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星辰在哭
25.交易现场（旧版）

久夜白把琴谱夹在腋下，待龙星语走远后，才缓缓动身，往教学楼走去。

“萝卜头，快！”于天磊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江星中学门口。

“磊哥，帮把手啊，我搬不动！”罗在洋拖着一个臃肿的大麻袋，一步三滑地挪进大门。他此时穿着江星中学校服。那制服般的贴身的衣服和别的学校的校服很不一样，穿在他身上显得不怎么自然。

高伯伯从老花镜上沿望过去，仔细盯着麻袋看了一会儿。他放下报纸，走出门卫室，大步向那只麻袋冲去：“站住！这里面什么东西？”

“咦？高伯。啊，没什么！都是我妈给我新买的衣服，带到学校穿的。”于天磊从麻袋里拿出几件棉衣和夹克衫。

高伯伯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暗想这小痞子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于天磊见他点头，赶紧抓起麻袋，使了个眼色，和罗在洋一起把它抬进去。

久夜白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两人趁着早读课大家都在教室的时间，抬着麻袋招摇过市，一直走到宿舍楼下。宿舍楼的围墙是铁栅栏，一眼就能看穿。久夜白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发现。他记得这个点宿舍楼是要上锁的，防止学生逃课躲在宿舍里。

于天磊站在门前，打了个电话。

“喂，阿公啊，我到楼下了。嗯，嗯，好，我等你。”

久夜白看了一会儿，从宿舍楼里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用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链。那人不是宿管还有谁？

“好家伙，连宿管都买通了。”久夜白看得咋舌，眼见着于天磊和罗在洋把那个麻袋搬进宿舍楼，消失在楼梯口。

久夜白已经大致能够猜到他俩一定是把那袋东西放到于天磊的宿舍里了。剩下的就是怎么进到这栋楼，找出于天磊携带毒品进学校的证据。

“云益，你去，买通于天磊的室友，拿到他们寝室的钥匙。我一定要为江星中学拔出这颗毒瘤！”久夜白拿笔的手都有些颤抖。一想到那些被毒品戕害的少年和家庭就一肚子火。于天磊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想到带这种东西进学校来卖，难道于家人就一点社会道德感都没有么？久夜白将纸条丢过去，思绪回到了七年前亲眼看着父母在家里上吊的画面。这个仇，他无论如何都要报！就从于家大公子于天磊起手吧！

王云益趁老师不注意，弯腰捡起纸条，打开看了看，朝久夜白点了点头。久夜白嘴角一扬，算作回应。马上他就也是校董了，他手上的股份，在这件事上要是不肯让步，于天磊绝对会因此而被赶出校园，甚至被判刑。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进入于天磊的寝室找到证据。

“小语，回来啦？”陈羽菲神情有些紧张地看着龙星语。对方刚才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径直走回座位，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一样。周末看到的龙星语就像是另一个人，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久夜白让父亲不要插手这件事。他十有八九就是想通过龙星语达成报仇的目的。虽然她们家同样受到过龙家的迫害，但是牵连到一个十二三岁的无辜少女这种事至少她自己是做不出来，于心不忍的。

“嗯。”龙星语点了下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课本读起来。陈羽菲想了想，还是写在纸上给她吧，她不知道怎么跟龙星语开这个口。

陈羽菲拿出珍藏着的彩色荧光笔芯和粉红色的便利贴，端端正正地写下一行字：小语，久夜白是欺骗你的感情，要报复你爸爸。

写完之后，仔仔细细折好，挪到龙星语桌上。

龙星语古怪地垂眸看了眼，拆开来看。陈羽菲见她面无表情，但猜测此时她的心中一定是波澜起伏，因此她已经做好被大骂一顿、被斥多管闲事等一系列心理准备。

“我和他掰了。”

龙星语把便利贴揉成团丢了回去，继续早读，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陈羽菲先是一惊，但看对方的神态并不像在撒谎，只好安慰道：“行吧！这久夜白有什么好的。咱们小语这么漂亮，又开朗活泼，身后的男孩子就跟跟屁虫一样排几条街，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吗？”

龙星语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皱着眉半忧郁地看她：“好好读书，别整天想着谈恋爱什么的。对了，你的手机是诺基亚吧？”

陈羽菲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很好，充电器借我用下。”龙星语面无表情，眼神深邃地看着她。陈羽菲感觉到莫名其妙，她的手机不是OPPO的吗，要诺基亚的充电器干什么？

陈羽菲摸了摸桌板下的书包，摊摊手道：“在寝室呢，晚上给你吧。”

龙星语静静地盯了她几秒，点点头，继续早读。陈羽菲借机从旁边偷偷看着她，这姑娘怎么了？莫名其妙的。难道她的突然转性和她跟久夜白的事有关？女人啊女人！

龙星语顺利从陈羽菲手里拿到充电器后，径直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了起来。她接上电源，看着闪烁的电源显示灯，自言自语道：“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充满了吧！”说罢，便关了灯睡觉。这是她这两个月来在学校第一次这么早入睡。作业什么的早就写好了，看得陈羽菲都一阵惊叹，这丫头变得也太快了！

于天磊将麻袋里的衣服取出，一股脑都丢到地上。他才不穿这种地摊货，更何况还是萝卜头穿过的。在那堆衣服下面，赫然是一袋袋用透明的塑料袋包着的白色粉末。他取出一袋放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拿起床头的一只纸袋子，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好。又从麻袋里拿出一袋，装进纸袋子里，嘴上还数着数。

直到纸袋子里装了大概一半多，他才停下来，将麻袋口扎紧，两手提溜起来，丢进衣柜里。这些都是被预订的，他得给人送过去。他关上灯走出房门，拎着纸袋子出了寝室。

“看来不用那么麻烦了。”黑暗的食堂里，一个人影隐藏在黑暗中。手机微弱的光线打在他脸上，映出少年略显苍白的脸庞。也许不帅，但是却有种异样的吸引力，仿佛看到他的脸，就看到了全世界。

他也许无法准确知道于天磊那边的情况，但至少能保证自己算无遗策。将每一种可能都预测到，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乐趣。

久夜白站起身，往食堂外走去。食堂北面就是小卖部了。他安插的眼线看到于天磊进入小卖部，第一时间就给他发了消息。不过久夜白还不急于出现在那里，他还得等。等到于天磊和人交易白粉的时候，人赃并获，再交给教导主任。管他于付文是多大的势力，还能推翻铁一样的事实么？

于天磊在一群小弟的簇拥下，神色怪异地挤到小卖部摊子的角落里。这是于天磊为了自己的生意而专门清出来的摊位。原先那个在这里卖金属拳套的同学被他换到了一处显眼的摊位。对方虽然心存疑惑，但是在这样的诱惑下自然爽快同意。他在这个角落旮沓虽然安全，但是无人问津啊！拳套这东西用的人本来就少，再加上地理位置不好，往往别人只是隔老远瞥一眼就走了。他也乐得清闲，干脆作二休五。但每周的摊位税，虽然家里有的是钱，但亏本的买卖仍然让他的生意越做越郁闷。

“天磊哥，我们可等得苦了。货呢？”

于天磊脚还没站稳，就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学生围住。他们都是在上个月于天磊开始暗中做宣传的时候就预定了，眼巴巴一个月过去了，自然等得焦急。

“你们别急，货我带来了。”于天磊左顾右盼，确定安全后，提起纸袋子，放在桌上。

“在这儿了，你们自己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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