武成王压阵;子牙坐四不相,走出阵前。见对面一道者,生的形容古怪,尖嘴缩腮,头挽双髻,徐徐而来。怎见得,有赞为证:头挽双髻,体貌轻扬。皂袍麻履,形异寻常。嘴如鹰鸷,眼露凶光。葫芦背上,剑佩身藏。蓬莱怪物,得道无疆。飞腾万里,时歇沧浪。名为金翅,绰号禽王。

子牙拱手言道:“道友请了!”羽翼仙道:“请了。”子牙道:“道友高姓何名?今日会尚有何事吩付?”羽翼仙答道:“贫道乃蓬莱岛羽翼仙是也。姜子牙,我且问你,你莫非是昆仑门下元始徒弟,你有何能,对人骂我,欲拔我翎毛,抽我筋骨?我与你无涉,你如何这等欺人?”子牙欠身道:“道友不可错来怪人。我与道友并未曾会过几次,我知道友根底?必有人搬唆,说有甚失礼得罪之处。我与道友未有半面之交,此语从何而来?道友请自三思。”

羽翼仙听得此话,低头暗思:“此言大是有理。”乃谓子牙道:“你话虽有理,只是此语未必无自而来。但说过,你从今百事斟酌,毋得再是如此造次,我与你不得干休。去罢!”子牙方欲勒骑,哪吒听罢大怒:“这泼道焉敢如此放肆,藐视师叔!”登开风火轮,摇枪刺来。羽翼仙笑道:“原来你仗这些孽障凶顽,敢于欺人!”彻步持剑相交,枪剑并举。黄天化忙催玉麒麟,使双锤,双战道人。雷震子把风雷翅飞起空中,黄金棍往下刷来。土行孙手持镔铁棍,劈头盖脸打来。杨戬纵马舞三尖刀,前来助战,把羽翼仙围里中间。

羽翼仙丝毫不惧,与众人打得个不分上下。哪吒见羽翼仙了得,先下手祭起乾坤圈打来,正中羽翼仙肩甲。道人把眉头一皱,方欲把身逃走,被黄天化回身一攒心钉,把道人右臂打通;又被土行孙把道人腿上打了数下;杨戬复祭哮天犬把羽翼仙夹颈子一口。羽翼仙四下吃亏,大叫一声,借土遁走了。子牙得胜,众门人相随进城。

羽翼仙吃了许多的亏,把牙一挫,走进营来。张山接住,口称:“老师今日误中奸计,老师反被他着伤。”道人道:“不妨,我不曾防备他,故此着了他的手。”羽翼仙忙将花篮中取出丹药,用水吞下一二粒,实时痊愈。羽翼仙谓张山道:“我念‘慈悲’二字,到不肯伤众生之命;他今日反来伤我,是彼自取杀身之祸。”复对张山道:“可取些酒来,你我痛饮。至更深时,我叫西岐一郡化为渤海。”张山大喜,忙治酒相款。

子牙得胜进府,与诸门人将佐商议,忽一阵风把檐瓦刮下数片来。子牙忙焚香炉中,取金钱在手,占卜吉凶,只见排下卦来,把子牙諕得魂不附体;忙沐浴更衣,想到妙善在西岐外芦蓬中,忙朝芦蓬下拜。拜罢,子牙披发仗剑,移北海之水,救护西岐,把城郭罩住。妙善早知详细,叫慈航道人用羊脂玉净瓶中三光神水,洒向北海水面之上,又命四偈谛神:“把西岐城护定,不可愰动。”

羽翼仙饮至一更时分,命张山收去了酒,出了辕门,现了本像,乃大鹏金翅雕。张开二翅,飞在空中,把天也遮黑了半边。好利害!有赞为证。赞道:二翅遮天云雾迷,空中响亮似春雷。曾搧四海俱见底,吃尽龙王海内鱼。只因怒发西岐难,还是明君福德齐。羽翼根深归正道,至今万载把名题。只见大鹏雕飞在空中望下一看,见西岐城是北海水罩住。羽翼仙不觉失声笑道:“姜尚可谓腐朽,不知我的利害。我若稍用些须之力,连四海顷刻搧干,岂在此一海之水!”羽翼仙展两翅,用力连搧有七八十搧。他不知此水有三光神水在上面,越搧越长,不见枯涸。羽翼仙自一更时分直搧到五更天气,那火差不多渰着大鹏雕的脚。这一夜将气力用尽,不能成功;不觉大惊:“若再迟延,恐到天明不好看。”

羽翼仙自觉惭愧,不好进营来见张山,一怒飞起来,至一座山洞,甚是清奇。怎见得,有赞为证,赞道:高峰掩映,怪石嵯峨。奇花瑶草馨香,红杏碧桃艳丽。崖前古树,霜皮溜雨四十围;门外苍松,黛色参天三千尺。双双野鹤,常来洞口舞清风,对对山禽,每向枝头啼白昼。簇簇黄藤如挂索,行行烟柳似垂金。方塘积水,深穴依山。方塘积水,隐千年未变的蛟龙;深穴依山,生万载得道之仙子。果然不亚玄都府,真是神仙出入门。

大鹏雕飞至山洞前,见一道人靠着洞边默坐。羽翼仙寻思:“不若将此道人抓来吃了,以为充饥,再作道理。”大鹏雕方欲扑来,道人用手一指,大鹏雕扑蹋的跌将下地来。道人探眉擦目,言道:“你好没礼!你为何来伤我?”羽翼仙道:“实不相瞒,我去伐西岐,腹中饿了,借你充饥,不知道友仙术精奇,得罪了!”道人道:“你腹中饥了,问我一声,我自然指你去。你如何就来害我?甚是非礼。也罢,我说与你知道:离此二百里,有一山,名为紫香崖,有三山五岳,四海道人,俱在那里赴香斋。你速去,恐迟了不便。”

大鹏雕谢道:“承教了。”把二翅飞起,霎时而至,即现仙形。只见高高下下,三五一攒,七八一处,都是四海三山道者赴斋。又见一童儿往来捧东西与众道人吃。羽翼仙道:“道童请了!贫道是来赴斋的。”那童儿听说:“呀”的一声,答道:“老师来早些方好,如今没有东西了。”羽翼仙道:“偏我来就没有东西了?”道童答道:“来早就有,来迟了,东西已尽与众位师父,安能再有?必至明日方可。”

羽翼仙道:“你拣人布施,我偏要吃!”二人嚷将起来。只见一位穿黄的道人向前问道:“你为何事在此争论?”童儿道:“此位师父来迟了,定要吃斋。那里有了,故此闲讲。”那道人道:“童儿,你看可有面点心否?”童儿答道:“点心还有;要斋却没有了。”羽翼仙道:“就是点心也罢,快取将来。”那童儿忙把点心拿将来,递与羽翼仙。羽翼仙一连吃了七八十个。那童儿道:“老师可吃了?”羽翼仙道:“有,还吃得几个。”童儿又取十数个前来。羽翼仙共吃了一百零八个。

羽翼仙吃饱了,谢过斋,复现本像,飞起往西岐来;复从那洞府过,道人还坐在那里,望着大鹏雕把手一指,大鹏雕跌将下来:“哎呀”的一声:“跌断肚肠了!”在满地打滚,只叫:“痛杀我也!”话说羽翼仙在地下打滚,只叫:“疼杀我也!”这道人起身,徐徐行至面前,问道:“你方才去吃斋,为何如此?”大鹏答道:“我吃了些面点心,腹中作疼。”道人道:“吃不着,吐了罢。”大鹏当真的去吐,不觉一吐而出,有鸡蛋大小,星光璀璨的,连绵不断,就像一条银索子,将大鹏的心肝锁住。大鹏觉得异样,及至扯时,又扯得心疼。此乃云中子所炼制的一百零八颗星辰珠,自成阵法,平日里云中子只做念诵三清圣号之用。

大鹏甚是惊骇,知是不好消息,欲待转身,只见这道人把脸一抹,大喝一声:“我把你这孽障!你认得我么?”这道人正是妙善座下大弟子云中子。妙善知道羽翼仙乃是大鹏金翅鸟遗脉,天赋异禀,为了不被西方度去,遂让云中子来截燃灯道人的胡。

云中子骂道:“你这孽障!姜子牙奉玉虚符命,扶助圣主,戡定祸乱,拯溺救焚,吊民伐罪,你为何反起狼心,连我也要吃?你助恶为虐!”命黄巾力士:“把这孽障吊在大松树上,只等姜子牙伐了纣,那时再放你不迟!”大鹏忙哀诉道:“老师大发慈悲,赦宥弟子!弟子一时愚昧,被傍人唆使;从今知过,再不敢正眼窥视西岐。”

云中子道:“你在天皇时得道,如何大运也不知,真假也不识,还听傍人唆使,情真可恨,决难恕饶!”大鹏再三哀告道:“可怜我千年功夫,望老师怜悯!”云中子道:“你既肯改邪归正,需为我坐骑千年,我方可放你。”大鹏连忙极口称道道:“愿为老爷坐骑,修归正果。”云中子道:“既然如此,待我放你。”用手一指,那一百零八个星辰珠还依旧吐出腹中。大鹏遂归云中子,往终南山修行。燃灯道人得知本该皈依自己座下的羽翼仙被妙善派人截了胡,对妙善的恨意又加一层。

话分两头,且说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只因犯了杀戒,只在洞中静坐,保摄天和,不理外务。忽有白鹤童子奉玉虚符命,言子牙不日金台拜将,命众门人须至西岐山饯别东征。”广成子谢恩,打发白鹤童儿回玉虚去了。道人偶想起殷郊:“如今子牙东征,把殷郊打发他下山,佐子牙东进五关,一则可以见他家之故土,一则可以报妲己报杀母之深仇。”遂问道:“殷郊在那里?”殷郊在殿后听师父呼唤,忙至前殿,见师父行礼。

广成子道:“方今武王东征,天下诸侯相会孟津,共伐无道,正你报仇泄恨之日。我如今着你前去,助周作前队,你可去么?”殷郊听罢,口称“老师”道:“弟子虽是纣王之子,实与妲己为仇。父王反信奸言,诛妻杀子,母死无辜,此恨时时在心,刻刻挂念,不能有忘。今日老师大舍慈悲,发付弟子,敢不前往,以图报效,真空生于天地间也。”广成子道:“你且去桃源洞外狮子崖前,寻了兵器来,我传你些道术,你好下山。”殷郊听说,忙出洞往狮子崖来寻兵器。

殷郊见石桥南畔有一洞府,兽环朱户,俨若王公第宅。殿下自思:“我从不曾到此,一过桥去,便知端的。”来至洞前,那门虽两扇不推而自开。只见里边有一石几,几上有热气腾腾六七枚豆儿。殷郊拈一个吃了,自觉甘甜香美,非同凡品:“好豆儿,不若一总吃了罢。”刚吃了时,忽然想起:“来寻兵器,如何在此闲玩?”忙出洞来,过了石桥,及至回头,早不见洞府。殿下心疑,不觉浑身骨头响,左边肩头上忽冒出一只手来。殿下着慌,大惊失色。只见右边又是一只。一会儿忽长出三头,六臂,把殷郊只唬得目瞪口呆,半晌无语。

只见白云童儿来前叫道:“师兄,师父有请。”殷郊这一会略觉神思清爽,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上下獠牙,多生一目,愰愰荡荡,来至洞前。广成子拍掌笑道:“奇哉!奇哉!仁君有德,天生异人。”命殷郊进洞,至桃园内,广成子传与方天画戟,言道:“你先下山,前至西岐,我随后就来。”道人取出番天印、落魂钟、雌雄剑付与殷郊。殷郊实时拜辞下山。

广成子道:“徒弟,你且住。我有一事对你说。我将此宝尽付与你,须是顺天应人,东进五关,辅周武,兴吊民伐罪之师,不可改了念头,心下狐疑,有犯天谴,那时悔之晚矣。”殷郊道:“老师之言差矣!周武明德圣君,我父荒淫昏虐,岂得错认,有辜师训。弟子如改日前言,当受犁锄之厄。”道人大喜。

殷郊离了九仙山,借土遁往西岐前来。正行之间,不觉那遁光飘飘,落在一座高山。怎见得好山,有赞为证,赞道:冲天占地,转日生云。冲天处尖峰矗矗,占地处远脉迢迢。转日的,乃岭头松郁郁;生云的,乃崖下石磷磷。松郁郁,四时八节常青;石磷磷,万年千载不改。林中每听夜猿啼,涧内常见妖蟒过。山禽声咽咽,走兽吼呼呼。山獐山鹿,成双作对纷纷走;山鸦山雀,打阵攒群密密飞。山草山花看不尽,山桃山果应时新。虽然崎险不堪行,却是神仙来往处。

殷郊才看山巅险峻之处,只听得林内一声锣响,见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骑红砂马,金甲红袍,三只眼,拎两根狼牙棒,那马如飞奔上山来,见殷郊三头六臂,也是三只眼,大呼道:“三首者乃是何人,敢来我山前探望?”殷郊答道:“我非别人,乃纣王太子殷郊是也。”那人忙下马,拜伏在地,口称:“千岁为何往此白龙山上过?”

殷郊道:“我奉师命,往西岐去见姜子牙。”话未曾了,又一人带扇云盔、淡黄袍、点钢枪、白龙马,面如傅粉,三绺长髯,也奔上山来,大呼道:“此是何人?”蓝脸的道:“快来见殷千岁。”那人也是三只眼,滚鞍下马,拜伏在地。二人同道:“且请千岁上山,至寨中相见。”三人步行至山寨,进了中堂。二人将殷郊扶在正中交椅上,纳头便拜。

殷郊忙扶起,问道:“二位高姓大名?”那蓝脸的应道:“末将姓温,名良;那白脸的姓马,名善。”殷郊道:“我看二位一表非俗,俱负英雄之志,何不同我往西岐立功,助武王伐纣?”二人道:“千岁为何反助周灭纣者何也?”殷郊答道:“商家气数已尽,周家王气正盛,况我父得十罪于天下,今天下诸侯应天顺人,以有道伐无道,以无德让有德,此理之常,岂我家故业哉。”温良、马善道:“千岁兴言及此,真以天地父母为心,乃丈夫之所为,如千岁者鲜矣。”温良与马善整酒庆喜。殷郊一面吩咐喽啰改作周兵,放火烧了寨栅,随即起兵。殷郊三人同上了马,离了白龙山,往大路进发,径奔西岐而来。殷郊却不知前面有一道人正等着他的到来。

欲知此人是谁,请看下一章:第一百六十九章:申公豹劝反殷郊,三祖来诛杀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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