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死神罗伊】（旧版）

然而，罗颖太淘气，在孔雀寨的几天，混得很熟悉了，弄得整个孔雀寨被他弄得鸡飞狗跳！今天洗衣的赵婶被他搞进河；明天孙姨家的饭桌被他搞翻；要不就是周二家的鸡被他拔光了毛做成烤鸡！

最倒霉的要数那个醉鬼卡尼，不但被小狗撒尿做标记，还被罗颖把酒浇在裤门，点着，差点没把他的小鸟烧没毛！

这之后，卡尼成了罗颖消遣的唯一对象，一次，他再一次喝多了，他的大狗阿黄趴在他的躺椅旁，罗颖把小狗拴在那儿，替换了大狗，卡尼睁开朦胧的醉眼，挠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阿——阿黄，你咋弄地，你返老还童了！怎么变得这么小！”

“为什么呢？”卡尼还在使劲的想，却想不明白，“一定是喝酒喝地……”

罗颖那小脑袋瓜里的花样真是多，总之是没有消停的时候。

罗颖为什么这样恨卡尼呢？倒是有原因？

那天，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诺丹就被树叶的一阵沙沙声响给弄醒了。一股热风从卧房的窗子里吹进来。

诺丹爬下床，把窗关上，然后躺回床上。她一双迷瞪却有神的眼睛，一个小巧玲珑的鼻子，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巴，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这就是诺丹普普通通的娃娃脸。

过了一阵子，风沉寂下来，于是诺丹又爬下床把窗子打开。凉爽的空气，新鲜清晨的气息，全都涌进了她的屋子。

诺丹又回到床上睡觉，直到清晨被那只白孔雀叫醒。

诺丹把那白孔雀当成是自己养的。它们大概有五六只，轮流在诺丹的窗棂呼叫，然后撤退到木兰花树下。

诺丹走进厨房，端来一竹篓为它们准备的食物，朝窗户外头丢出一把。那些孔雀猛然往下飞扑，落在诺丹的院子里。诺丹穿上衣服，带着那竹篓花生小米，走到屋外的台阶旁。

诺丹又撒了一把花生米粟给那群孔雀，看着它们在草地上飞散开来。一个穿着本族服装的小男孩打开诺丹的门。那小男孩看来不过八九岁，有着一头剪得极短的黑发，和一双令狐般的眼睛。

“我可以进来吗？”他问。

“当然，罗颖。”

罗颖没把门关上就向诺丹走过来，小心翼翼得几近夸张，像是怕吓着了鸟。而那些鸟儿正忙着扑食、大叫，一心想把其他的鸟吓跑，根本没留意到他。

“你在喂它们吃什么？花生吗？”

“没错。你要不要吃一点？”

“谢谢，我不想吃。我想吃我去看老爷爷。他每次都给我吃好多东西。他也会喂小鸟吃东西。”罗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想我可以喂它吃一点花生。”

诺丹把打开的竹篓递给他。他拿了一把，撒在草地上。那些孔雀猛然扑过来，其中两只开始打架，喧嚣而毫不留情。

罗颖的脸色变得苍白。

“它们会杀死对方吗？”他的声音微弱而紧张。

“不会，他们只是在打架。”

“孔雀是不是很美丽，它们的尾巴会打开？”

“有时候会。”她想办法转换话题。“我叫诺丹？”

“我叫罗颖。”

“我知道。”

罗颖抬起肩膀，把交叉的双臂紧抱在胸前。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为什么知道我的？”

“因为你是娜迦姑姑的儿子。”

这句话好像给了他勇气。

“我现在想吃一颗花生，好不好？”

“好啊！”

罗颖站在诺丹面前，仰起脸，早晨的阳光逼得他眯起眼睛。

“你丢一颗，我用嘴巴接。”

诺丹丢出一颗花生，他接着了，随后我又丢出好几颗，有些他接住了，有些掉到草地上。那些坚鸟全绕在他身边打转，好似破碎掉的天空一团团的围住他。

一个拿着酒瓶的中年人，从马路上走进诺丹的院子。他的模样简直就是醉鬼，而且同样留给诺丹一副神形困顿的印象。

他有一双迷人的小眼睛，醉么哈的扁豆大点成了一条缝！此刻，他急急地喝着褐色的酒瓶里的酒。

仿佛一直在提防着那个年轻人出现似的，一个黑发的女人从大门洞开的竹屋走出来。她长得很漂亮。

那个男人假装没看到她。他舌头已经打结，对那罗颖一本正经地说：“早……安，小罗颖。”

罗颖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转过身去。孔雀们却很是害怕似地，飞走了。

罗颖的脸庞已经失去了无忧无虑的快乐。他小小的身躯好似一团愤怒的火。他用好轻的声音回答那男人：“早安。”

“卡尼，你又喝醉了！”

那男人猛然转向那个女人。

“呵呵，它……它们怕我。看在老天的分上，我有什么好怕？”

“它们是反感你身上的酒气，卡尼，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

卡尼骤然把头向前一伸，脚下却没动，一副有意挑衅的模样，“什么叫‘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不是，不过如果你想听，我随便可以想出几百个理由来骂骂你。”

“我也可以。”卡尼的眼睛朝罗颖这里瞄过来。“他是老……扎维的小孙子？是罗伊的儿子？”“哼”女人不屑的说道：“还是‘滚一边去’的侄儿？”她着重提“滚一边去”，显然“滚一边去”的声名还是很有威势！

卡尼楞了一下，醉眼朦胧的带着威胁意味挥舞着手上褐色的酒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死你，”他胆怯的四下看着，“少拿‘滚一边去’吓我，我根本不怕……。”

他并没有向罗颖。

女人的脸庞变得忽红忽白，她咬咬下唇，牙齿上出现了口红印，仿佛一下子生了病。

“卡尼，你说这话太过分了。我不想跟你吵了。”

“要……要是你不想跟我吵，为什么离开我搬出来？”

“你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很小。

“那女孩（“滚一边去”）回到寨子里吗？”诺丹突然问罗颖。

“我们不谈她。”他猛然转过身去对那诺丹说：“诺丹，你……你这小丫头。我们好好的说她（“滚一边去”）干什么。”

罗颖站在他们中间，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里几乎喷着火。

“我不……怕‘滚一边去’。不是吗？”

“哼。”那女人无语。

罗颖的脚步慢慢朝诺丹这边移过来。

卡尼突然大声叫：“阿娜，跟我回去！”

阿娜白了他一眼，“可是我想留在这里，我再也不想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诺丹的父亲卡尼向阿娜走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把手放开！”

“我不要。”

“你妈妈有男朋友了吗？你妈妈就是有别的男人，是不是？”

“不是。”

“你这个小骗子！”

卡尼扔掉酒瓶，一只手往后举高，要打那阿娜。诺丹用双臂护住妈妈，把他推开。

那罗颖突然大叫说：“住手，你放过他好不好？你看你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你个小孩子也敢管我。”卡尼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提高了好几度。

“你讲这话就不对了。”诺丹说话了。“罗颖是扎维爷爷的——亲孙孙。他可以代替老爷爷管你。”

“那……那也不行，她是我老婆，我的家室。”

虽说是嘴硬，卡尼还是把手松开，放下来。

“你那双脏手别再碰我。”阿娜很是愤怒。

卡尼嘿嘿奸笑，伸手去摸罗颖的小脸！“你是扎维的孙子，嘿嘿！长得真帅气！”说着，打了个酒嗝儿！

罗颖厌恶的躲开，“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地！”

诺丹真想给那家伙来上一拳。可是他毕竟是她的父亲，对那女人也没什么好处。诺丹用她最平静的声音说道：“先生，现在请你离开吧！”

“我是你爸爸，什么先生？”卡尼很是愤怒。

罗颖对诺丹说：“他一定很坏，一直这样吗？”

“罗伊是你爸爸，对不对？你很幸运，有个不喝酒，喜欢带你到处玩的爸爸。”

“对啊，”诺丹的妈妈也说话了。“娜迦妹妹很有福气。”

罗颖低着头看卡尼，只见他四下寻找，然后把酒瓶找回在他的手里。他们朝马路走去。

“我替我先生向你道歉。”那女人对罗颖说。

“你不必道歉，我不在乎。”罗颖显得很是大度。

“可是我在乎，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实在太爱喝酒了。不过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不可能一直是这副德性，要不然她娜迦会嫁给他。”

罗颖心里想着。他们的谈话到此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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