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布里底的守护者
联合作战（旧版）

“阿斯托尔先生，您醒了吗？”侍者的声音回荡在尤克特拉希尔的一家旅馆之中。

这里是吉普莉尔和西尔维带着尼娅落脚的地方，根据混在侍者中的探子报告，因为暴雪的原因他们一直驻留在这里——所以他，艾扎克直接来到了这家旅店，希望能和死神当面对话。

不过这一次的目的并不是复仇，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那个时候他就连手都没动，仅仅用魔力冲击就把自己打了个半死，现在的他实力定然远在自己之上，没有招惹这个危险分子的理由。

“所以你让我来干嘛？”看着一旁戴着面纱的女人，艾扎克不悦地皱眉，“冥妃。”

“当然是作为交涉材料啊，对自己女人出手的男人，他没有放过你的理由吧？”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轻轻笑着，从身材上判断似乎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丰满的身材聚集了大堂内所有男性的目光，不过女人毫不在意这些视线，她的目光紧紧落在出现在楼梯口的少年身上。

“真是年轻……”她如此评论，但年轻的少年双眼的目光却冰冷到了自己都望尘莫及的境地，仿佛将自己的内心活动一眼看穿却有对此兴趣全无，那双眼瞳看不出任何人类的情感，少年的手插在兜内，不过女人确信就算不用手单用邪视类术式少年就能将自己秒杀。

强压也无法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女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在少年面前保持平静，“该怎么称呼呢，阿尔托斯家的贵公子？”

“这么称呼就好，”少年在女人对面坐下，身上的威压不减反增，注意到一旁站着的艾扎克时他如此开口，“找我有什么目的，难道说让我见他一面吗？”

“噫！”就算是玩笑话也让自己颤抖到不能自已的地步，艾扎克忍受着少年如同刀刃般的目光，女人摆手让他住口，“他现在是我的护卫，至少别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动手。”

“那还真是……闲聊就到此为止——你们找我有什么目的，需要我做什么，会给我什么报酬？”少年一口气三连问直奔主题。

“你听说过‘天之御柱’吧？”女人试探性地发问。

“那个仿照耶梦加得的内部所制作出来的人造兵装？”听见少年口中那条龙的名字，女人先是一惊，然后拼命点头——他果然是真货。

“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修复运作中出现的问题——”才说到这里就被少年用笑声打断，“修复？啊，能量传输和瞄准系统术式契合度不够了吗？瞄准的时候能够发射的‘石笋’数量不足，‘石笋’数量足够的时候又无法顺利瞄准目标。”

这孩子——女人不由地惊叹起来，自己仅仅说了问题两字，他竟然能准确猜中内容，还是说他早知道这东西会出现故障？

“别那么吃惊，我不像淑女那样能够读取别人的心声，”少年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但女人觉得自己的所有想法在他面前已经全部暴露，“我可以帮你修正你所说的问题，不过报酬由我来定如何？”

“这……这个？”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也不是那种缺钱的贵族，”少年轻轻摆手，“我的要求有三点，其一，不得妨碍在这里寄宿我的同伴行动；其二，我要你们紧盯踏入凡里的路西法和淑女的行踪；其三，我需要凡里一年来教会和商会所有活动记录。”

“那个……活动记录？”

“商会的账本，教会的传教活动这种小事情，能收集到的全部收集给我——换句话说就是情报咯，”少年似乎觉得自己的问题十分可笑，不过话语中流露出的意思完全没有表现在他的扑克脸上。

“我明白了，艾扎克，交给你去办没问题吧？”

“没问题……”艾扎克立刻回答，然后拔腿离开——在死神的威压面前待久了会出心理障碍的，更不要说是这幅威压全开的模式。

大约十几分钟后，女人带着少年乘坐马车离开，奔赴“天之御柱”所在。

“嗯……就这样吧，”吉普莉尔摆弄着从地摊上买来的眼罩，西尔维好奇地在床上撑起身子看着他用眼罩盖住的左眼，“小吉，买那东西干嘛，不用眼罩也很帅啊。”

“还记得尤克特拉希尔那个旅馆吗，我们留下分身伪装还在那里活动的旅馆。”吉普莉尔在室内活动身体，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嗯？钓上来什么大鱼了吗？”爬到窗边看了看漫天暴雪，西尔维无聊地一骨碌滚回被窝之中。

“还是两条哟，‘蓝蔷薇’艾扎克，‘冥妃’赫卡蒂，”吉普莉尔说着舔了下舌头，“而且居然还能进入‘天之御柱’，人造的‘柱’到底和真正的‘柱’有什么区别，就让我好好拜会一下吧！”

“你想要好好拜会什么的无所谓，我快要饿死了才是大问题！”尼娅的声音有气无力，吉普莉尔和西尔维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天，而在这两天内除了必要的清水之外他们没有吃过任何食物，当然倒霉的自然是和他们一起挨饿的自己。

“啊……”看着不约而同流出不妙表情的两人，尼娅叹了口气，“算了，我们也去这个村庄走走，同时补充点食物吧。”

“看看外面吧尼娅，现在的暴雪你只要出去半天就能变成冰雕，因为回收起来太麻烦了所以还是让我们选择堂食吧，”吉普莉尔打开房门招来侍者，随便点了肉类和蔬菜后将菜单丢给尼娅，让她根据喜好自己选择。

三人现在待的旅馆，距离世界树已不足百公里之远，是冒险者进入世界树前最后途经的村庄，很多人在这里留下遗书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途，但更多的人选择在这里购买大量干粮，因为他们期待着还能从世界树回来……有趣的是，这里的村民并没有见过从世界树回来的冒险者……

“嗯？”落在肩头的小鸟引起了克丽丝的注意，闪电般地从鸟腿上取走信件后小鸟就飞走了，不过因为她坐在车尾并没有引起其他同行者的注意。

打开信件似乎是巴尔给自己发来的定期联络，一开头的内容混乱到了极点，什么阿尔托斯家族的幸存者都出来了，不过在后面就明确地指出了那是死神的障眼法，同时巴尔在信中提醒自己注意死神和“冥妃”他们一并返回了“天之御柱”，理由不明。

“尤菲莉娅小姐，如果把‘阿尔托斯’和‘天之御柱’放在一起，你能想到什么吗？”克丽丝向队伍中唯一可能知情的人打听情报，然而她也是轻轻摇头。

“那不就是传授制作‘天之御柱’方法的人吗？”令自己意外的是，提供这条情报的居然是莱恩和弗兰克，他们两人用差不多的语气说出相同的情报，然后相视一笑中相互打听，“你也是听坎帕尔唱的吗？”

坎帕尔弗朗西斯，这个大陆上有名的吟游诗人，因为他诗歌的内容并非过去时代的故事而是现在发生过的事件，所以有不少专门请他表演的金主，可惜这个人飘渺不定，就连奥帝努斯为了自身情报管制而组织的数次暗杀都无果而终。

克丽丝也曾听过他的咏唱，不知是否机缘巧合还是无心插柳，在她靠近他身边的时候，他立刻改口唱起了奥帝努斯“淑女”的事迹，而且居然还和“白蔷薇”的魅力与高雅联系在一起，若不是克丽丝拼命自我克制恐怕当时就是一场命案……不过他到底从哪里获得这种情报的还是个谜，许多人说他有语言能力，不过自己双眼能力觉醒后克丽丝反倒觉得这是“未来视”一种具现，所以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既然再度出现这个名字，恐怕说明这条情报的可能性相当高……姑且写个消息寄给死神，但会不会回复就看对面心情了，更何况还有魔女那个极端讨厌自己的存在，克丽丝对这个作战极端没底。

那边的莱恩与弗兰克因为有共同话题聊了起来，克丽丝注视着附近来来往往的马车，不经意间注意到萨莉亚阴郁的表情，“晕车吗？”

“呕……稍微有点不妙，”萨莉亚捂着口回答，克丽丝示意米琳停车扶着她到一旁的树阴下，看着将胃袋内容物几乎全部吐出的萨莉亚，她压低声音，“有什么不对的吗？”

“别让死神碰到‘天之御柱’，详细回车上再解释吧，夫人，”萨莉亚拼命漱口后用手帕擦了擦嘴唇，然后又用口红重新涂在唇瓣之上，不过看上去还不满意的她又借来克丽丝的小镜子再次补妆，然后用香水遮盖住呕吐物的味道。

“放弃吧，那木头是看不出来的……”不忍心破坏她努力的结果，但克丽丝还是要将真相传递。

“夫人，一个好女人不仅是要找个优秀的男人，而是明知那男人跟木头一样迟钝，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深爱着他，”看起来终于从刚才恶心的状况中走出，萨莉亚和克丽丝打趣说着闲话，“在外的表现一定不能扣分。”

“前提是对方是人类而不是木头呢……”克丽丝无奈地摇头，看着伸手将萨莉亚拉上马车并扶到坐垫旁边的莱恩，“为什么这种时候观察都细致入微，平时跟个木头一样呢？”

“言归正传吧，死神出身于阿尔托斯，夫人应该很清楚吧？”萨莉亚轻咳一声，用念话和克丽丝继续交谈。

“嗯，但是他从没提起过那个名字，而且看上去对那个家族没什么好感。”

“重点不是死神和那个家族的关系，只要是敢报出‘阿尔托斯’的人对‘天之御柱’都十分了解，因为当初建议在凡里修建‘天之御柱’的正是阿尔托斯初代当家，阿尔托斯潘德拉贡。”

“等会，那个人不是——！”克丽丝因为猝不及防的情报而瞪大双眼。

“没错，传说中的亚瑟也可以成为最强的亚瑟，据说他已经半只脚迈入神灵的台阶，当然细节恐怕只有继承阿尔托斯的人才能知晓，不过从死神对那个家族的所作所为来看估计没什么好事……”萨莉亚继续陈述她已经知道的情报，“魔女以前跟我说起过那个家族选择接班人的方式——相互厮杀直到最后一人为止。”

“够了，知道这些就足够了……”既然对自己骨肉都毫不在乎，恐怕在那种环境下成长的死神他精神早就不正常了，然而萨莉亚话语还未结束，“不过，死神是阿尔托斯家族的‘异端’，魔女曾跟我说起他拥有‘人心’，虽然不知道是谁赐予，不过那种思维模式与阿尔托斯整个家族相违背，所以才会导致两方最后相互冲突，阿尔托斯整个家族被死神手刃。”

“所以他们才会找死神维修‘天之御柱’吗？”

“准确来说是检查‘天之御柱’运转是否正常，毕竟那也算是几百年历史的文物了，”萨莉亚肯定了克丽丝的喃喃自语，同时加入了自己的推测，“不过夫人，按照您和死神的交情判断，他为何会主动接下这个任务？”

“你觉得那里的他会是本人吗？”克丽丝回想起最后与法夫尼尔战斗的两人，“他们的分身几乎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而且身为人偶师的你也知道如何完美操控分身吧？”

“同调吗？”——那是将自己的五感分一部分到人偶身上，藉此操纵整个人偶行动，不过使用这个术式的时候人偶所受的伤害会直接反馈到同调者身上，而且施展这个术式的本人也会在术式施展期间五感受到影响，可以说是个负面效果比较明显的双刃剑。

不过如果有同伴在身旁的话，就不必担心被袭击的危险，可以专心操纵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偶，这个距离是萨莉亚之前自己试验出来数值，但现在的她更喜欢用道具实现同样功能，毕竟伤害传导有很大的潜在风险。

“具体名字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危险性很高的术式，不过死神应该有所改良，所以应对方法只能随机应变，”克丽丝眯起眼睛打量弗兰克一行，“虽然莱恩老好人想要帮他们一把我能理解，不过要是在‘天之御柱’和死神正面冲突他们没有半点生存可能。”

“我能理解夫人，所以我准备了这个东西，”萨莉亚从怀里取出三个墨绿色手镯，“能够转移一次必死伤害量的手镯，虽然效果不怎么样，不过求个心理安慰倒是不错。”

“东西是不错，我们没有吗？”感到奇怪的克丽丝扭头凝视萨莉亚。

“昨天在那个村子我用几个村民的骨灰制作了替身人偶，比起手镯那东西能为我们承受更多伤害，毕竟已经死了，”萨莉亚轻轻一笑，“就容量上来说至少可以抵挡两次法夫尼尔的龙息，如果骨灰再多一点的话我能做出更精致的替身。”

克丽丝一时语塞，自己还没考虑过再受到一次法夫尼尔龙息攻击的可能，但萨莉亚已经为此制作出了应对装备，看上去手段有点不人道，不过用自己喜欢的结果论判断到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我们和死神正面交锋，有没有办法让他们三个尽快离开‘天之御柱’？”——自己即不是神明也没有强到对方的等级，克丽丝如此想着，那么为了莱恩希望的结果就应该让那三人无伤退场，不过萨莉亚听到自己的希望后轻轻摇头，“很难吧，那个领主小姑娘正义心很强，如果被轻松刺激一下恐怕不会轻易放弃的吧？”

“用上术式也无妨，如果发生危险就将他们强制转移出去，”克丽丝用命令的口吻对萨莉亚说道，“我担心的不是他们死在死神的剑下而是被我们自己的流弹击中身亡，那可真是太不值了。”

“听说死神很擅长一对多？”

“不是擅长的问题，而是一直培养他的方针就是一对多的考量，当然那个鬼地方也是相互学习的绝妙场所，死神从魔女那里学习一对一战法并不难，所以导致的结果就是他很清楚我们这边集团心理，这才是最不妙的地方……”克丽丝碎碎念着，萨莉亚听了一半就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不妙情况。

“萨莉亚，你有没有能让分身直接消失或者解除同调的术式？”为了应对接下来的麻烦人物，克丽丝换了个话题。

“有，不过那个术式需要我没办法做出来的特殊道具，”听见萨莉亚如此回复的克丽丝长叹口气，“那就按照原来方案将他们传送出去，如果在他们赶回来的时间内压制死神并完成对‘天之御柱’的破坏就是最好结果，如果压制不住死神就抢先把‘天之御柱’破坏掉，不然那些人定然会再次前往这个死地。”

可惜的是这里的人并没有听见两人的作战对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议论的样子，尤菲莉娅说着贵族之前的趣闻，插不上嘴的莱恩与弗兰克只能默默地听着，米琳专心驾驶马车因而无视了后面所有人……马车在飞雪中奔驰，向着尤克特拉希尔郊外而去。

“这里就是您所说的‘核心区域’，”赫卡蒂引导着少年来到一个布满圆柱形容器的房间之内，少年打量着圆柱内沉睡的人脸，伸手唤来轻风吹刮整个房间，“你们，偷工减料太过分了。”

赫卡蒂不明白他话语内容，在她提出希望他明说的请求时，少年冷笑一声挥拳砸向一旁柱型容器的外壁——外壁应声而碎，在惊愕的赫卡蒂面前抽回手，将鲜血直流的伤口摆在她的眼前。

“这里本应该用秘银和奥利哈刚合金所制作——秘银负责魔力传导，奥利哈刚负责维持硬度，刚才你要我明说，那我就明确告诉你现在的‘天之御柱’连最初百分之一的功能都发挥不出来，而且这里需要修复的外壁少说有二十个以上，你们之前到底是怎么更换容器内容物的？”少年紧皱着眉头——操作他的吉普莉尔也是同样的表情，尼娅好奇地盯着自言自语的吉普莉尔不过被他无视了视线，西尔维则是负责警戒周围是否有陌生人靠近。

“什么意思？”

“‘天之御柱’过去可不仅仅装备‘石笋’一种武器，‘魔光’、‘流星’、‘石枪’现在都无法使用了吧？”少年伸手从破碎的容器中扯出里面睡眠的人类，虽然脱离了容器但那个人毫无生命迹象，少年将手压住他的脖颈半晌后啧了一声，“人都死了怎么提取魔力？”

“这……”

“你们只是负责维护这里而已吧？嘛，估计维护方法都是听之前的人说来的，道听途说的东西自然容易以讹传讹，错误在几百年间积累已经超过允许修正的范畴了……”少年继续说着，伸手触碰着存放人体的容器，“虽然我很想说把这里炸了一了百了，不过作为阿尔托斯家的人还是会给你们提出建议的。”

“还望您……”

“其一，检查所有内容物将死人全部剔除，半死不活也不需要，”少年伸出一根手指，“其二，将我一会标记出来的四个容器破弃掉，那是你们为了增幅威力人为添加的容器，破坏了原本容器之间所组成的增幅术式。”

找对人了——这是赫卡蒂现在唯一的想法，不愧是阿尔托斯本家的人物，之前在这里的分家根本对这“天之御柱”一无所知，看着举起第三根手指的少年，她立刻收回思绪专心听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其三，瞄准术式重新绘制需要两天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两天内‘天之御柱’无法使用，那帮飞龙如果明白这个天赐良机恐怕会一拥而上吧，不过如果你采纳我的建议，这段时间内的防御请你自己想办法完成，”少年的要求渐渐变得繁琐起来，不过这些还是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不过也仅仅到此为止。

“最后一点，将你操纵的死尸一半解放掉，”听到这里赫卡蒂反射性地开口，“为什么！”

“啊，内因说起来一天都说不完很麻烦，所以我只告诉你结论——维持‘天之御柱’运转的魔力必须是以圣属性为主，你要理解成为光属性也无妨，而你操纵尸体的身上所携带的冥属性也可以看做暗属性，光暗自古对立不和，因此这里的魔力紊乱程度太高，自然‘天之御柱’的运转效率也会极端低下。”

真是个麻烦的少年——不悦地啧舌，姑且先表面上应承下来再说，想到这里的赫卡蒂开口继续询问是否还有什么其他建议，没想到少年轻轻摇头，“就靠这些建议少说能把运转效率提升一倍以上，剩下的你想做到也没有材料，放弃吧。”

“什么材料？”

“‘世界树’内部才能取得的材料，简单来说就是冰焰、苍火、结晶朱玉一类的玩意，”听见少年的如此回答赫卡蒂倒吸口冷气——他所说的东西就算是在世界树内部也是极深区域才能取得的稀有物品，不过从他表情判断基本上需要的不是个小数目。

“我明白了，不过解放所有尸体需要更长的时间，两天的话实在……”

“你一定要待在这里吗？凡里不也有别的地方可去吗？”少年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只要离开这里就不会产生影响，你不会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这可真是过分的评价啊，阿尔托斯家的‘常识’都是我们普通人不敢想象的——！”赫卡蒂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贯穿自己耳边的狂风所制止，看着仅仅用手指指着狂风通过路线的少年，以及他口中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名字，虽然我出生在那里，不过我对那里的恨意远超过一切感情。”

“之前分家的人也跟我这么聊过呢……阿尔托斯本家的人都是完美的疯子，因为他们都坏的非常彻底，”赫卡蒂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准备改口，“看起来你和他们有点不一样啊。”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东西，”少年自嘲般地笑笑，“疯子眼中的疯子究竟是常人还是更疯狂的存在没有人能够证明，今天的检查就到这里吧，我们换个有纸笔的地方把瞄准术式的修复图画出来，两天后再来检查维修情况吧。”

“有劳了，”虽然稍微让自己感觉有点屈居人下，不过目的达成才是首要任务，赫卡蒂点点头，带领少年前往设施上层的办公室……

“呐，西尔维，附近有鸟肉吗，我们来做‘炸鸡’吧？”结束同调以最低限度控制分身的吉普莉尔看着窗外仍未停止的暴雪喃喃自语。

“这笨蛋在说什么异想天开的话呢？”西尔维则是用诧异的眼光打量着他。

“如果是附近的农家，花上三金币，不，三十金币买一只腌过的鸡还是很现实的，然后就是想办法搞到油和锅咯，”虽然自己口中说的是基本上超出市场价百倍的价格，不过在这种地方食物比黄金还要珍贵，所以贵到这种程度自己并不感觉奇怪。

“话说为什么小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炸鸡？”

“你看啊，那种满溢嘴里的酥脆和柔软，如果再来点柠檬的话……”事件的起因很简单，赫卡蒂邀请自己的分身共进午餐，然后分身所尝过的所有食物就反馈到了自己身上，虽然在感觉不妙之前就切断了连系，不过最初吃下的炸鸡味道却如同洪水一般冲进了自己两天没有进食的大脑之中。

与其强压下想要吃炸鸡的欲望，不若直接满足更为轻松，况且之后若是在不妙的场合想起来这种事分心那才是最大的不妙……吉普莉尔如是想着，嘴上说着可行的计划。

吵吵闹闹没有什么不好，人类就是喜欢吵闹的生物。

在吉普莉尔的分身造访“天之御柱”两天后准备交付术式的同时，克丽丝一行也终于抵达了“天之御柱”所在。

“真是个大地方啊……”无视掉喃喃自语的萨莉亚，克丽丝不安地盯着面前的建筑，大到无用的广场加上一排低矮的平房，若不是强行将森林挖出一块恐怕自己会将其误认为是森林里天然的空地和住家。

“奇怪……没有警戒？”尤菲莉娅疑惑地打量周围，根据她的记忆普通这里会有两个小队负责警戒，然而现在的这里空阔到如同被废弃了一样。

“不要放松警惕，里面有两个极强的魔力反应，以及……那家伙，”萨莉亚将旋转玩弄着一根棍棒，与她在赫布里底和莱恩初遇时使用的棒状物相似，同时开口提醒克丽丝他们提高警戒，这里可是敌人的大本营。

“两个反应——冥妃和蓝蔷薇吗？”克丽丝拔剑的同时确认情报。

“然后那家伙交给我对付——就算是具分身，随便将我们中几个人杀了还是绰绰有余，”莱恩拔出腰上的Excalibur，注入魔力的同时隐藏起剑刃上释放出的金色锋芒，回头看着弗兰克一行，“你们打算怎么办？”

“直接进入如何？我的权限应该能直通地下最深处的核心区域，”尤菲莉娅开口提议。

“夫人？”看着用幻影迷雾冲进去的克丽丝，萨莉亚惊讶地喊了一声。

“蓝蔷薇交给人家收拾；萨莉亚，冥妃交给你了；然后莱恩，我不会强求你战胜那个分身，不过在确信自己没有胜算的同时，请务必选择逃跑……”克丽丝丢下这些话后，用幻影迷雾裹住身体直接冲了进去。

“那个，克丽丝小姐？”从三个人一脸愣神的表情来看，恐怕连幻影迷雾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懒得和他们解释其中原理，萨莉亚选择了另一种说法，“她比较擅长个人作战，而且恐怕是为了尤菲莉娅小姐主动选择成为吸引敌人视线的诱饵吧？”

“为了我？”

“就算你离开这里已有一段时间，你是凡里支配者的女儿这个事实不会改变，”萨莉亚直视着尤菲莉娅，“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心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等在外面，里面的人危险程度不亚于翼龙种的外敌。”

“我……”

“说完了吗，可以进去了吗？”与犹豫不决的尤菲莉娅不同，米琳倒是一副做好觉悟的表情，她手中的握着一把冰枪，萨莉亚稍微打量了一下就失去了兴趣——那种程度的武器在圣剑级别的武器面前只有被粉碎这一个下场。

“弗兰克和米琳绕后吧，我和萨莉亚尽量在正门制造骚——藏起来！”莱恩刚准备布置策略，眼角瞥见房门打开的动作，一把压着萨莉亚扑倒在树丛之中，不过晚一步的弗兰克三人就完全暴露在了对方面前。

推开门的有两人，戴着面纱的女人，以及，吉普莉尔。

“主人，死神身上感觉不出本体的魔力强度，估计仅仅维持着最低程度的同调水平，腰间的佩剑不是神裂不过能感到神器级的魔力，还有他脖子上的十字架有什么用途？”萨莉亚打量着吉普莉尔的装扮，她无需看清对方相貌就能做出判断的能力让莱恩目瞪口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惊讶的时候，他低声警告萨莉亚，“不要轻举妄动，这点不用我提醒你吧？”

“我是很清楚啦，主人，不过那边的新手……”

“你就是冥妃？”尤菲莉娅一声娇喝让两人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啊啦，这不是小姑娘吗，回到这里来了？”冥妃并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仅仅是一挥手，周围升起的暗色雾气里就冒出来数十具以上的尸体。

“死灵操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术式，”萨莉亚喃喃自语的同时将手中的棍棒一旋，扔到尸体中央——棍棒触碰的地面上瞬间展开净化的法阵，将所有的尸体变成了一堆黑灰。

“这个展开速度……是你啊——艾瑞丽安的梦魇！”冥妃将视线从尤菲莉娅身上移动到了萨莉亚那里，“没想到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变成那老不死的玩具后已经被弄死了呢。”

“人偶师最大的悲哀就是成为别人的人偶，我可还没有你那么堕落，”萨莉亚如此回答的同时听见冥妃的轻笑，“那种感觉可是很美妙的，历经绝望而存活下来的感觉……”

“绝望？你在说什么呢，”萨莉亚听见后一阵诡笑，“这个时代最大的绝望尚未开幕，就凭你经历的那种小波浪怎么能与之相提并论？”

“你还坚信能看见那一天的到来吗？”冥妃后退一步躲开萨莉亚掷出的第二根棍棒，萨莉亚不慌不忙地从地面上将刚才掉落在地的棍棒拾回手中。

“那个人跟我的主人说过时间了哟，十年，”萨莉亚嘴角弯起美丽的弧线，“你就在这段时间里无力的挣扎吧，这才是最大的绝望——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的绝望！”

“艾扎克！”见到自己召唤出来的死灵士兵被萨莉亚轻松化为灰尘，冥妃着急地喊起另一个名字。

“你在找他吗？”一颗男人的头颅从冥妃身后滚到她的面前，白雪地上的鲜血格外刺眼，男人双目瞪大似乎在搜索什么，亦或者在害怕面前什么怪物的接近。

“你是！”看着如同白雪般颜色的连衣裙和上面沾染的鲜血，冥妃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悄无声息接近自己背后的少女那美如蔷薇的面容因为鲜血而扭曲狰狞，不过冥妃很清楚那是什么表情——猎人的表情，以人类为猎物的猎人的表情。

“夫人，速度真慢啊，”萨莉亚轻笑着的同时用神速冲入冥妃近身，手中棍棒直接抵上她的胸口，不过冥妃似乎很清楚那棍棒的功能——她不顾形象立刻后跃，棍棒仅仅在她衣服上停留片刻，并没有接触到皮肉。

“啧，”看见萨莉亚不悦咂舌，克丽丝用笑声回敬，“蓝蔷薇见到我跟见了鬼一样到处逃命抓起来太麻烦了，你这边需要我帮忙吗？”

“没必要……刚刚我只是随手玩玩而已，一成本事都没拿出来！”赌气地顶回克丽丝的戏谑，使用二重神速的萨莉亚轻松将棍棒插入冥妃胸口，完成对她的控制后萨莉亚开口提醒克丽丝注意另一个对手，“如果让死神再度同调回来就麻烦了，在此之前！”

“切——寸雨！”伴随着克丽丝话语，她手中的细剑散发出苍蓝色的光焰，不过在她准备刺中吉普莉尔心脏之前，莱恩抢先一步挡在她的面前，“不行，现在不能攻击这家伙！”

“莱恩？”克丽丝优雅地回转身体抵消惯性，

不过莱恩拦得住克丽丝，没法挡下那边米琳和弗兰克的突击——米琳的冰枪直接刺穿了吉普莉尔的胸口，从贯穿身后的伤口判断一击对于心脏的必杀；弗兰克的攻击线路虽然被米琳的长枪阻挡，不过也成功切下他的右臂。

然而被攻击的吉普莉尔对这些伤口熟视无睹，只是笑着望向莱恩轻轻摇头。

“该死，离那家伙远点——！”莱恩向Excalibur注入魔力，“圣剑哟，为吾消除一切诅咒之言灵！”

“萨莉亚，撤退——靠这么近会被卷入进去的，莱恩你也是！还有你们别愣着，快跑，离那个危险分子越远越好！别再攻击了，快跑——！”克丽丝看见吉普莉尔伸手握住脖子上的十字架，立刻向周围的人发出指示——可惜听进去的也只有莱恩和萨莉亚而已，抽出长枪的米琳下一击捅入吉普莉尔的腹部，弗兰克的第二击瞄准了吉普莉尔的脖颈。

不过吉普莉尔腿部弯弯一曲，瞬间将几人的距离拉开，然后他扯下脖子上的十字架张口吞下，“让西蒙背负神子的十字吧！”

“萨莉亚，准备替身人偶——把死神的诅咒移过来，莱恩，压制拜托了！”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弗兰克和米琳的动作一僵——弗兰克的右臂被看不见的攻击斩落，而米琳胸口和腹部则出现了两个创口——如同他们在吉普莉尔身上留下的一模一样。

“流转吧，万象森罗！”萨莉亚一边向刚才制作出来的两句土偶中注入魔力，一边立刻将米琳身上必死的伤害转移到了土偶身上，不过就算转移了必杀的一击，米琳还是摇晃着倒了下去，看着不解望着自己的克丽丝，萨莉亚开口解释，“能转移的只有伤口，疼痛就没办法了……”

“你这家伙——！”弗兰克用剩下的一只手紧握住圣剑，表情扭曲地向着吉普莉尔砍去，吉普莉尔见状立刻取下腰间剑鞘，握住剑柄的手轻轻一弹鞘口，飞出去的剑鞘迫使前进的莱恩转身躲避直击，同时一把黄金制作的长剑展示在几人面前。

与Excalibur相似的外形，不过比起Excalibur跟多了几分狂气，就算克丽丝不提醒萨莉亚不告诉自己，莱恩也能说出它的名字，不过看着吉普莉尔扬起手臂举起长剑指向冲他而来的弗兰克，然后五指放开手掌快速回抽到剑柄附近。

没有意识到对方打算做什么但判断对方松开剑是自己进攻绝妙机会的弗兰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萨莉亚试着将棍棒丢到他的面前也被他一步跨过，克丽丝见状立刻将双手击向地面，在用数道障壁挡在弗兰克面前。

吉普莉尔轻轻伸掌推了一下剑柄。

克丽丝看见了自己刚才设下的数十道障壁在一瞬间化为碎渣，弗兰克身边一道金光闪过在他帅气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同时被金光擦到的右肩鲜血喷涌，不住涌出。

“你的对手是我——！”莱恩挥动Excalibur斩向两手空无一物的吉普莉尔，不过他的攻击同样被那把剑挡了下来——准确来说是吉普莉尔空手摆出握剑的架势，然后莱恩的Excalibur撞上那把剑刃的部分，之后整把剑才从空气中完全显现。

“用复制品挑战原型，你没疯吧路西法——啃噬吧，格拉姆！”伴随着他的这句言灵，莱恩注意到自己的Excalibur已经碎裂成空中飞舞的金色残片，低头、压低身体、脚下发力的同时放低重心以类似滑铲的机巧躲过吉普莉尔手中魔剑的追击，看着被轻松撕裂的地面莱恩心中一阵恶寒，“那把剑无时无刻都在吸取……”

说到这里他自己就闭嘴了，魔剑格拉姆虽然会吸取使用者的生命，不过它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人的分身拿在手中吧——像是印证自己的想法吉普莉尔朝着自己轻轻点头，“嗯，就是那样。”

“换句话说除非我们能将你击溃，否则只能等着格拉姆将你分身的生命榨干吗？！”克丽丝立刻确认这场战斗的胜负条件。

“反正我的目的仅仅是拖住你们而已，你们能在哪里待多久我不操心，比起那些磨蹭又不讲风情的做法，还是真剑胜负更让人热血沸腾啊！”吉普莉尔一边笑着一边将上面的话语讲出，笑声的狂妄感染了附近倒在地上的弗兰克，不过在他突击之前就被接到克丽丝指示的尤菲莉娅拖了回去。

“你以为你要提防的只有路西法吗？！”萨莉亚的术式在吉普莉尔脚下展开，那是刻绘复杂的原型术式阵，吉普莉尔看到后轻轻一笑，“诸神黄昏，打算直接将其崩毁格拉姆背后的神话体系来抑制它的力量吗？”

“来不及了——！”萨莉亚话还没说完，吉普莉尔手中的格拉姆背后竟然展开了一个发光的小圆环，莱恩因为靠的近所以一字不差听见了他口中的话语

“后发先断，弗拉格拉克！”

不光是魔法阵，就连几人脚下的地面都被这一击击穿粉碎，没工夫感叹那家伙手中的武器到底是什么诡异玩意，莱恩知道自己现在要注意的是踩着飞到空中那些石块朝自己直冲过来的吉普莉尔——话说那样都能移动，这还是个分身？

不过吉普莉尔才不理会莱恩的心思，抖腕握拳挥拳一气呵成，莱恩伸掌命中对方手臂内侧将其拳锋直接拨了出去，不过才做完这个动作对方的左拳已经距离自己胸口不足咫尺。来不及考虑风险的莱恩后仰移动重心，抬脚踢向他的左臂，吉普莉尔虽然脸上划过一瞬间的不爽不过下一秒就变成了狞笑，莱恩还没理解其中意义就被吉普莉尔抬腿扫了出去。

本想用树木作为减速材料，结果忘记了吉普莉尔已经这一带地形彻底破坏，而且这里本来就是空地，没什么可以减速的莱恩就这样与地面直接撞击，嘴里咳出的血被自己双眼视野捕捉，痛感麻痹感一并涌上差点让他失去意识，不过比起失去意识更危险的是从坑底取回格拉姆的吉普莉尔，看着他缓步向着周围的人走来，莱恩伸手握住自己没有内容物的剑鞘，“阿瓦隆哟，收容圣剑的忘却之乡，现在正是再度展现圣剑光辉之时！”

“不论你修复几次，模仿物都无法战胜原型！”宣布自己在做无用功的吉普莉尔笑着站到莱恩前方，平举在他手中的魔剑上闪耀起金色的光芒，“消失吧！”

“后发先断之物，逆光剑——弗拉格拉克！”萨莉亚将棍棒掷出的同时高声咏唱言灵，吉普莉尔还来不及防御胸口就被棍棒直接贯穿，用神速冲到他身边的克丽丝则用手中细剑全力斩向他握剑的双手，但被对方用防壁挡住后立刻转变成用蛮力将格拉姆的剑锋偏离莱恩。

失去准头的魔剑一斩将附近的大片雪原融化成黑色的湿地，就算是待在远处的萨莉亚也能感觉到周围温度瞬间升高——如果主人（莱恩）被那招击中会有什么后果，真心不愿去想象。

“心脏被贯穿的你已经无法再为格拉姆提供生命力了！”克丽丝将将军的话语送给吉普莉尔，不过对方仅仅是冷笑着，冷笑着让她注意脚下。

在那些“石笋”从地面刺穿的同时克丽丝发动天驱逃到空中，萨莉亚拖着莱恩远离到攻击范围之外，弗兰克一行因为早一步撤离所以并没有大碍，所有暴露在空气中的“石笋”同时起爆，莱恩立刻解放Excalibur的加护全力挡下。

确认没有危险后让萨莉亚去跟那些人解释说明情况，不过克丽丝也嘱咐不要把这边的真实情况说出去，如果让局外人知道维尔斯特和阿尔托斯两个家族的继承人在这种地方展开厮杀，难免被别有用心的人当做批判材料——克丽丝本来就因为自己的婚事被一群贵族气的火冒三丈，如果不是莱恩阻拦当时在王都她已经能考虑出好几种强行杀出去的办法了。

“不过为什么最后萨莉亚也能用那个术式呢？”对逆转一击产生疑问的莱恩听见萨莉亚如此解释，“死神击破术式用的并非是神器逆光剑，而是与逆光剑有相同效果的概念术式，恐怕他选择剑型武器也是为了方便使用这个术式而特意为之。”

“相同类型武器能够获得更高的效率吗？”

“这么理解就好，不过我个人认为死神不可能用货真价实的格拉姆和我们战斗，”萨莉亚听见莱恩的追问如此回答，“刚才的爆炸之后我已经检索不到魔剑格拉姆的反应了，然而那把剑现在依旧插在主人右手边。”

莱恩扭头望去，那把剑确实就插在那里，不过从上面感觉不到任何魔剑的波动，镀金破裂显露出剑刃原本的钢色，克丽丝上前检查一番后点头确认，“普通的钢剑镀了层黄金就能和传说中的魔剑格拉姆匹敌吗，而且还能如此轻松地撕裂复制品？”

“莱恩完全不了解概念术式怎么办？”

“只能慢慢补习咯，”萨莉亚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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