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源没有追。
他知道就算自己追上去也问不出什么,犯不着浪费时间。
可是尸体......
他依旧不相信她是自杀的,他一定要找到尸体,他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转过身去。
没想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好了一个女人。
松源认识这个女人。
这是她的小姐妹,曾经还勾引过自己,只是没有一次成功。
“我好羡慕你们,真的好羡慕,为什么你们可以那样幸福,我却不行?”
女子开口说话了,语调是那样的平静,和一个死去的人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就象是地狱的声音。
“你还想勾引我吗,不会成功的,我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心思。”
女子摇着头。
“不,我是来说一声,她被抬走啦,埋在郊外,或许可以找到吧。”
松源不等女子说下一句话,拖着一条断腿猛冲下楼梯。
女子冷冷的看着松源消失在楼道里,转身走向红地毯的另一头。
“你要是能做我的男朋友,我就不会在这种地方了。这就是人生啊。”
郊外,这里的郊外指的就是那一个地方。
乱坟岗,专门埋葬死人的地方,埋葬没什么地位的死人的地方。
松源冲出夜总会后没有直奔郊外,他先来到了一家刀具店,抄起店里的椅子打碎厨柜,抢走一把激光剑。
随后他立刻冲进附近的一家机械公司,用激光剑威胁里面所有的人,抢走了一桶机油。
在警察赶到之前,他匆匆逃离现场,飞奔向郊外。
他跑得飞快。
断掉的腿已经不疼了,或者说是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他的心全在郊外,哪里有心情顾及自己的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她比自己更加重要。
他一口气冲到郊外的乱坟岗。
乱坟岗,乱坟林立,名不虚传。
没有墓碑,没有刻字,只有一个个的坟包。
松源看见好几座新坟,他想也没想,放下手里的机油朝其中的一座走过去。
“你来了呀,松源,又见到你了。”
松源能听见她的声音,她呼唤自己,从地狱里。
一步,一滴眼泪。
猛跑,眼泪山崩而下。
松源扑到坟包上失声痛哭。
“你为什么要哭呢,不要那样,男孩子是不该流眼泪的。”
松源猛站起来,止住哭声,可却止不住眼泪。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被扔在不远处的一把铁锹,上前捡起来。
铁锹**进泥土,松源要把尸体挖出来。
泥土被一锹一锹的运走,坟包渐渐小了下去,露出了她那张熟悉的脸。
脸上竟全是血污,再没有了之前的美丽。
松源一把丢掉铁锹,扑进泥土里,跪在大地上,抱起她的头,再一次失声痛哭。
她不是自杀的!
是谁?
松源在心里不停的狂吼着。
是谁把最爱的她的头上开了一枪!
“呜,是我不好,我没用,还有什么遗言吗,说给我听,我要知道,我要知道,说话吧!”
松源咬着牙齿,咬着嘴唇,恨不得把自己吞进肚子里去。
“松源呀,不要哭,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其他的女孩子吧,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要再戴着面具,压抑自己活着了。”
遥远的来自地狱的声音再次传入松源的耳朵。
松源痛苦的把自己的头在地下乱撞,悔恨和愧疚在瞬间涌上心头。
妈妈到底是谁!
“呦,怎么有个小鬼?”
远处出现三个人。
两个竖着,一个横着。
他们是来埋葬尸体的。
“小子,你那铁锹用不用,不用的话我要用了。”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人希望借用松源的铁锹。
松源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流着泪。
个子稍矮的人摇着头,走过来,捡起铁锹,看了一眼松源和松源抱着的她。
“呀,这个不是昨天我们埋下去的人么?”
个子稍矮的人大吃一惊,但也只是稍微表示了一下惊讶,立刻去干活了。
松源从悲伤中震醒,朝远处的两个正在干活的人奔过去。
“你们认识她吗,她是怎么死的?”
“她啊,被杀的啊,青冈的老大,昨天跑夜总会去叫这个妞陪了一次,很爽,想把她带回去,结果她不愿意,就给杀了,真可怜呢。”
“是啊,你不知道么,小子,就是青冈的白风雷大老,黑道上很有名的。”
松源明白了,转身回来,默默的走到她的尸体旁边,打开机油桶盖。
“我明白了。”
机油从桶里倾泻而出,撒在她的身上,冲开她身上的泥土。
“卡察。”
打火机在松源的手中被点燃,划着弧线落下去。
火起!
她在大火中慢慢化成灰烬。
远处两个人看见松源的古怪举动,都很不理解,可他们也不想管这么多,干完活后径直离去了。
他们错过了最离奇的一幕。
她的骨灰在风中飘散,滚过松源的脚边。
松源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
一头白发从发根到发梢,好像被浇了一大滩血。
他的头发变红了,血红血红。
“妈妈,青冈的白风雷。你敢动我的女人,你以为我是谁!”
“我可是格瑞斯华尔德.松源!”
松源的眼睛在说完这一句话后,黑色的眼珠一下子变成白色,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他一脚踢翻机油桶,往家里走去。
冷竣的脸庞,血红色的头发,白色的眼珠,挂在嘴角的淡淡微笑。
松源走在路上,神采焕发,这个钢铁丛林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再不想融进这个丛林,因为丛林里最值得他留恋的已经不在了。
就在这一刻,松源回来了。
既然从未有离去过,怎么能回来?
那个松源不是自己。
是压抑了自己的本性,戴上面具的松源,为了走进这个钢铁丛林而努力,变成不是松源的松源。
现在他回来了。
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寄人篱下还不如自成一派。
明白了自己自从没父没母的诞生在山顶湖里,自己就注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嘿,这不是那个小子吗,让他跑掉的那个,他果然没死。”
两个追债的人偶然的发现了松源,抢上前来。
“臭小子,你真的没死,命可真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都死不掉。”
“大哥问你,什么时候还钱?呦,还把头发染成红色了,你以为我们不认识你吗?”
其中一个很瘦的家伙不停用手指戳着松源的前面口,态度嚣张。
松源瞪了这家伙一眼,哈哈大笑。
“是吗,你当然认识我,我也认识你,可我为什么要还钱?”
没等瘦子讲话,抄起街边的一根铁杆。
铁杆横挥过来。
瘦子头上鲜血四溅,颓然倒地。
“医药费自己出,出不起说一声,我现在就让你去死。”
松源微笑着,对着地下的瘦子讲话,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听得见。
剩下那个见面前这个小子转性了,大吃一惊,扭头就跑,回去叫人。
松源丢下手里的铁杆,朝逃跑那家伙叫了一声。
“告诉他们,我在自己家里,想死的就来。”
从瘦子身上踩过去,继续行程。
好强,这才是松源的本性。
嚣张,极为张扬,老子天下第一,老子就是神,谁敢废话就灭谁。
他终于从沉默中爆发了。
他把手往路边的墙上一抹,在墙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毫不在意的离去。
他回到家里,踢开大门,把整块门板踩在脚下。
大堆的杂物从门里飞出来,松源把家里清理的干干净净。
只留下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摆放在屋子中央,椅子正对着大门。
右侧的墙壁被撬开,露出一个大方洞。
里面放着一个金属盒子。
松源吹去盒子上的灰,把它取了出来,拍了几下见没有动静,有些奇怪。
“不会死了吧?”
盒子被放在桌上,打开来。
两把枪安静的卧在那里。
左面一把是银灰色的师漠之鹰。
右面的则是一把银白色的长管左轮。
这种火药枪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难找到,军队里用的全部是大出力的激光枪,一个能量包能发射数百次,比这些只能打几发的火药枪好多了。
“卑鄙,刘立,哥哥看你们了。”
晕。
这两把枪还有名字,一把叫卑鄙,一把叫刘立。
松源把师鹰拿出来,轻轻擦拭。
“卑鄙,你死了吗,还是生气了不说话?”
枪会说话?
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或者是松源的脑子太激动烧坏了。
突然。
盒子里的刘立卡察一声弹出了弹仓,卸出六颗子弹,弹仓不停转动着,还一晃一晃的。
“呜,松源哥哥你总算出现了,呜,我还以为哥哥不要我们了,呜哇,刘立好高兴,哥哥好,哥哥好。”
昏死哦,枪还真的会讲话!
“你理他干什么呀,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把和他一起出生的我们放在看不见阳光的地方,害我都不能发育。”
卑鄙也弹出自己的弹夹,弹夹里的子弹一颗一颗的自动蹦出来。
松源拿起刘立,笑了。
“你们两个小妹妹真是的,不要生气,我这不是来看你们了。”
“只是看看,还要再放回去?”
卑鄙说起话来很不客气,声音也比刘立要成熟,看起来该是刘立的姐姐。
“不要,人家不要,在那个地方我长不大,呜,松源哥哥不要再把我放回去啊。卑鄙姐姐你说两句啊,我想哥哥。”
还就真是。
松源笑得更加厉害,举起双枪对着大门口。
“不会了,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想说话就说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哈哈哈,向你们道歉了。”
卑鄙卡的一声把弹夹填满,声音稍微有点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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