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原本身陷牢狱的卫
宣飞突然从梦中惊醒。那样的梦境太过于熟悉,还有梦中那倩影。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仿佛看不到她的面容。唯一记得的是,那人在他怀里渐渐失去呼吸,他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痛,几乎能淹没一切的悲伤。
他起身,站在天窗下,窗外的月明一片冷清。
透过天窗的月光照在他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让他的神情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你到底是谁?”
然而却没有人能回答。
因为要去拜见二房的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婆子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一切。二房的老夫人是燕琬之祖父的继室,年轻时颇有几分手段。她当年嫁入燕家就单单靠着自己的手段硬深深的将这府中的中馈大权掌到自己手中,而二叔一家也是因为得到了她的默许才在当年的继承权一事上生生越过了自己的父亲燕雪峰当了伯府之主。等祖父从边关回来时,这事已经成了定局。为此听说祖父当年就逼着分了家。而父亲似乎从来未曾提起过,燕琬之对自己的父亲记忆似乎就只停留在当年姐姐出嫁时,他眼中的那种浓的化不开的忧愁。又仿佛在透着姐姐在怀念着某个人一般。自此以后,他就孤身去了边关从此再也未曾见他。燕琬之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年她在凉城战役中几乎九死一生,主将失去联络,后方救援迟迟不来,她所在的营队被困了三天三夜。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人。她混在流民中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军中出了内奸,等回到军营时,她又一次被人诬陷通敌。当时的主帅是军法残酷无情的燕北军之主凤祁,他治军严苛到了极致。原以为她会死在那场阴谋里,却未曾想到燕雪峰从千里之外的姑苏城赶来,为了救她一命把自己辛辛苦苦写成的《行军要略》给了凤祁。
正是因为这本兵书,大汉才在后来与南方大楚的对抗中屡屡取胜,就连大楚的帝京江宁也几乎差点儿被攻破。
那个时候,燕琬之才明白那个看似冷漠无情的父亲绝非真正绝情之人。可他后来呢,被自己的母亲李氏活活逼死,一代英才就这般陨落。也是在后来,她才知道当年父亲与李氏之间的纠葛。而如今
燕雪嶙看了她一眼,猛地怔住了。燕琬之穿了白绫襦裙,配青色云雁纹广袖上衣,浅青色细纱披帛搭在两臂间。站立时如潭水静谧,走动时飘逸如杨柳。
他的眼,有些直了,未曾想半年不见的侄女曾出落得如此落落大方。而后才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燕琬之只当没看懂他眼中的意味,笑着下了马车,先端端正正地给燕雪嶙行了一礼,而后才向一旁的二夫人赵氏行礼。赵氏乃前翰林院编修之女,十二岁时因选秀入宫做了前朝才人,后来被长公主指给燕雪嶙为妻。成亲后侍候婆母老夫人尽心尽力,性格外柔内方。只是不知为何,却始终不得燕雪嶙的喜爱。反倒是那位大夫人颇为受宠。
后来赵氏因有孕,回到长公主府生产。等她生下燕言欢再回府后,燕雪嶙已与她势如水火。燕言欢不满周岁时,他向老爵爷要求再娶一房。老爵爷拗不过他,只得又为他订了镇北候的次女陈淑君为平妻。陈淑君嫁到府中当年便生了一对龙凤胎,燕言请和燕庭深。这府中也习惯将陈氏当做了大夫人。
再到后来,燕言欢四岁时,老爵爷重病亡故。燕雪峰出走,燕雪嶙初掌一府,不免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加之陈氏又对他脾气。渐渐地,府里便以陈氏为主。时间久了,不单单燕言欢的身份越来越尴尬。而她所生的女儿燕言清,地位却隐隐超过她。甚至有几次被人几乎下了杀手,若非燕琬之护着,恐怕真就香消玉殒了。可燕琬之自己如今也难自保,大房的李氏不是个好相与的,
就比如这次,她不过是生了场风寒,陈氏便找借口将她迁到郊外农庄。李氏竟然连面子上的功夫也不愿做。幸好还有可以依靠,燕琬之派人往长街巷送了信,那边就送来了嬷嬷等人。
而后,就有了燕雪嶙被罢官一事。
她稳稳当当地扶着往台阶上走去,脸上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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