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翊轻声的溜进屋子,像是在黑暗中出没的老鼠,左顾右盼,瞻前顾后,生怕被屋子的主人发现。
“翊?”
老鼠再怎么轻手轻脚,主人还是发现了它。
“琉璃,这么晚了,怎么不睡啊?”苏翊假装自己刚才是大大方方走进来的,走到坐着的方琉璃身边,挽住她的臂膀。
方琉璃只穿着亵衣,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让苏翊很是心疼。
就在苏翊将一件厚厚的被子裹在方琉璃因为怀孕有些发胖的身体上时,方琉璃却一把抱住了苏翊的腰。
“琉璃……”
方琉璃的身子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她在抽噎。
“翊,我知道你要离开我了。”
苏翊心里暗自一惊。本来他是想明天等琉璃心情好的时候委婉点说出这件事,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琉璃……”
方琉璃打断苏翊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今天中午瑾哥哥来找你,肯定是与你有关的事情。就在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不再照顾我,不再为我唱歌瑶,不再为我吹笛。你走了,就,就没有再回来。”
苏翊听到方琉璃的话,笑着摸着她泄下的头发:“傻丫头,我不会离开你的。”
方琉璃抬起梨花带泪的脸,有些哀求的说道:“你真的要走,是吗?”
苏翊不能骗她。他不能解释自己要离开她的事实,也无法给她一个确切的归来日期。
看着苏翊沉默,方琉璃知道自己的梦真的成为了现实。他真的要走了。
“琉璃,我会回来的。”
方琉璃送来还紧紧抱着他的手,转而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说到:“我知道,我拦不住你。能不能先给他起一个名字啊。”
苏翊蹲下身子,将脸靠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努力听着他未来儿子的心跳。可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不给自己任何一点回应。
他是知道父亲要离开他而生气吗?
“天。”
“我喜欢这个字。顶天立地。以后我……他就是你的天。”
苏翊没有丝毫犹豫说出了一个名字。
方琉璃嘴里默默念着,点点头。
“翊,我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而留住你的人。但是,这次我想用他来留住你,用我们的天儿来留住你。”
苏翊点点头,靠在鼓鼓的肚子上,既是对方琉璃的保证,又是对还未出世的小家伙得保证:“我会的。我们会幸福的。”
第二天一早,方琉璃拖着行动不便的身子,慢悠悠的从内庭走出来。
“琉璃!”
熟悉的声音传来,还未等她思考这是谁的时候,那人已经扶上她的腰肢。
“蓉姐姐?”
方琉璃的脸上浮现一丝欣喜。可是只是一霎那就消失了。
“蓉姐姐,你来了,那么苏翊就走了吧!”
方琉璃是唯一一次自己一个人挣扎着起床的。没有他的身影,他现在想必早已出了城外。
伊棋蓉吐吐舌头,像是为苏翊的不辞而别做苍白的辩解:“他是怕你伤心,所以连夜走了。三皇子和大皇子送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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