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若无涯
106、只是夫妻（旧版）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叹。

一双手稳稳地托起了皇后的身子，皇后抬头对上一双带着疲惫的眼睛，然后她听到眼前的人唤了她一声“燕儿”。

她猛地低了头，让眼里涌出的一滴泪不经脸庞落到地上。

到底还是爱他，就这么一声久违的呼唤，便轻易让她红了眼睛。

皇帝看到她的小动作，眸子一缩没有说破，只是在低头看到她光着的双脚时，眉头紧皱了一下，说道：“怎么赤脚站到这里？”

皇后温婉一笑，道：“臣妾恰好床上躺着呢，听到通报就急忙起来迎驾了，所以就没来得及。”

“怎么了？可是身子又有不适？”皇帝语带焦急，连忙打横抱起皇后，把他重新放到床上。

泪水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皇后就着皇帝抱她的姿势，把头埋进皇帝的胸膛里，泣声道：“皇上，您多少年不曾如此待我了？今日这般，是为了问出我父亲的下落，才故意对我施舍的温柔么？”

皇帝身子一僵，一时间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皇后，半晌之后，他道：“燕儿，朕记得你我刚刚大婚的时候，朕还只是太子，身旁有几个虎视眈眈的皇弟，一直想着怎么把朕扳倒，你素来聪颖，常常能为朕想出良策，还独具慧眼，为朕挖掘了大批年轻的人才，十七年前，你帮我找到诸葛正我，朝廷再多一良臣，那日，朕同你说，有朝一日朕若得这江山，便会立刻封你为后，你我二人，共享这太平盛世。”

皇后倚在皇帝怀中，轻笑了一声，道：“难得皇上还记得。”

“燕儿，你是不是对朕失望了，所以想要朕把这江山，交给你父亲？”皇上突然扳过她的身子，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问道。

皇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此时此刻，他在她面前，居然像一个茫然无措的，似乎需要她去救赎的普通人。

她心一软，道：“不，皇上把这江山治理的很好，称得上是太平盛世。”

“可这太平盛世，便就要没了！燕儿，你真的忍心，看咱们的万千百姓，遭受战乱之苦么？”

皇后苦笑一声，道：“自然是……不愿的。”

“那么，告诉朕，梁王在哪儿？”

“皇上……你还是同当年一样，总是缺一些耐心。”

皇帝面色一沉，心中生了怒气，却最终几个呼吸压下了情绪，道：“燕儿，只要你告诉朕他的下落，朕向你保证，只惩戒梁王一人，你依旧是我的皇后，永生不变！”

“皇上，你却不知道，我多么希望，我们两个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可以同甘同苦，不为其他的事情而烦忧。”皇后感叹一声，没有说出心中的那句“就像他们一样。”

“燕儿，是朕对不住你……但是，朕也不能，对不住天下百姓。”皇帝颓然地放下了双臂，话语里尽是痛苦与无奈。

皇后却没有接他的话，她突然把视线转向了窗外，说道：“皇上，就要过年了，城南有片梅林，当年你我总要去看一看，后来你说替我在御花园种一片梅林，我便再也没有去看过了，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那片腊梅，如今是不是还如往年一样美丽。”她顿了顿，又道：“真想去看看啊！”

皇帝眼前骤然一亮，随即他道：“好！”

皇后看着皇帝，轻轻地笑了笑，又道：“皇上，臣妾有些乏了。”

皇帝一怔，随即道：“那你快躺下休息！”替她把被子盖上之后，皇帝握着皇后的手又道：“燕儿，朕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看着皇后轻轻闭上双眼，皇帝才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床边放着一个药箱，他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刚要开口，便有小太监从门口快步进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皇上，太医院刘太医手底下的药童说，他家师傅替娘娘看诊，把药箱落在永宁宫了，求奴才给带出去。”

皇帝转过头，轻声问道：“人呢？”

小太监回到：“门口候着呢。”

皇帝点点头，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小太监躬身，走到床头拿了药箱提了出去。

永宁宫门外，一个长相极为清秀的年轻药童笑嘻嘻接过，手递手之间塞了一锭碎银子给小太监，口中道：“多谢桂公公了，不然师傅定又要骂我粗心。”

小太监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道：“毕竟你是新来的，犯点错误在所难免，这也不算什么，行了，快回去吧，不然刘太医又要罚你抄书！”

“哎！”小药童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往回走了，小太监摇了摇头，心道还是新来的好糊弄，这小药童半月前才召进宫来，一直跟着刘太医为皇后诊病，忙里忙外的倒也机灵，也懂得这宫里的多处“规矩”，小太监自己在心里掂量，这人将来必然能在太医院官居要职。只是小太监不知道，这太医院里的要职，富有万千酒楼商肆的云公子，并不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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