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在车水马龙的世界
二十一（旧版）

秧鸡姓陈，具体叫什么大家也不是很清楚，二十多岁，也可能三十来岁，就一个在街上混的地痞。在那个产生“英雄”的年代，盗版的VCD在那些简陋的门面里一堆又一堆，那些外面做着正经生意，里面放着各种色情暴力录像带的店子，遍地开花，无论是歌舞厅也罢，夜总会也罢，音乐、浓妆、劣质的香水这些都在显示着与旧时代的不一样。

这些不一样林家栋这样的学生娃是不明白的，但秧鸡这样的人，喜欢这样的环境，只有这样环境才是秧鸡这样的人的温床。在那个有部分人刚刚知道古惑仔的年岁里，秧鸡也在实现着他的英雄梦。不过也只有程亮这样的渣子，才会认为秧鸡是英雄。对于林家栋、王勇、徐静这样的江湖人士来说，秧鸡就是一只秧鸡，当把谷子割完，他没有了藏身之处，就是一盘下酒菜。

放学后，张宇带来了消息，和陈艳说的并无差别。只是更详细，这其中果真有程亮使坏。本来对于秧鸡来说一本书也不算个啥，但程亮却抓着这么个机会，借秧鸡的手来治一治王勇。

王勇义气，并没有把林家栋牵扯进来。林家栋也能理解王勇为什么因为一本书与自己大动干戈，毕竟他的确在心里也想为难一下林家栋，或者逼一下林家栋，或许书的问题可以解决。

在街角的一个巷子的末端，靠边上有一块倒塌了房子留出来的小空地，程亮和他的几个小伙伴站在一旁，秧鸡坐在一块石头上，王勇面前站着几个秧鸡的同伙，王勇和老五的衣服有些乱，看来有过接触了。

程亮嘴里叼着一根烟，就那么得意的看着王勇，神情充满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满足。

王勇并没有搭理他，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并没有看出畏惧。

看到王勇这样的不屈服，程亮的内心又多了一分怨恨。

“王勇，程亮是跟着我混的，我想你也知道，你们两个那点小恩怨我也明白，不过秧鸡哥我做事光明磊落，讲义气、讲规矩，今天我也不为难你，你还书，我走人，怎么样。”秧鸡就这么高傲的望着王勇。

“秧鸡哥，之前我的确也不知道这本书是你的，也是我大意了，目前这本书到底借给谁了，我还没有弄清楚，但是我一定想办法赔。”

“怎么赔，我要书，明白不？”

“现在书的确是没有，我也拿不出来，你开个价，我想办法赔。”

“让这小子赔，看他能的。”程亮附和着，这小子纵向趁着今天这个事情处处恶气，但是想到对方是王勇，秧鸡不可能随时关照他，再说秧鸡的关照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程亮还是有所顾忌。

“哎，谈钱就伤感情了，你说以前你要是跟着我混，哪有今天这样的事情，是吧，程亮。”

“嗯，是。”程亮这么回答，但是声音很小，表情有点尴尬。

当初秧鸡还真是邀请过王勇，那都是王勇初一时候的事情了。当时王勇和程亮都在初一年级，两人也是为了势力的原因发生了争执，一个意外的机会，程亮认识了秧鸡，秧鸡本来是打算把王勇收在自己手下，但是这个王勇不答应，秧鸡才打算扶持程亮。按说有了秧鸡的帮助，程亮完全可以盖过王勇。在这种情况下，王勇的一个混社会的堂哥出面解决了此时，巩固了王勇在和程亮的这次较量中的地位。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秧鸡一直也没有去找王勇麻烦的原因。

这次，秧鸡感觉自己占着理，怎么的也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子。

所以，一见面，秧鸡就没有对王勇客气。

林家栋来到现场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知道王勇肯定已经吃了亏了，他让林浩他们站在后面，一个人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王勇和老五，站到秧鸡面前：“秧鸡哥，书”

秧鸡看了一眼林家栋，“你谁呀？”

“他是林家栋。”还没等林家栋回答，程亮先说了出来，话语那种仇恨太明显了。

林家栋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勇知道林家栋如果晓得实情应该是要来的，但是一方面林家栋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另一方面上次自己做的事情也挺够绝的，林家栋不可能那么大度。所以，当林家栋突然出现的时候，王勇是真心佩服，也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没有惭愧。

“你就是林家栋？听说你超有种的!是吧，程亮。”说完秧鸡望着程亮，程亮明白秧鸡的意思，脸唰就红了，默默站在一旁。

林家栋并没有说话，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怎么，你就带了这么三个弟兄啊。”秧鸡朝着林家栋身后的林浩几个望了望。

“我们来就是来和秧鸡哥解释书的事情，来那么多人干嘛。”林家栋的话语里谦虚但不失高傲。

“哦，对，书咋的了，你有啊？”

“书是在我这里，后来被我们班主任收走了，这事与王勇没有关系。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拿来还你。”

“哦，呵呵，王勇，勇哥，事情是这样的吗？”王勇并没有回答。在场的可能除了秧鸡自己的人以外，包括程亮几个估计没有人能看懂秧鸡这副嘴脸，包括躲在远处观摩这边的徐静她们。

“不回答是什么个情况，你这是要包庇他小子的意思？”秧鸡在那里骄傲的表演着。

“程亮，你知道吗？”秧鸡问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看向程亮。

程亮立马正了正身体，然后又弯着背，“我不知道，应该不知道。”

“真不知道？”秧鸡看着程亮。

“我之前好像也听到点风声，但是没有查证，所以没有给你提起。”看来这奴才也是不好当啊。

“你他妈就知道吃屎。”说完，秧鸡的眼睛又回到林家栋身上打转。

这种场合热闹，徐静才不感兴趣，毕竟学校和社会不是一个层次，之所以来看热闹，想到林家栋知道秧鸡来找王勇，肯定不可能无动于衷，肯定会来的，她担心林家栋出事，但和王勇的约定在先，还有这个时候即使她渠道林家栋身边也帮不上忙，反而还要给他增加担心，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到时候再想办法。

一直站在徐静旁边不远的黑子，看着远处林家栋几个也是紧张的很，大敌当前的感觉。

徐静知道黑子没有陪在林家栋身边，而是陪在自己这里，肯定是林家栋安排的，他知道自己会出现，想到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徐静的思绪就像一条大海的小鱼，自由的畅游。想到这里，徐静的脸立马烫了起来，不自觉的用手捂了捂脸。

但是再看到远处的一幕时，徐静的手心都出了汗，她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其实，谁也不明白后果会怎样，那个年代还不是动不动就打“110”的年代。

“看来你小子还挺义气的嘛，我喜欢。这样吧，书也不急，可以慢慢还。这样吧，你呢以后跟着我混，这样咱们都是哥们儿，都是兄弟，好兄弟讲义气，没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商量的。”

秧鸡此话一出，可是让所有人意外，特别是程亮，本以为借秧鸡的手收拾下王勇，如今林家栋自己撞上来，正是一举两得，如今秧鸡这话，让程亮的计划一下子就没有了，正当程亮有些沮丧的时候，林家栋的话又让他看到了希望。

“秧鸡哥，您太看得起小弟了，我倒是想和您秧鸡哥混点好处，可是您看我一个读书娃娃，啥也不懂，这不，我怕丢了您秧鸡哥的面子嘛。”

“林家栋，秧鸡哥这是给你面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什么玩意儿。”程亮心中正窝着火，听到林家栋的话，还不赶紧煽风点火。如果不是秧鸡看了他一眼，估计这小子还得再点几把火。

秧鸡听得出这其中的拒绝，以及林家栋心里的不削，脸色立马变了：“这个意思就是看不起我了？”

“秧鸡哥，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读书的，我还小，就是想好好读几天书，其他我什么都不懂呀！”

“啪”很是清脆，秧鸡一个巴掌扇在林家栋头上，“信不信从今天起，我让你在这里读不成书？”

林家栋一个踉跄，王勇一把上去扶住他，远远的徐静更是叫出了声。林家栋也不说话，也不还手，手底下的人，以及王勇手下的人看的着急，但没有林家栋和王勇发话，谁也不会出手。

“今天我把话放这里了，去留你自己考虑。”

“秧鸡哥，你做大哥的，不和我们计较，书是我借走的，至于我借给他，那是我的事情，你的书，我一定想办法赔。”王勇一手扶着王勇，一边说话。

“你小子，还没有挨够是吧？”秧鸡正想往前，准备打王勇，但是发现刚才那一巴掌之后，虽然林家栋没有还手，但王勇和林家栋两人的手下十来人已经站成了一排。

秧鸡还是看的明白，狗急跳墙的道理还是懂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先不急，慢慢收拾这几个娃娃。

“好嘛，不勉强，哥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免得江湖上的兄弟笑话，今天我给你们个面子，书到咱们两清，以后绝不为难你们，我秧鸡哥说话算话。”秧鸡说这话，也是算准了这些人是还不出来的，还把自己整来真跟江湖豪杰一样。

秧鸡和手底的人就那么肆无忌惮的笑着，在他们的眼里压根就没瞧上这几个人。林家栋看着王勇，会意的交流，之后各自都看着自己的人，这些人自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信。

一旁的程亮看的出沉寂是短暂的，那只是在为爆发积蓄能量，他了解学校这些社团的人的，真到有些时候，也不是怕事的人，原本程亮是想通过这个事情来收拾一下王勇，现在林家栋进来顺便也可以出口气。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林家栋和王勇会抱成团的，如果这两个人今天抱成团，把秧鸡给挑了，能不能挑过不说，只要敢挑了，那么程亮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了。想到此处，程亮的内心还是有些害怕了，这样下去的后果不一定是他能够接受的。

远处徐静已经在安排派一个小姐妹往学校赶，老师也许可以把眼前的矛盾缓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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