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替身
第二十七章 邱葵被抛弃（旧版）

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几个吴方的心腹正在围着吴方商量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对策。吴方的头上还包裹着白色的纱布，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被华朝都揍的象个猪头似的。这样的脸出去会把人吓出病来，只能躲在医院里养病了。廸小芳来过一次，因为嫉恨华朝都，吴方连廸小芳也给恨上了，让保镖把她给捻了出去。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劝止，他还要对她下手呢！自从出道以来，吴方还没有象现在这样狼狈过，对于华朝都的恨已经不能用恨之入骨来形容了。他发誓要华朝都生不如死，要他的家人一起陪葬。对于神秘人的警告早已抛至九霄云外。

只是，因为限于手头上没有得力的高手他才没有即刻去找华朝都的麻烦。在黑道上他自然有一批心狠手辣的手下，只要把这些人召回，到时候就是他报复的时候。可是，他的那些手下还没有回来，却发生了城中村集体闹事的群体事件，让他感到棘手和不安。

“要不，把邱葵推出去吧，既然他已经暴露了。卞利来不是说警署的刑警队队长李通明已经把侦查对象指定在他的身上了，不能再等待了，要不然还会牵扯更多的人------”说话的是刀疤脸钱坤，年纪轻轻却有一身好功夫，他是吴方的打手，当时绑架李通明的父亲袭击华朝都就是他指挥的。他同样也是神秘人的手下，当时就是他和光头长发一起闯进吴方的办公室降服吴方随后就成为吴方的保镖的。因为吴方觉得有光头和长发已经够了，再说刀疤脸长得太瘆人跟在身边有损他的形象，也就让他在集团负责调度。光头和长发被华朝都打残之后，吴方开始拉拢钱坤许以不少好处，把许多事都交给这位高手处理，渐渐地钱坤的心也开始转向了吴方，成为吴方的心腹之后，自然知道了在拆迁问题背后的猫腻，说不定还会牵扯出一大批人来。

钱坤虽然痛恨华朝都，可是，心底里还是感激华朝都，因为华朝都把他的顶头上司光头打残了，这才轮到他上位，成为吴方真正的实权派总管。现在在集团内他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当然，在明面上他还是站在神秘人这边。

“当时不是已经让边民处理干净了吗，怎么会让李通明发现的？”吴方的头上包扎着，每说一句话就牵动脸上的神经，让他痛苦不已。他的手下皱着眉头，如果不是因为事情紧急，他们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他。

“是华朝都，是他一个人下去调查的，因为对于边民的处理不服就告诉李通明了。”钱坤听了吴方的话即刻说道。当时他们包围华朝都的时候，以为他们计划周密，华朝都一定是死路一条，所以才有了钱坤不小心将邱葵暴露在华朝都面前的事实。当时华朝都在黑暗中感觉的高手其实就是钱坤，就是钱坤把邱葵给暴露了，这些事钱坤当然不能说的。

“又是华朝都？该死的！”吴方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想到华朝都的凶狠手段，禁不住一身冷汗。在礼仪市能够暴虐他而没事的，除了华朝都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他们看得出来，吴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华朝都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吴哥，对于华朝都的事我以为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如果现在就把他做了，警方一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现在还是快点商量怎么对付闹事的事情吧？吴哥？”说话的是拆迁公司老板武良。老书记就是他派出去的手下干的，其中的纹身青年就是邱葵。

“shi长不是让镇长付为民他们下去召集村民开会了吗，怎么还会出现村民闹事？这些人办事不给力就知道捞好处玩女人！”

“听说付为民是被村民轰出来的，”武良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有派出所的那个沈剑虹想要动枪，激起了村民的愤怒，把他也给打了。”

“怪不得沈剑虹躲避我！都是一些无能之辈！”

“这个边民也真是的，处理一个新来的手下都处理不好，他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邓飞趁机挑拨。邓飞就是那个拿着枪对着华朝都的警长，他和邓青同是吴方的人，说是穿警服的实际上就是暗中帮助吴方看场子的打手——当然，这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象tianshangrenjian这样的娱乐场所之所以能够吃喝嫖赌抽肆无忌惮，就是因为有邓飞邓青这样的警察平时罩着。警署即使严打也和它沾不上边。当然，说他们是吴方的保护伞，即使是他们的上司卞利来也没有资格，关键时刻上面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出面交涉。

“就是，平时就知道吃喝嫖赌索拿卡要，看到漂亮的女人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只会添堵不会办事。卞利来这个副局长怎么会看中这种人！”另一个警长邓青瞥了一眼邓飞，心里明白邓飞非常重视这个职位，原来他们和边民同是警长，在一个起跑线上，就是因为卞利来看中了边民才让他升级的。他们是亲兄弟，如果邓飞得到了副队长这个位置，至少也是自己人不是？所以，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正事他们需要做的。卞利来虽然是个副局长，可是在吴方面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吴哥，快点决定吧，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钱坤再一次的催促。

“好吧，”吴方瞥了钱坤一眼，钱坤之所以这样迫不及待，可能是神秘人的意思吧？吴方越来越怀疑那个神秘人就是江中流了，除了他别人没有这样的能耐。自从刀疤脸成为他的心腹之后曾经透露出虽然没有见过神秘人，却知道那个神秘人就住在礼仪市的一栋别墅里，吴方经过调查得知那栋别墅住的就是全球投资开发基金的江中流。

“把邱葵交出去，等等，要做就做的彻底一点！用乱拳打死把尸体丢在警署大门口，在他的身上写上：杀人者死！至于他的家人就有你们去安慰了，记住，钱多给一点，三十万，不，五十万吧。快去呀！”

等到钱坤出去之后，吴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谁能给我报仇我就答应他一件事！”

“老大，你是说把华朝都给咔嚓了？”武良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大，我知道你痛恨华朝都，可是，”邓飞接着说道，他们也知道有钱坤在场有些话不能说。“现在的华朝都被方兴给保释了，想要找他的麻烦恐怕不容易呀？”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老大，要不，我们绑架华媚，华朝都的妹妹怎么样？既然不能对付华朝都，那就拿他的妹妹出气！”

“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吴方咬牙切齿的说，“我要他的全家人都死！但是现在不行，华朝都肯定有所防范。倒是方兴，他以为我损兵折将已经没有实力和他对抗了？既然他敢站出来保释华朝都，那就让他长点记性！凡是得罪我的统统要死。”吴方有说不得的苦衷，并不是他不愿意去找华朝都的麻烦，而是现在被神秘人盯着，他不敢轻举妄动。既然神秘人不允许他找华朝都的麻烦，那他去找方兴的麻烦总可以吧！

“老大，你是说？”

“对，我们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绑架他的女儿方珍。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一旦抓住了他的软肋看他以后还怎么跟我斗！”

“老大，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和方兴正面冲突了？”钱三通不无担忧的说道，作为吴方的左膀右臂，钱三通才是吴方真正的心腹，他的所有走私渠道都是有钱三通负责的。钱三通当然明白方兴的势力有多大，一旦撕破了脸后果不堪设想。

“怕什么，我们不是还有后盾嘛！有靠山不用，装逼啊？”

“老大，那个方珍可是有保镖保护着？”

“切，连方珍的保镖都摆不平，还怎么混？”

“老大的意思是？”

“山人自有妙计，去，把阿彪给我找来------”

城中村群众闹事让警署局长很是不安，上面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之一就是群体事件，所以，他专门就老书记的情况找来李通明听取他的汇报，当他听说了李通明的汇报之后，气的浑脸都变了。

“这个边民在搞什么？你怎么不及时汇报？啊？”

“局长，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因为轻信了边民的话，所以，我把华朝都给得罪了，是许静说给我听的。”

“是许静？”张明明心里一凛，这个许静真是不简单呢！

“哼，都是你，耳朵竟然这么软，你不会亲自调查嘛？我看你这个刑警队队长根本就不称职！”

“是局长，我愿意接受处罚，只要不开除就行。”

“还有那个沈剑虹，动不动就拔枪，谁给他的权力？他究竟是人民警察还是土匪？！”

“------”

“那你还不快去把凶手缉拿归案！如果市委书记怪罪下来就来不及了！”

“是！可是------”

“可是什么？”

“邱葵已经失踪了。”

“找，快去找，找不到邱葵我就拿你是问！”

“是！”

然而，就在李通明准备开车的时候，接到值班室的电话，说在大门口发现一个死人。

啊，这死人都跑到警署来了？什么人还在这个时候添堵？这胆儿也忒肥了吧？李通明惊讶的想到，太不可思议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这个被李通明怀疑的杀人凶手就横躺在警署大门口，有人报告说是看见一辆无牌汽车在路过时丢下来的。

看到邱葵的尸体，李通明的心里一紧，有人又走在他的前面去了，线索又断了。

张明明得知杀害老书记的人已经死亡之后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邱葵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死翘翘，而且是死在警署的大门口，这是干嘛？不就是公然在挑衅警署的能耐？张明明急的直冒冷汗。

果然，他还没来得及汇报，省纪委书记崔永远就打电话找他了。麻烦来了，逃是逃不掉的。

省纪委巡查小组竟然在礼仪市遇阻，一个华民生竟然花去了他们两个月的时间，在全省不多见，这让省纪委书记崔永远很是吃惊。华民生到底是什么人这么顽固不化抵死不承认自己的受贿？难道是传说的后台市委书记在背后作怪？为了弄清楚情况，崔永远亲自下来礼仪市暗查，他要会会这个老顽固，撬开他的嘴，以打开礼仪市反腐局面。

然而，当他查阅了询问记录和工作人员交流，尤其是接触了当事人之后，意外的发现事实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意识到了问题并不是出在华民生身上，而是在礼仪市的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上面。

作为省委常委纪委书记崔永远当然清楚礼仪市领导班子之间有矛盾，只是，他以为这是日常工作中发生的矛盾，其他地市也有这样的矛盾发生，甚至，在省委省政府也有矛盾，有矛盾很正常，一团和气才不正常，这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而当他看到了华民生叙述的材料之后，他明白了，省纪委被人利用了，成为书记和shi长两个派系斗争的利用工具。

在巡查小组下去之前，省委书记赵德民可是专门召集了他们这些巡查人员，要求无论如何要在巡查上有突破，最起码在厅级干部要有零的突破，在市里查厅级干部无非就是从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几套班子中寻找，赵德民的话无疑透露出来一个信息，当然，这要看下面的人是怎么理解了，从这些与会者兴奋的脸上不难看出他们是心领神会了。

果然，当巡查小组成员刚刚落脚下榻的宾馆之后，就有人拿到了举报城建局局长华民生受贿的材料，而华民生恰恰是厅级干部。

省纪委副书记巡查组长顾沁接到举报信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带人去把华民生给带来了，并且实行了双规。

刚开始听到顾沁的汇报之后，崔永远还以为是顾沁这些人工作积极，嫉恶如仇，遇到一个贪官都迫不及待地磨刀上阵了。可是，经过几次三番的对阵之后，他们并没有如愿以偿，就连崔永远都觉得这个华民生并没有象举报人所说的是个贪官，至少从崔永远的办案经验来看，腐败分子可能很嚣张，顽固不化的也有，但是，冥顽不灵的不多见。

这些情况与顾沁汇报的材料有巨大的事实出入，顾沁这是在干什么！崔永远知道这个副书记与他不对付，在好多事情上跳过他直接向赵德民汇报，顾沁这一次下去难道就是为了华民生？他们这么不遗余力的想要搞死华民生，这是为哪般？难道仅仅是为了城建局局长这个位置？崔永远很清楚顾沁与江夏初的关系、江夏初与赵德民的关系不一般，可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位置而大动乾坤嘛？崔永远是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老书记怀忠华被杀群众闹事的消息传来，崔永远这才恍然大悟：矛盾的焦点恐怕就在拆迁问题上吧？华民生恐怕就是焦点的中心？他们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算计上了！省纪委成了他们整人的工具！

看来这里的水很深哪？

他不由得想起了在出发之前省委书记说话的本意来。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不会直接让你去干吗不干吗，他只是一句话或者是一个眼神，下面的人就会心领神会的去执行。如果做错了，那是你没有理解上面的意思，这只能怪你当官的水平不够，揣测能力差。领导的话意味深长啊！

领导永远是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是铁律！

想通了这一点，崔永远即刻打电话给张明明，让他汇报老书记被杀的起因。多年前崔永远还在省检察院的时候，张明明曾经配合他查案，他们有过一段交往。对于张明明的为人和工作作风崔永远还是比较信任的。除了他崔永远还真的不敢相信别人。

“那个群众闹事是怎么回事？”崔永远想了解怀正华的死因，却遇上了群体事件。

“起因是镇长付为民为拆迁的事去城中村开会，村民起哄，派出所所长沈剑虹当场拔枪，激起了村民的愤怒------”

“张局长，看来你们内部的问题很严重啊！”当崔永远听了张明明的汇报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都激起民怨了，这不是小事。

“崔书记，我能怎么办？”张明明一张哭丧着脸看着崔永远，“虽然我是局长，可是，上有压力下有阻力，我都不知道下面的人到底信任谁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干了。我当了十几年局长，我都不知道怎么干下去了。”

“别急嘛，既然我找你了，那你就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把市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纪委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却连一个华民生都拿不下来，我也有愧啊。”

“不是拿不下来而是根本就不应该。我可以脑袋担保，如果华民生的问题也是问题的话，那么，市里——我是说，其实有些话我就是不说，你也应该懂得。你去华民生家里看看再去吴义家里看看就应该明白了。他们把华民生隆重推出无非就是想要转移视线，把矛盾的焦点放在华民生这里。如果你们把华民生给抓了，那是他们的胜利，如果不能抓他，那就说明你们的无能，让其他人看笑话。你们下来无非就是走过场的，这些其实大家有目共睹，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跟领导这样说话，你胆儿肥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想推卸责任门都没有！在问题查出来之前你就呆在这里不能动！说吧，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作为一个警署局长你不可能不掌握市里的情况！”

“我觉得你应该找政法委书记石林才是，他是我的上级嘛------”

“呵呵，官比我小还在我面前打官腔！可以啊你？你是属猴的吧，怎么说起话来就像是个老狐狸？”

“让我说可以，但是你得保证两点，一是不能录音，你记在心里，出了这个门就当我没说过，我也不会承认。二是不能让我去指证，有些人不是我得罪得起的。也许你刚刚出门别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谈话内容！”张明明犹豫了一下说道。

“张明明，这就是你的态度？你也是一个老党员了，你的党性到哪里去了！”

“这不是党性的问题，而是人性，是关系网。”

“你害怕了？”

“不是怕，是很怕！”

“好吧，我同意。”张明明的话让他想起了省委书记赵德民，如果这件事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他作为纪委书记会插上一脚，可是，如果涉及自己的领导那就------

“事情要从华民生被双规说起，他有一个儿子叫华朝都，是个退伍军人，------”

“怎么又牵涉到他的儿子华朝都了？”

“因为华朝都原来的女朋友就是廸小芳，她是吴方现在的女朋友，华朝都的母亲带着儿子去城建局副局长吴义家说理，因为当初华民生的拆迁房都是吴义一手操办的。而华朝都却把吴义的儿子吴方给打了，原来只是一个华民生的受贿问题，现在好了，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许多人都卷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华朝都明明是没有一点背景，可是，就有不少的人为他说情，市委书记是一个，四方头集团老大方兴是一个，还有------”

“你是说华朝都牵动到了黑白两道的人？这个方兴我知道，可是这个吴方又是什么人？难道仅仅是吴义的儿子这么简单？”

“吴方就是礼仪市的一颗毒瘤！明面上他是一个文化创投集团的老大，手底下有几个公司上千号人，tianshangrenjian的幕后老板就是他，环球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幕后老板也是他，还有花都宾馆以及其他几家娱乐场所幕后老板都是他。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可是根据我掌握的情报，他的这些公司都有洗黑钱嫌疑，他还有一个文物拍卖公司一个进出口公司，涉及到了文物走私、毒品、枪支的贩卖，凡是黑道上的买卖都和他有关系。”

“你们警署是干什么吃的，黑社会竟然猖獗到了这种程度！”

“可是，我们也无能为力啊。别看吴方只是个混黑道的，他的能量大着呢！要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几年内身价达十几个亿，他的文化创投集团公司就矗立在市政府对面，威武着呢！”

“啊，可有证据？”崔永远来了兴趣。

“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在黑道上流传他做事心狠手辣，干净利落，年纪轻轻却是个老手，他不但做事干练而且还会笼络，很会算计，他的狐朋狗友之中就有我们警署的人，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在具体事务上自己从来不出面，说实话凭证据抓人很难！我已经盯了他几年了，还是没有实质性进展。据说他有一个很厉害的师父混迹于金山角，他的毒品就是从那里过来的。最可怕的是据说他的背后还有一个神秘大哥，这个神秘人神通广大，无论是在官场上还是黑道，其能量不是我这个局长可以抗衡的。你别看我是警署局长，在吴方眼里什么都不是！

这一次他们把华民生推出，就是因为城中村的拆迁问题，有人曾经威胁华民生让他好看，可是华民生说自己都是快要退休的人了，不怕死。吴方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对华民生下狠手，这还不好说，可能是怕暗杀一个国家干部引起上面的注意吧，华民生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或者是所谓的江湖事江湖了，官场事官场了。在华民生被双规之后，城中村就出问题了，拆迁公司在村民没有答应签字前提下被强行拆迁，老书记代表村民去谈判结果在回家路上被杀。拆迁公司又是吴方手下的房地产公司戚三少的------”

“你说的吴义仅仅是城建局副局长这么简单？”

“吴义是吴方的父亲城建局副局长，现在是代理局长，是华民生的老部下。如果华民生这次下去了，最有可能上去的就是吴义了。据说今天市委召开常委会就是讨论华民生的问题。除了这些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吴义还有什么，据说吴义在省里有关系，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

“你等等，让我理一理一下思路，你都把我给搞糊涂了，一个华民生竟然会引出那么多的问题------”

张明明说的问题越来越严重，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干部受贿问题了，而是涉及到了整个市里的干部班子问题、党性原则问题、社会治安问题、群众对执政党的信任危机问题了，等等等等，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啊！

在下来之前虽然也是听说了一些书记和shi长之间矛盾的传言，可是想不到会那么严重。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恐怕还会出大乱子呢？

“你刚才说的可都是事实？问题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你怎么还是轻描淡写的徐徐道来？不会是虚张声势吧？”

“我以我的人格、党性担保。”

看到崔永远疑惑却又严厉的眼神，张明明忽然心里一凛，觉得自己确实是熟视无睹麻木不仁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哪一件不是触目惊心，可是自己却是娓娓道来，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说故事似的，怎么能不让崔永远起疑呢？崔永远都要整理思路了，难道自己还是无动于衷吗？

“你？”崔永远很想说你有党性吗你的人格是多少啊？当然，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他是不会随意说的。到了他这个层次，他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他严厉又警觉的注视着张明明，这个警署局长是怎么回事啊？他有点看不懂这个局长了，这还是以前他认识的办事干练、嫉恶如仇的张明明吗？如果不是他特地来找他的话，那么，------

张明明真的就像是如他所说的以人格、党性那么崇高那么率真吗？作为纪委书记已经习惯了用怀疑的眼光审视一切，刚才只是突然被对方的话给蒙了，冷静下来之后才发觉张明明的话即使是事实也没有证据去证明，他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出面借助我的能量？

“你们警署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崔永远试探性地问道。

“现在是法治社会，在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我也动不了。”张明明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不会是想要借助我的力量吧？”

“这个，我还不好说。”

“你在怀疑我？不相信我？”

“您是省委纪委书记，是领导，我怎么敢？”

“不敢？那就是说你有咯？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你是我的老领导，我不能对不起你！”

“你不会还有什么隐瞒吧？”张明明的话让他大吃一惊，竟然连这种话都毫不掩饰地说出来了，礼仪市究竟是怎么啦？

“确实有，但是我不能说。我能量小，不敢胡说八道。”

“你头上的红顶戴真的那么重要？”

“我是怕危言耸听，我之所以不让你记录，就是因为我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推测。礼仪市将要发生重大事件，说实话我不知道你能否力挽狂澜------”

随着谈话的渐入，张明明的心里也是越来越害怕了。他忽然想到了许静，这个神秘的经侦大队长。她能够乾坤大挪移从京城直接下来一定是办大案来的。她的出现是不是与江夏初背后的神秘人有关呢？还是为了吴方的走私集团来的？张明明不知道上级怎么会想到用经侦支队队长这个身份的，不知道她到底是公安部的还是安全部的，如果是来卧底的，那么，她应该出现在吴方或者方兴的集团内部，以经侦大队的名义不是在告诉别人她是警署的吃公饭的吗？或者，是他猜测错了，还是另有隐情？不管怎么样，张明明觉得应该是启动自己的秘密武器时候了，他安排的特勤应该可以浮出水面了。

张明明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做。为了破获吴方的走私集团，他特地从公安厅厅长那里挖来了两个特勤，一个化名倪健潜伏在吴方手下，一个化名顾青隐藏在方兴手下。经过两三年的努力，倪健在吴方的花都宾馆做经理，成为吴方的骨干，顾青更是以律师的身份成为方兴的法律顾问。他们两个特勤直接受张明明一个人调遣，为了保密在礼仪市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张明明明白礼仪市的复杂性，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敢轻举妄动。在礼仪市他不敢轻易信任谁，别说其他就是在警署他也不放心自己手下的几个副局长，尤其是卞利来。

只是，这两三年过去了，他们还没有找到吴方的犯罪证据。崔永远的到来让张明明也觉得他应该调整方向了，他这个小局应该服从大局，也许许静他们这个大局的目的达到了，他这个小局的目标也自然达到。他必须立刻启动特勤，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许静和华朝都他们身上，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帮他们一把。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任期间彻底摧毁吴方的走私集团，将吴方绳之以法。许静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希望，而崔永远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将有缺口可以打开------

“你说的这些还不够大吗？你到底想说什么！”崔永远再一次的吃惊，张明明的话充满了玄机。

“这是组织原则问题，不是我个人的问题。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上面。”似乎觉得语不惊人死不休，张明明再一次地表明了对于礼仪市的忧虑。

“你是说？”

“你可以通过中纪委向公安部或者安全部询问，我的话已经够多了。”对于张明明来说，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就是崔永远，如果换了别人他还不敢透露半点风声呢。

“安全部------”崔永远不敢相信的看着张明明，看来这里的水很深呐，连安全部也插手了？如果真如张明明说的，那么，这里将要发生大事件！如果不及时处理，后果很严重？

有些话不能说，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张明明看到纪委书记狠狠地看着自己，觉得已经达到目的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该做的就是你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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