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上撒下一片银色的光辉,惨白惨白的,夹杂着细碎的光点,与一片幽幽的蓝光融为一体,竟显得分外和谐。
而那蓝光的主人,便是处在高架上那凤凰金雕眼睛中的淡蓝色的珠子。蓝光所照之处,所有的美丽都会黯然失色。
好奇怪,为什么凤凰的眼睛是蓝色的呢?不知道。
忽然响起极轻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出现了一个身穿雪色霓裙,广袖飘飘的动人女子。长发及腰,眉目如画,唇色似樱,肤色若雪。裙摆轻扬如天仙下凡,星眸微闪引千人回头,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此时连那幽迷的蓝光都遮不住她的风姿。
女子出神地望着那蓝光的主人,目光迷离,眉间凝着一股复杂的情绪。蓝光洒在她脸上,使她精致的面目微微泛蓝,她喃喃自语道:“真的好美啊......”
犹豫了许久,女子终于伸chu手,想从凤凰的眼睛里摘下那颗晶莹的珠子......
摘呀摘,摘不下?用力一掰,珠子终于落在了掌心。
“啾啾啾”刹那间,金凤凰突然扑腾起了翅膀,发出几声尖利急cu的鸟鸣,叫声之大方圆百里皆可听闻。女子周围的烛火齐齐点燃,映出她一脸的不知所措。外面是守卫们的惊呼声,然后便涌入了一群士兵。
妈呀,怎么回事,这凤凰怎么是活的呢?!
-
茶馆里,说书人正在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当时的情景:
“三更时分啊,士兵们都少了防范,因为谁会在这种月光亮堂的时候去偷东西呢?可是还真的是有!那小偷躲开了守卫,就这么悄悄溜进去啦!她看着那金凤凰眼睛里仙蓝夜明珠,被迷了心神,伸手就想把它摘下来。可是啊这皇宫可是极为奇妙的地方,啧啧......”说书人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了?”茶客们来了兴趣,都好奇地问道。
“可是啊!当这小偷把夜明珠摘下来的时候,那原本一动不动的金凤凰突然活啦!它长鸣一声,就把士兵都吵醒了,于是这可怜的小偷就这样被抓啦!”
“啧啧啧,好一个凤凰!”茶客们都在惊讶于这奇妙的凤凰,但至于是不是真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关键是啊,各位知道不?这个叫白笙的女贼还是穿着白衣裳去的呢!”说书人的话引来一片笑讶声,“就因为这样,这个白笙惹怒了当今天主。于是本来只是被派发边疆的刑罚让天主生生加成了死刑!择日行刑呢,到时候各位客官又能去凑个热闹了。”
茶客们笑品着茶,议论纷纷。
“啧啧,活该这人得死。去皇家偷东西就算了,还斗胆穿白衣服去,难怪难怪了。”
“各位有所不知,听闻这白笙是大名鼎鼎的中极文兵易寒垠的亲妹呢!”
“是吗?!那个曾写出惊天妙计的易文兵的妹妹?同是一个娘胎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相传仙蓝夜明珠乃南海神临之地的宝物,千年才一遇,可使人长寿。最近繁都的王家在找寻长寿之法,白笙是不是受了王家之托去偷夜明珠的呢?”
“谁知道......不过王家那掌门老头也确实病重,有可能。”
“在下也听闻士兵们并没有从白笙身上搜到夜明珠呢!”
“那这白笙就厉害了!......”
在茶馆的角落里,静静地坐着一个沉闷的男子。他面如冠玉,一双眼睛射寒光,两弯眉浑如刷漆。身上那件黑红的外衣更衬得他俊秀无比。他一言不发地听着茶客们的对话,脸色阴沉。
“什么嘛,净胡说八道。”他咬了咬嘴唇,一副嫌弃的模样,“不过前天才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遍整个墨城了啊......”
许久,他起身离开。站起时,身后的披风扬起,红色的里布上分明地写着“易寒垠”三个字。
男子不曾理会,大步走出茶馆。
-
天主宫内。
“天主,外面中级文兵易寒垠求见。”某侍卫从外面进来通报道。
“哦?就是那个贼人的哥哥?”初予逸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让他进来。”
易寒垠大步从门外走进来,单膝跪地道:“参加天主。”
“免礼。”初予逸淡淡地挥了挥手。他倒想看看易寒垠来找他干什么,是为他妹妹求情,还是......?
如果是来求情的,他就立刻杀了白笙。
“白笙胆敢去皇家的珍宝殿偷窃,罪该万死。属下认为与其直接将她斩了,还不如将她从墨月崖上扔下去,让她粉身碎骨。这样她不仅罪有应得,还能杀鸡儆猴,让其它人不再敢犯法。”不料,易寒垠开口却是想让他的亲妹死得更惨,根本没有丝毫求情之意。
“白笙不是你的妹妹吗?怎么你反而很想她死似的?”初予逸嘴角轻扬,好奇地问道。
“她犯了法,自然是要受罚的。属下怎敢庇护她呢?”易寒垠面无表情地答道。
初予逸轻笑起来:“大义灭亲,好!朕准了。另外,来人,给易寒垠加官一级为高级文兵,赐良田宅邸!”
“不用了,只求天主让属下一手操办此事。”
“......准了!”
-
下午的阳光轻柔暖和,让人放松。守门的士兵倚着门,打起了瞌睡。易寒垠看了他一眼,绕开他轻轻地走了几步,转而想了想,又悄悄解下了守卫腰间的钥匙,走了进去。
地牢里很黑,有一个狭窄的通道通向尽头。通道两旁被关在里面的囚兽们,坐在角落,两眼空洞无精打采。易寒垠微微皱眉,快步走向地牢的尽头。
白笙正百无聊赖地抱膝而坐,在一片黑暗中发着呆。忽然,她听见一个极轻的脚步声正向她的牢房缓缓走来。她惊喜地听着脚步声在她的面前停下,用极清脆的声音唤道:“哥哥。”
易寒垠点亮了蜡烛,借着火光看了看眼前脏兮兮的小人一眼,又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周围几间牢房都是空的,大概是因为士兵们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把她关在了地牢无人看守的尽头。
也是,一个傻到去偷东西都穿白衣服去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白笙握着面前的栏杆,由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哥哥,最后目光定格在易寒垠手里拿着的钥匙手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
“不是。”易寒垠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似乎是恶狠狠地说道:“谁叫你去偷东西的!”
真是的,偷个夜明珠都能被抓,现在满墨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他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娘在几年前抛下他们两个离开了,他们只能和爹一起生活。爹重男轻女,不喜欢妹妹。在娘离开后更是把仇恨都发泄在了妹妹身上,竟然还执意把妹妹改成了随母姓,不认她为易家人了。一年前爹去世后,他以为她可以生活得好一些了,没想到白笙又稿出这么一件大事。
“你觉得呢?”白笙似是无所谓地答道,但目光却是很快的黯淡了下去。易寒垠看着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你就算是为了他,也不要那么拼吧,可以替他去死?你哥我都还没同意呢。”
“呵呵,其实哥我是用你的令牌混进来的。本来以为顶多就是流放或者关个十几个月的,没想到竟然把那死......啊呸,天主惹怒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都霉了。”
“......”易寒垠直接用手中的钥匙迅速打开了牢门,在白笙惊讶的目光下,凑上去恨恨地捏了她的脸一把。
“哥......哥,你你你怎么会有钥匙?!”白笙吓了一跳。
“你不要误会,我是来给你换装的。”易寒垠淡淡道。
“换装?”白笙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裳,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便拉长音调道,“哥你是-不-是-偷-的-啊?”
“胡说,那叫借。”他拔出腰间的剑,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捏着靠近剑锋的地方,一用力,竟硬生生地把剑给掰断了。血转眼便浸shi了他的衣袖,易寒垠毫不在意地擦了擦手掌流出的血,绕到白笙后面坐下,用没有剑柄的那边剑给白笙理起了头发。
长发似断绳般纷纷落地,一时间竟晃花了易寒垠的眼。他心神不宁的说:“如果你能活下来,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我怎么可能活下去?”白笙道。她这两天一直在纳闷为何那只金凤凰会突然尖叫,现在提到他,她倒是有些了然了。莫非,这是早就设好的局?
“说不准啊。”易寒垠眯眼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他真的不擅长理发,白笙的头发被剪成齐肩短的,乱七八糟,看着都觉得刺眼。但他依然没收手,又让白笙转过头来,理了理她撇到一边的刘海,用断剑轻轻一划,直接就把她的刘海理成齐眉的。
白笙如果以现在这副模样走上街去,肯定会被当成一个疯子来对待的。
但幸好在这之前她不会见人。
易寒垠站起来,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包裹,扔到白笙怀里:“把衣服换了。”说罢,转身走出牢房,当然还不忘锁上门,吹灭蜡烛。
“嗯?”白笙打开包裹,里面尽是些结实的粗麻布衣。她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新作登场,各位客官老爷们来来来收个藏吧。】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