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当国王
第十九章（旧版）

十九：

“……整件事情如果办得太干脆了，反而不好交代。他什么都不在乎——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哦，你总是把东西做好端给他，他还都当作理所当然的，你们说是不是？”膺说。

图休利点着头嗯着。希瓦攘臂喊：“就是——！不能那样！”杭洛河林笑着。白娜点着头。“这还是主要的。其次呢——咱们这边事情还没搞好。咱们现在，女人当家，另立中央。思谋决断，都是算咱们大家的！啊——主要的呢，还是要把咱们这个家经营好。劾赦还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咱们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要把为这个家的盘算给做好。咱们做好了、占据了主动，把结果把握好了，其他的，就都不怕！他拐回头算账——还能算到自己身上——？对不对？我不怕献身，大不了同归于尽，还能怎么糟糕？！做好最坏的打算，往最好处去努力。不管打击谁，也不能打击真爱自己的人吧？”膺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在问自己，同时，还看了看图休利。图休利撇嘴笑着，点了点头。“你看你！你那个笑，什么意思？！到底是行还是不行？！老娘的身家都压在这上面了，不成功就成仁了，你怎么个意思？”膺说着蹿过去把图休利压在了地毯上。

图休利软软的躺在地毯上，任凭膺推压自己，笑着说：“好姐姐，饶了我，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凡事还是没有百分之百的啊。任务重，压力大，这是肯定的，但是那孩子，他也是有血性的，你这么做，他还是会看重的。我觉得他还是爱你的……”膺一皱眉。

“嗯——？”她眯眼点着头。“这还差不多——就是应该说好听的——”她说着起了身。白娜一直在听、在学习。

“谁先回去，谁后回去，这个要定好。我们还有工作要完成，这些都不能打乱。”膺说着，大家点着头。膺这时停了停，大家都等着。她看了看图休利，又看了看其他人，眼光在杭洛河林和格林希尔脸上少停了停，然后说：“图休利先回去。图休利和咱们做好接下来的部署，然后大家按照部署的来。”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头发排好了几个蝙蝠，让它们一个一个飞出去。大家等着，她扳着指头继续想着说：“图休利之后，是希瓦。”她看看西瓦。“图休利没办法帮劾赦解除傀儡，这就是说劾赦还得再忍耐一天。我们拖得越久，事情就办得越好、越有利。”她看着大家。“如果我们不把事情正正经经、堂堂正正的办好，既不能说明我们是认真的，也不能让劾赦明白这是有道理的。他就不会重视，也不会认真思考。这些大家还是要注意的。”大家点头。“希瓦第二个回去，还是为了拖住劾赦的注意力。”“嗯。”希瓦笑着点头。“你回去之后，陪他说笑，对他热情，但是要说自己不能破咒，不能破我的魔法，还是看着他被折腾。”“好。”希瓦跪着，坐在自己的脚跟上，轻轻的前后晃动着。

“之后是格林希尔，你还是能帮上他的忙的。你的防御咒语可以帮他建个壳。但是还是阻止不了我的傀儡。”“嗯。”格林希尔笑着点头。“这样他就能睡好觉了。”膺点着头说着，抽出腿来，盘了起来，双手扶膝继续叹了口气说：“啊——接下来是杭洛河林，杭洛回去，就能保护他了。这样他就更安心一些。”“嗯。”杭洛河林答应。“叫我河林好了。”她补充道。膺马上转头，对她笑笑。白娜也注意到了杭洛河林比从前和大家融入得更深了。她觉得自然，但是也觉得有些什么正在走了进来……“然后是白娜。”膺伸出食指点着她。“嗯。”白娜点着头应道。“你还是加强他的防御。让他更安心。”“好。”白娜点头。“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希瓦问道。

膺看看图休利，图休利和她同时看着希瓦笑。“她啊——”图休利说。“我啊——”膺指着自己。大家也看了过来。“膺要等到第三十一天才能回去。”图休利说。

希瓦和杭洛河林都皱起了眉毛开始想。白娜、希瓦、格林希尔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俩。

“是啊，你们看啊——”膺继续掰着指头说：“你看，图休利到第十八天回去，然后是希瓦，十九天，格林希尔，二十天，杭洛河林二十一天，二十二天，白娜——”她指着白娜。然后指着自己。“我，第三十一天。”她说着非常坏的笑了出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白娜很不理解的皱眉看着她，然后自己掰着指头数了起来：“二三、二四、二五、二六、二七、二八、二九、三十……这是要八天后你才回来啊？！八天啊——！”膺收起了笑容，认真的说：“对！就是要满满的一个大月。那是劾赦要求的一倍还多！”“那他不气疯啦——？！”希瓦说。大家都看过来。

膺看着白娜。“能过关吗？”她说。白娜实在是不想说出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还从来没有对劾赦这样过。她自己都觉得太过分、受不了。光是说一说，就觉得有愧。但是她还是知道，她心底里知道——劾赦还是受得了。她皱紧了眉毛，眼里有泪泛上来，轻轻的说：“……有必要吗？”大家都沉默了。大家都等着白娜。“有必要吗——？！”白娜带着委屈，生气的喊道。膺心里一凉。她知道白娜还小，但是真正被骂到脸上，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你喜欢他，你还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他？！他也是个人，也是个平常人——！是谁还愿意受这个委屈——？！你怎么能够做得这么过分？！”她站起来就要走。杭洛河林突然站了起来，拉住她的胳膊。

白娜流着泪看着杭洛河林。杭洛河林一把把白娜搂进怀里。

“你不要急，我们再好好考虑考虑，啊——”杭洛河林温柔的对白娜说。

膺往上一翻白眼，说：“好吧——今天晚上，就这么着吧。不说这个事了。”她站了起来。离开了大家。走出门去，飞走了。

之后的两天，一切如常。白娜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还是不出来，但是她也不脱队。

到了第十八天，图休利来敲白娜的房门。她在门外说：“白娜，我走啦。”屋内没应。

第十九天，希瓦也来敲白娜的房门。她在门外说：“白娜，我走了啊。”屋内好像哼了一声。

第二十天，格林希尔直接就走了。

第二十一天，杭洛河林走前也来到了白娜房间的门外。

“白娜，我走了，加油。”她说。

每天每天，白娜都时不时的看见有蝙蝠从这栋房子里飞出去。

这天晚上，白娜和膺坐在了炉边。一时他们都没有说话。还是白娜先开口了。“我从没想过，恋爱是这么难，要付出这么多。”她说。

膺看了看她，仰着脸，看着黑黢黢的烟囱，慢慢的说：“是啊——都怪我啊——如果不是我，你的恋爱是不会这么难。”

白娜低头不说话。

“他要当国王——还遇上了我，事情就是这样了。”膺说。

“不。”白娜摇着头说。“嗯？”膺看着她。“我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他虽然志向只有一个人，但是不管做不做国王，都免不了有人会追求他。”膺耷拉着眼睛，听着。“我也不喜欢这种弱女子的感觉……”她说。膺“哼——”的一声笑了说出来。白娜摇着头。“如果是只有我，我也不会多想。但是他还是太强了。咱们六个人——”白娜看看膺。“居然都愿意为他做事情，甚至可能赴汤蹈火——”她又看看膺。膺笑着看看她。“虽然说相处的时间还很短，但是你和其他人都是很年长的人，通过你们的行动，我就能看明白了。这样相互印证。我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白娜说。

膺看看她，她说的一切，膺心里都有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膺不只是恶魔，膺还是女性。她活了那么长时间，看尽了世间的一切。关于女人的事情，没有她不知道的。她现在只是在陪白娜绕弯子。但是作为姐妹，这弯子还不能不绕。她躺了下来，枕着双臂，说：“人们总是要选择自己的道路。但是能不选吗？不能。”她看看白娜，白娜回过头看着她。“那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她又坐了起来，推心置腹的跟白娜讲了起来：“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事情，都会按照自己喜欢的去选择。要不然，就是不忠于自己。我是恶魔我不能说坏事不能做，但是整体来说总是要向好不能向坏。这还是实话。”她点着头，双手一摊。“嗯。”白娜点头。“如果，劾赦不当国王，一个人。”膺摇着头说：“咱私心来说，他还是会搅得一团乱。你看，这问题就是一个圈！他上来就说自己想当国王。这是他喜欢什么，对吧？”白娜点头。“他喜欢这个，就只会选这个、只能选这个。其他时候，他还能遇到除你之外的我们五个人吗？”膺问她。白娜摇摇头。然后膺继续扳着双腿点着头说：“那就是了啊。一切都只有一次机会，是不可能假设的。假设，只是为了预先想好、走到前面。早点怎么不说去干点别的？”说到这，白娜也皱眉。“我们人都在这里，这就是形势。现在只有这么个形势。他必定要当国王。或者没人管，他还是会搅得一团乱。他必定是要有人管的啊，对吧？”膺说完用胳膊肘支在大腿上托着下巴。白娜慢慢点头。

“嗨——既然要有人管，那迟早还是这一套事情。你想想，跟着他，是那么容易的吗？你还受不了——这受不了那受不了——”她双手摊开，说得好像理所应当。说完，看着白娜，其实心里想：‘哎哟——这娃遇上老娘还真惨……这么小，就这么多事儿……’

白娜认真的想着、点着头，脸还有点红。她转过脸去，看着炉火，慢慢的说：“那——我——还回去？”

“你是想对得起他吧？是吧。”膺说。

“是。”白娜应着。

膺看着别处，用鼻子长出一口气。

“这事不容易。我从没爱过人，但是我收了不少人命。我见过不少惨剧。我知道很多故事。那天，和……和丈夫一结合，我就全明白了。其实，原来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也知道了，我经历过的一切，都不是白白经历的。我也是懂得人是怎么回事的。我的喜怒哀乐，也是一直都在的……”

白娜听愣了。

膺看着她说：“女人不是男人，女人要独立，但是不能代替男人，还达不到那种程度。他受的苦，你受不了，他吃的苦，也不是你该吃的。这你明白吧？”膺问她。

这一句话点醒了她。“啊……哦——”

膺把下颌微微上扬。“知道了是吧？知道了是吧？”白娜眯缝起眼睛正在领悟。“人啊，不为自己，天诛地灭，你没法替他受伤。他也没法替你。所以还是为了自己。其他的都是扯淡——”膺站了起来。“你好好想想吧。明儿，你走还是不走，自己决定。”她不再多说，拔下几根头发，把它们变成蝙蝠，带在身边，还是走出门去，飞入夜空。

白娜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她和劾赦从小在一起，打架还是她出头。这辈子没吃过亏。

谁知道，自从劾赦决定做事情，她在旁边就一直吃亏。组队全是女的，还招了个女恶魔，一而再再而三，现在她居然还变成了哭鼻子的小姑娘。她突然想起来她的爸爸妈妈说的话。马上气就上来了。同时，还精神了。沿着这个思路想，她还觉得好受一些。留给她整理情绪的时间只有这一晚上。她躺在地毯上就开始慢慢的回忆起来过往的事情，然后还思考着劾赦要当国王的事情。想着她的位置究竟是会在哪，究竟是能到哪呢。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感觉到有人在踢她。膺用脚捅她，边捅边说：“哎哎哎，起床了。回去吗？”她突然睁开双眼。看了看膺，穿好装备，自己走了出去。她不想再多想了，干脆，上贼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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