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现场,半夏被送上了救护车,我却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空气里头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刚刚的一切还在我的脑海里头一遍遍的重复着。
我回头看了看苏北,他的脸色也不好,本来的微醉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让他格外的清醒了。
“苏北,你听姐姐的,这件事情你不要去插手……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身上的伤痕看上去并不是所谓的野兽伤害。
苏北对半夏的感情在这里,他如今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我对他说的话,只烦闷的拍开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说了句:“不用你管。”他正准备离开,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你随时可以回家里来住,不用刻意搬去学校,和我保持距离。”
我看着苏北在夜色里头消失的背影,他怪我,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硬要父母陪我自驾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其实我又何尝没有怪过我自己呢?
“苏南,我们去咖啡厅等消息吧。”
我依旧不放心苏北,“季晴,我今晚不能回宿舍了,我想先送苏北回家,你知道他对半夏的感情,我怕他……”
“我知道,苏苏,我都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可以通灵,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感觉,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
而此时此刻的楚洋因为弟弟楚濂的突然来访而无法脱身,他坐在沙发上,摇晃着手里头的红酒杯,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叫苏南是吧?她现在可是把你的魂都勾去了对吧?她长得和辛夷太像了,不是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我的好哥哥?你现在想走进她的世界,陪伴在她的左右,这会让你觉得自己还活着对吗?可是,她不是辛夷啊!”
楚洋对于自己的处境清楚不已,他的眼睛死盯在楚濂的身上,“我知道她不是辛夷。”
“好吧,但愿你真的清楚。不过你别忘记,我们都知道当初的结局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更想知道,对于一个被下了蛊嗜血如命的你来说,上一次吃比兔子大的东西,是什么时候?”
楚洋怎么会不清楚他这个弟弟来的目的,在他们还是人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擅长用蛊的女人,她叫做辛夷,她给两个人下蛊,让他们对她忠心耿耿。
而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们才会死,变成鬼魂,可是他们投不了胎,并且犹豫体内蛊虫作祟,让他们对血的渴望更加加重了。
楚洋虽为冥王,这几百年里,他过得并不好,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一直到现在。
“楚濂,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没用的。”
楚洋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楚濂一把拉住了,“是吗?你就一点也不渴望吗?听我说,我们一起去吧,我看外面有不少女孩,或者,我们直截了当的去找苏南,看上去她比其他的东西好吃多了。”
楚洋被楚濂的话激怒了,“够了,别说了。”
楚濂依旧不肯罢休,“她可是阴时阴历出生的,你想想她的魂魄该有多诱.人,还有她身上流动着的滚烫血液,你说,那是什么味道的。”
无疑楚濂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楚洋,他使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一起从二楼的窗户口跌落了出去。
破碎的玻璃深深的划伤了楚洋的脸,在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它愈合的速度惊人。
本来应该被楚洋压.在身子底下的楚濂,此刻正悠闲的站在一旁,他看着楚洋摇了摇头,“你落下来的姿势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但你愤怒的表情不错,不过,你太久没有吸食别人的魂魄和鲜血了,这让人,不太强壮……”
“楚濂这一切对于你来说都是游戏是吧?你想想你去过的地方,就有人死去。”
初见脸上还带着一丝自信,“我觉得这是我的天赋。”
“但是它不应该用在这里。而且,我不允许!”
楚濂笑了,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头回荡着,有些渗人,“那我就把你的这种态度当做是对我的邀请了!”
楚洋的心里是不情愿的,他的弟弟,从来不会让他省心,每到一个地方,带来的都将会是灾难。“楚濂,就算是我求你了,过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能收手吗?”
“我说过,我会让你永远痛苦,所以我只是信守诺言而已。”
“离苏南远一点……”
楚濂的眼神落在楚洋的手上,“你的戒指去哪里了?真是不凑巧,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就要升起来了,看来你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大名鼎鼎的冥王大人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啊!”
楚洋愣在原地,他看着楚濂的手掌心里头握着的那枚戒指。
“拿去。”
楚洋没有多想,可是就是趁着他戴戒指的功夫,楚濂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将他摔倒在地,“在你觉得你自己比我强之前,你应该考虑清楚,当你决定安心做你的冥王大人的时候,不再去伤害袭击人类,你就已经输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反抗了。”屋子里头传来开灯的声音,“我想我们两个的动静太大,把孟七吵醒了。”
楚濂不去理会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倒在地上的楚洋,而是叫着孟七的名字,吹着口哨进了屋子。
我找到苏北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马路边上喝酒。
“我给姑姑打电话说了,她正在来的路上。”
苏北烦闷的将手里头的酒瓶扔在一旁,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头堵得慌,“苏北,没有人会一直迁就我们,时间让他们忘记了,忘记了我们的经历,忘记了我们是失去父母的孩子,因为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小北,我们得抛下这些,往前看,你得努力改变。”
苏北苦笑了一声,他的鼻尖有些泛红,眼眶里头有些明显的泪水,“我看见你在墓地里头录音和写日记了,这就是你说的往前看吗?”
“可是,小北,爸妈不会想看到我们这个样子的……”
就在我劝解苏北的时候,宁珂却还在为刚刚被楚洋拒绝的事情烦闷,季晴在酒吧里头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不少的酒。
“你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宁珂摸了一把泪水,抽泣了一下,“没有……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怎么会这样,我喜欢的男孩子从来没有拒绝我的。”
“宁珂,你很好,可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时间,可能你们两个遇见的时间不对吧。”
宁珂摇了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人,我总是说错话,还有,苏南她好像永远都是对的,她甚至都不用去努力,他就选了她,她明明不起眼的。为什么我使尽浑身解数却永远不能像她那样。”
“这又不是比赛,宁珂。”
半夏醒来的时候,方诺在一旁,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可是,半夏的脸色看起来依旧那么的苍白。
“半夏,已经没事了。”
半夏说话有些费劲,她的眼眶里头的恐惧还没有散尽,“有鬼……”
深夜的密林里头,有一个小小的光亮,就好像黑夜里头明亮的星星,一对情侣在这里露营。
树林里头一片浓雾正缓缓的朝着他们来了。
男人的亲吻还没有落下,就被女人制止了,“你听见了吗?好像是打雷声。”
“没有打雷声。”
“你确定吗?如果下雨了,我们就看不成流星雨了。”
“来之前我看过天气预报,不会下雨的。听着,我要送你一个小礼物,我把它放在车里了,我去拿,你在这里等我。”
男人离开了帐篷,女人就这样安静的等待着可是过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又过了一会,她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好像是雨声。
女人拿起身旁的手电筒,朝着敞篷外头走去,“你看我说吧,会下雨的……”
可是,当她出来以后却愣住了,没有下雨?那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再回过头通过手电筒额的光亮她可以明显看见帐篷顶上头红色的血迹,那样的鲜红,空气中一时弥漫出来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她寻着血滴往上看去,见男人的尸体被高高的挂在树叉上头。
树的枝干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突兀的看着前方。女人的尖叫声响斥在整个林子里头。她不敢停留一刻,只知道拔腿就跑。
她们的车就停在路边,可是车门好像不停使唤一般,竟然打不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女人惊恐的回过头,周围什么都没有,她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头顶落了下来,将她扑倒在地……
清晨的太阳升起来落在我的窗户前,这是我这半个月来第一次没有一开始就失望,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因为苏北的原因,我想我暂时要在家里面住一段时间,好在离学校不远,我不会面临迟到的问题。
才打开门,就被姑姑拦了下来,真是奇怪,她这几天居然一直待在家里头,我想可能最近冥界管理得当,让她都没有生意可做了。
“苏苏,你看看,我这样穿行吗?像不像为人父母的样子?”
我打量了一番,一件深色的上衣,一条修身的牛仔裤,一双优雅的高跟鞋,说真的姑姑很少这样穿着打扮,毕竟她的工作是捉鬼师。
“去见苏北的老师,”她朝着镜子走去,“头发盘起来还是放下来比较好呢?”
她正准备盘起来,我来了句,“这样挺像性.感空姐的。”
说实在的,姑姑这个人保守,一听这几个字,立马将头发放了下来,我又道:“嗜酒主妇。”
她笑了笑,“好吧,那还是盘起来吧。”话音刚刚落下来,她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今天看上去心情好像不错。”
我点头。
“对,没错,所以我想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持住这种感觉。随便逛逛,在阳光底下走走,这种事情我或许应该经常做。”我又朝楼底下看了看,空无一人,“小北去哪里了?”
“他很早就走了。他说他有一个手工作业,关于鸟笼的。”
通过镜子姑姑看着我诧异的表情恍然大悟,“根本就没有这种奇怪的作业是吧?”
能够让苏北这样早起来自然只有半夏了,整整一个夜晚他都放心不下。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头的阳光落在半夏的身上,她背对着门,睡着了。
苏北正准备迈进去的时候,护士进来,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好意思,你现在不能在这里,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九点以后才可以。”
“她怎么样了?”
“她是失血过多。”
“我知道,但是她很快就会好的,是不是?”
护士回过头,将苏北带了出去,“她需要休息,所以你一会儿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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