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秦启
第十三章，十年之内我必灭楚（旧版）

这支突如其来的冷箭，猝不及防，范负就这么中箭躺下。

“爷爷！”此时的范孔已经泪留不止，整个人跌落轮椅，向着范负的身边爬去。

“青明不要哭……”虽被穿心一箭但范负也未当即死去，他艰难的翻身看着范孔。

“爷爷……”范孔颤抖的双手伸向那支暗箭，范孔想拔出来，但也知道拔出来爷爷就会当场死亡，不拔出不过死的稍微晚点罢了。

“记得爷爷教过你怎么酿酒吗……”范负一反死状，脸色不正常的红润，回光返照呀。

“孙儿记得……”范孔已经泣不成声。

“背一遍给我听。”范负还是想往常一样教育着自己的孙子。

“是，养回酵，窖泥藏……”范孔一边哭一边背着家传的酿酒歌，那哭腔即使铁打的汉子也难以自制。

范孔还在背着，范负却笑了，笑的是那么欣慰那么的没有遗憾，范负没有打断范孔但还是留了一句：“来年告祭，别忘孙儿亲手酿酒。”

范孔走了，走的是那么安详，也是那么的仓促，连一首酿酒歌都没有听完就走了……

“爷爷！！！”范孔背完了，不过范负却没有听到最后。范孔双膝着地，艰难的抱起范负的尸体，范负的尸体对于范孔而言太重了。

“我来帮你吧……”不知何时下车的启来到范孔身旁，准备接走范负。不过却被范孔拒绝了。

“秦兄，爷爷最后一段路，绝对是要在至亲之人陪同下走完的，不然爷爷会走的不踏实。”范孔无声落泪继续道，“来年，我会亲手酿酒给爷爷送去……”双膝着地，范孔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挪着，吃力的吧范负放进了马车。一步一挪，以膝代步，满地血痕触目惊心。

范孔发红的眼眶淡然了不少，原本伤心欲绝的姿态也荡然无存，那是范孔把悲伤深深的埋葬在了心底，犹如一座死火山一般……

范孔盯着不远处的范增，开口道：“你以为你拿到了《范蠡》？你以为你拿到了《范蠡》你就能在这楚国建功立业？”

范增一个机灵，急忙捡起铜钥，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内躺着一卷竹简。范增有些心急的翻开了竹简，然后那个结果却让范增始料未及，更让范增失魂落魄。

“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家传的不是《范蠡》为什么？”范增再次陷入颠狂之中无法自已。范增一声追求，抛弃一切追求的东西，竟然不是心中所求，那种信仰崩塌了。犹如木偶般，范增机械式的松手，那卷竹简应声落地，滚落开来，最右边的开头是四个字——《鸱夷酒经》

“呵呵呵……”犹如梦靥一般，范孔发出了阵阵讥讽嘲笑，“没想到吧，《范蠡》一书其实根本没有在家族传承。你的一切，你的放弃，你的目的不过就是一卷家族酒经。如何是不是很失望。哈哈哈……”范孔大笑，笑声颠狂，那是范孔在发泄亦是看到范增苦苦追寻还不得的放肆畅快。

“是不是在你手里？”这话是项燕问的，项燕不信，《范蠡》是当年商圣范蠡的毕生心血之作，不可能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酒经，这话说出去谁也不信。

“没用的大帅，放行吧。”一旁的范增无比失落的开口，“青明，《范蠡》一书是不是根本就没传下来？”

“哦，你竟然想到了，看来我是有点小瞧你了。”范孔止住大笑小小有点吃惊，“先祖范蠡当年落叶归根，回来故国，本想将一些所学传于楚国，以图楚之富强。”

“可是你们呢，你们这一群楚国的统治者是怎么做的！！！”声嘶力吼。范孔双目怒视项燕。“你们无视，嘲笑，鄙视，甚至耻笑先祖的心血。在你们眼里，非贵族公孙，就是下等人，即使你们现在身边的哪些为你们拼死的士兵官兵亦是如此！”

“烧了，一把火烧了……哈哈哈”范孔又一次放声畅笑。“先祖心灰意冷，早就一把火烧了，自己亲手烧掉自己的心血，你们能懂吗？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公子王孙。”

范孔再一次怒目而视，对象就是项燕，犹如一头猛虎，正准备则而嗜之。不知为何项燕一阵心悸，还有一点害怕。项燕心中无比冷寒，这是多久了，久经杀阵的项燕多少年没有这样的心悸了。随即项燕下了个决定，今日这里的所有人必须留下，一个都不能出城，否则后患无穷。

一旁的邱伯，静静的看着范孔，最后搀扶着范孔回到了马车，现在的范孔需要好好静静。

范家管家邱伯不卑不亢对着项燕道：“大帅，范师傅，家主之死，始料未及，还请放行，让我等出城，好早日料理主人身后事。”

“放行吧……”好似用完全身力气，范增身心俱疲。

“不行，这里所有人一个都不准走，统统给我拿下！”项燕当机立断，项燕有个预感，一旦放走了这里的人，日后绝对追悔莫及。

“你确定？”启那毫无感情的声线悄然响起。水汽突生，一道道水流宛若游龙，四下缠绕在周围士兵和项燕身上。水龙无常，让四下的士卒都不敢妄动。就连项燕也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这个少年的道法修为竟然如此之高，恐怕顷刻之间，我等皆命丧其手。

“将军小心！”一红发中年将领挥舞手中重剑一把劈开缠绕着项燕的数条水龙，护在项燕身前。手提重剑直指于启。

“大胆，对我楚大帅出手，快快束手就擒，听候大帅发落！”红发男子，一脸凶狠，可能是其相貌天生如此。

“龙败，你来的正好。速速拿下此人。”惊魂未定的项燕立即下令，那种生死被人掌握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败，领命！”龙败厉声领命，长剑直往启而去。

突兀之间，一道无形波纹自后一辆马车之内开始发散，所过之处万籁俱寂，万物之色皆被黑白取代，更有甚者，士卒手中的旗帜直接固定，犹如被天地之力完全禁锢一般诡异无比。不多时波纹犹如领域一般，直接扩散笼罩了城门方圆百里。范围之内，所有人皆被一无形之力完全锁定禁锢，身不由己，动弹不得。其中也有例外，启的身形行动自古，就连色彩也未被黑白取代。

“哦！天地失色。师尊出手了！？”三分吃惊，七分意料。没想到师尊北冥子又一次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天地失色。

一阵青烟袅袅，北冥子突兀的出现在项燕身前，手提拂尘注视项燕道：“我们要出城，不知可否放行？”

项燕嘴巴张大，极力想要动嘴出声，但那嘴还是被硬生生定格。不过声音还是如正常一般传了开来：“敢问前辈是道家天宗那位？”言语之间是无比的恐惧和颤抖。

“贫道，天宗北冥子。”北冥子依旧语气淡淡。

“北冥子！！？”三个字完全使项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如果自己手中有千军万马那还可以反抗一二，现在就凭手底下区区几百士兵，根本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北冥子前辈息怒，本帅立刻放行，请道长先行收功。”项燕不得不出口认怂。

北冥子也不回话，转瞬间，人影化烟散去。随之的天地失色也迅速退散。士兵们各个踉跄倒地，东倒西歪。马叔，邱伯也不在意周围之人，翻身上车“驾”的一声两辆马车分别一左一右穿过项燕而去。

城门外，马车稍作停靠，现在启一行才刚刚出了郢城城门还在危险范围之内，不过启他们却丝毫不担心，因为项燕他不敢！范孔在邱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范孔远远的望着城门之内的项燕一行，眼神中透露着冰冷还有无情，更多的是彻骨的仇恨。

“项燕，你给我听着，我范孔发誓十年之内我范氏青明必灭你楚国，一定要让你楚国从这片大陆上消失！！！此誓不成，身死魂散！！！”用尽全身力气，范孔发出了冲天誓言，不死不休。

范孔的誓言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项燕耳中，更传到了范增的耳中。他日再见别是你死我活。

一旁的项燕后悔了，项燕知道以后的楚国有难了，项燕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将来的楚国真要亡在现在这个半身瘫痪的少年身上。一股彻骨的寒意自项燕脚底直达天灵，项燕现在更加后悔了，后悔没当即拿下范家酒庄。世界之事皆是如此可笑，项燕又一次下意识的忽略了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如果没有项燕的咄咄逼人，一切都不会如此。如果项燕愿意放下身段相请于范负又何止于此。人就是如此可笑，特别是那些位高权重之人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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