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九劫
第3章 莽莽苍穹泪凄凄（旧版）

这时万籁俱静，只听得孩子们的打闹声，过了一会，东面传来隐隐的马蹄之声，接着南面西面也都有了马蹄声，楚凡抬头望去，只见大队兵马已把村子团团围住。

片刻后，又有十余骑马匹自风雪中急奔而来，乘客都是青绿色锦绣服，配绣春刀，直冲到村口。当先一人勒马朝前走出，喝道：“反贼楚存汉，快快束手就擒，如若不然，尔等连坐。”

村中民众早已纷纷走出，将自家孩子紧搂身前，惊恐地瞅着眼前官兵，不过却无人出声，实在是村中并无楚存汉此人。

楚凡也躲在人群中，透过缝隙偷偷瞄着为首之人，只见他身着金黄色锦绣服，腰佩绣春刀，二十岁左右年纪，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目光如鸷鹰般锐利，孑然独立间散发着一股傲气。

那为首之人见许久无人回应，伸手摆了两下，就见几个官兵点着火把朝前走出，喝道：“楚存汉，我知道你躲在这里，再不出来就一把火将古澜村烧成白地。”

那人话音刚落，手持火把的官兵就朝村子四下散开，快速点燃了两间草房，顿时火光闪耀。

“住手，我就是楚存汉。”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人，昂首面向那群官兵。

为首官兵取出一副画像，暗自对比一番后，才道：“不错，虽然变化很大，但仍有八分相似，既然你是楚存汉，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拿下！”

几名官兵一拥而上，就要将楚存汉给绑了，就在这时，楚凡从人群中迅速窜出，挡在楚存汉身前，大声喊道：“你们认错人了，我爹不是楚存汉，我爹叫楚念青，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那人见楚凡走出，轻笑道：“哦？居然还有个孽种，那就一并拿下吧！”

楚存汉一把将楚凡扯到身后，怒道：“你们凭甚么抓人？我又没有犯罪。”

“是啊！先生怎么可能是犯人，你们一定搞错了。”

“先生是好人啊！”

有人出声后，村民也都纷纷开口劝说，主要是北地民风彪悍，并不十分畏惧官兵。

那为首之人嗤笑道：“怎么？还想一起造反不成？”说完举起马鞭，刷的一声，击在边上一个村民脸上，这一鞭只打得她整个面部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啊！”

“二蛋他娘，我跟你拼了。”一个男子怒火上涌，挥舞着锄头朝为首官兵打去。

那为首官兵嘿嘿冷笑，抬手又是一鞭，精准的打在二蛋他爹手背上，锄头顿时掉落于地，不等他伸手去捡，鞭子如雨挥下，将二蛋他爹打得滚倒在地，惨叫连连。

“不要打了，啊，不要打了。”孩子他娘扑将上去，扯着为首官兵小腿就往外拉。

为首官兵大怒，闪电般拔出腰刀，一个刀花舞过，孩子他娘已经人头落地，鲜血从颈部喷涌而出。

“啊！孩子他娘，孩子他娘，我跟你拼了。”孩子他爹愤怒地抄起锄头，再次朝为首官兵打去。

为首官兵见这群刁民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挡，一刀砍死孩子他爹后，喝道：“除了反贼，通通杀了。”

官兵哄然应诺，冲进人群中四下砍杀，只见刀光闪烁，伴着惊呼骇叫声，村民的尸首纷纷倒下，鲜血瞬时将大地染成红色。

楚存汉护住儿子，心中义愤填膺，想到自己手无寸铁之力，更觉羞愤不已，恍如当年场景再现。

“啊...”一声惊呼在身旁响起，楚凡转眼望去，只见同村二蛋被绊倒在地，连忙将他扶起。

“小心！”楚凡顺势回头，只见马蹄重重踩下，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推了出去。

在雪堆的缓冲下，楚凡滚了一圈就止住身子，回头望去，刚好瞅见父亲将二蛋压在身下，马蹄从其背部抬起再落下。

“爹~”楚凡凄厉大喊，连滚带爬的朝前跑去，一把扶住楚存汉身子，只见鲜血从父亲口中不断涌出，衣襟已被片片染红。

楚存汉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始终吐露不清，最后手臂无力滑落，含笑而终。

“爹，你醒醒啊！你醒醒。”楚凡摇晃着父亲的双臂，嚎啕大哭，浑然不顾四周危险处境。

不知过了多久，楚凡才听得有人在呼唤自己，呆滞地转过头去，只见那为首官兵正朝自己大声喊话，但楚凡却甚么也听不清，好像整个世界都混乱无比，一股暴虐的情绪从他心底升起，呐喊着让他将一切都毁灭掉。

“千户，这小子是不是吓傻了？”一个骑马官兵笑道。

那为首官兵并未答话，而是凝重的瞅着楚凡，只见他双眼迅速变得猩红一片，浑身剧烈颤抖着，白色条纹从脸部缓缓爬出，渐渐变成短而柔的白色绒毛，只露出双眼和嘴巴。

一股让人心悸的气势从楚凡身上传开，惊得四周马匹嘶叫连连，不顾主人喝骂，纷纷朝后退去。

那双猩红的眼睛宛如地狱中的邪火，充满暴戾杀.戮的气息，为首官兵被他的眼睛一扫，心中竟升起阵阵寒意，让他感到由衷地害怕，控制着马匹缓缓后退，喝道：“都给我上，杀了他。”

官兵们吆喝着围聚上去，最前面的两个官兵同时举起斩马刀，对着楚凡狠狠砍下。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震耳欲聋，充斥整片天地，四周官兵身形同时一滞，最前面几人更是爆开头颅，尸首倒飞而回。

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从楚凡身上腾起，将周围的一切全都笼罩了起来，空间诡异的瞬间停滞，所有的人，所有的物，包括那漫天的风雪，都为之一滞。

陡然一阵狂风卷起，满天的雪花被狂风绞得飞絮凌乱，等官兵恢复行动能力后，只见一道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快如闪电，伴随着惊呼尖叫声，一具具尸首倒地身亡，众官兵见楚凡攻势凶猛，都心生怯意，呼喊着四下逃散。

一个官兵倏地飞起，还未跃上马背，一只手已从其后心穿进，前胸贯出，人在空中惟见马匹朝前狂奔。

为首官兵早已逃出村子，回首望去，只见那少年如虎入羊群般收割着官兵的性命，此刻已仅剩寥寥几人还在四下逃窜，吓得他连挥马鞭一路往南逃去。

雪将住，风未定，那少年掏出最后一颗心脏，任由雪花沾满衣裳，寒风萧瑟，瘦弱身躯几分摇晃后应声倒地。

苍穹大地，万里雪飘，惟有那寒风飕飕，吹动着世间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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