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传
第2章 程英（旧版）

古墓外绿莹莹的丛林里，一个矮个小孩拼命向林子深处奔跑着，身后是一群穿着道服的全真教道士，道士一边追，一边叫嚷着，“杨过你个臭小子，快给我站住！”那个叫杨过的孩子闻言却越跑越急，结果一个不留神，就被树枝绊倒在地上，神情惊恐的看着围向他的道士。

“我让你这狗崽子跑！”道士一把抓起地上的杨过，猛地扇了好几个巴掌，左边扇了几个，脸撇向右边，道士又往右脸打了几巴掌，一边恶狠狠说着粗话，“妈的，狗崽子，害得老子跑得快断气了，你还跑不跑，你跑一个给老子看看！”

“你这个臭道士，放开我！”杨过挣扎着，“放开我，你们这群臭道士！臭道士！”

古墓内石壁上水波荡漾，一个老者牵着个孩子缓缓走来，一边走一边从怀中掏了手帕给小孩擦脸，“姑娘，这孩子可怜，不如留他在古墓里吧。”

“孙婆婆，外面怎么那样吵。”小龙女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她翩然转身，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孙婆婆身边的孩子。

“全真教那些臭道士，抓着这孩子不放，非得往死了打，现下也已是踏进了古墓派的界限，老身看不过去，就出去把这孩子救了下来。”孙婆婆朝着杨过笑笑，皱纹扯在一起，却一点也不难看，反而温和又慈祥，杨过不再那么惶恐，但脸上的青紫痕迹非常明显。

“那是全真教教内事，你不要插手，快把孩子送还给他们吧。”

“送回去这孩子就没命了，姑娘，你就发发善心，留下他吧。”

小龙女冷漠的抿了抿嘴，一挥袖子，飞身进到内屋里去了。

“婆婆。”杨过害怕的握紧孙婆婆的手，“婆婆这个好看的姐姐是谁啊。”

“孩子，别怕，婆婆带你回去跟那帮臭道士理论。”孙婆婆见杨过笑一下都要扯动脸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心里一软，说罢拉着杨过出了古墓。

小龙女听着他们的对话，低垂下目光，抬头看着石壁上林朝英的画像出了神。

孙婆婆带着杨过一路打到了全真教观内，最终是被全真七子中的老六郝大通打成重伤倒在石阶上，顿时呕出了一片鲜血。此时，房屋瓦片上飞身而出的小龙女挥出綾带，借力踩在上面，如蜻蜓点水一般，稳稳落地，綾带滑落，一袭白衣的龙女出现在道士面前。

“姑娘，我这一生没求过人，这孩子实在可怜，还望姑娘你能答应婆婆，替婆婆照顾他一生一世。”孙婆婆面无血色，想必是伤及了内脏，一双手颤抖着拍了拍杨过的背，眼神柔和，“姑娘，婆婆，求你答应。”话才刚落音，孙婆婆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孙婆婆，是你打伤的。”小龙女淡淡看了郝大通一眼，冰冷的目光让郝大通不由背脊发凉，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承认了攻击孙婆婆的事情。

“是我，但我也是一时错手，想是她命中有此一劫。”

“好，孙婆婆既是你所杀，你便自刎谢罪。”

“我已说是错手，你这姑娘好不讲理。”

“杀人偿命。”小龙女话间慢慢套上冰蚕手套，一段綾带飞出，只打向郝大通的颈上。

“龙姑姑，孙婆婆就是这些臭道士打死的，就是这些臭道士打死的！你给她报仇啊！请你给孙婆婆报仇啊！”杨过眼睛发红，恶狠狠的瞪着郝大通。

郝大通一剑刺出，整个人都横飞过去，小龙女轻轻一跃，单腿踩在他的剑身上，双臂展开，雪白的綾带飞散开去，复又缠上郝大通。郝大通翻身躲避，侧过来又是一剑，小龙女捏住剑尖，郝大通竟然用尽全力也无法抽回长剑，当下心里一叹，好厉害的功夫，好深的内里。小龙女深深看了郝大通一眼，松开了手。

“既然是我杀了孙婆婆，那我自刎谢罪便是了。”郝大通叹道，说罢提起剑就朝着脖子横过去，这时一道剑气打过来，击断了郝大通的长剑，来人便是全真教七子之一的丘处机，他见此状况大声训斥，“这天下若杀了人便要偿命，那我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孙婆婆！”杨过失声痛哭，“孙婆婆你看看我啊，这世上除了娘，就是您对我最好了，孙婆婆你看看我啊，不要撇下过儿好不好。”

“人固有一死，有什么好哭的。”小龙女拉起杨过，“此后，你们不要再找这孩子麻烦，他从今天起，与你们全真教没有半点瓜葛。”

“这杨过是我全真教弟子，他打伤同门，我等必须要拿他回去处置。”丘处机漠然，“烦请姑娘不要插手此事。”

“我答应了孙婆婆，要照顾他一生一世，至此，他已是我古墓的人。”小龙女用綾带捆住孙婆婆的尸体，拉着杨过飞出了重阳宫。

李莫愁在阁楼饮酒，外面人声熙攘，好酒好菜，好东西好玩意儿，出来这几年也玩的差不多，她竟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没什么好眷恋的了，过几日便回古墓陪着龙儿吧，李莫愁心想，还是再去给龙儿买点好玩意，李莫愁笑笑，扔下银子跳出了窗。

“姑娘想要点什么。”小贩讨好的冲着李莫愁喊着，“我这里的首饰可是全城最好的，姑娘随便挑选。”

“素衣白裳的女子，戴什么发簪好看？”李莫愁每拿起一根簪子，都要在脑中与小龙女的样子比划一下，又放下，最后目光锁定在一根晶莹通透的玉簪上，“我就要这个，多少钱。”

“五两银子，姑娘眼光可真好，这是上好的白玉髓。”

李莫愁满意的看了几眼玉簪子，然后用布包好，放进衣服里。转身却和一个人撞在一起，两人身高相仿，这一正面撞在一起，恰好四目相对，李莫愁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双明眸，出了神，这双眸子像极了小龙女。

“抱歉！”程英也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方才想事情出了神，撞了姑娘，不如在下请姑娘喝上几杯。”

“也好。”李莫愁看着程英的双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这女子的眸子真是像极了龙儿，却又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同，她跟着程英进了客栈，招呼小二来，上了几坛酒。

“姑娘这是要去哪。”程英除了眼睛是露在外面的，其他都藏在面具下，面具十分丑陋怪异，李莫愁淡淡的饮下一杯酒，说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看姑娘这一身打扮，不像是寻常之辈。”程英并没有喝酒，只是坐的十分端正，“在下想和姑娘比试比试，不知姑娘可否移步后院。”

“好。”李莫愁心里有股奇异的感觉，为何只是看这姑娘眼睛，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实在是怪，想着别的事情，不自觉就应了一声。

客栈后院摆着七七八八的零碎东西，并不是个比武的好地方，李莫愁不由警惕起来，这女子是要做什么，比试功夫却不去城外宽敞的地方，在这客栈的小院子里，如何施展的开。

“姑娘，方才在外面，看到一些乔装打扮的汉子，不停的朝着姑娘看，想必是要对姑娘不利！这后院有门，赶紧从这边走吧。”程英一把抓住李莫愁的手臂，就要往门外推。

“多谢你的好意，他们要想跟我打，尽管来就是，我何必躲躲藏藏的。”李莫愁心下有些暖意，这女子心肠倒是好的很，旁人见了这番情景，唯恐躲避不及，祸及自身。

“我看那些人多多少少是懂功夫的，有几个我认识，我不是他们对手，要真打起来，我怕是帮不了姑娘。”

“你我素不相识，不必这般对我。”李莫愁笑，刚想上前开门，说道：“你从这走吧。”

门突然被一群人踢断，冲进来的人团团围住李莫愁和程英。

“李莫愁，今天我倒是要看你如何逃出这天罗地网！”来人叫嚣着。

“就凭你们这几个废物。”李莫愁拔剑，想起程英还在身边，督促道，“你快走。”

程英微微颔首，也从身后拔出剑，“既然他们已经进来了，打一架又有何妨！”

李莫愁也不多说什么，劈头盖脸的刺，砍，一脚踢飞袭向她腰间的布衫男子，“你们没日没夜的苦苦纠缠于我，实在令我心烦。”

“你杀了我师兄弟，今日我们不取了你这女魔头的性命，绝不罢休。”

程英闷哼一声，被人打中肩膀，摔在木柴堆里，撑着地，挣扎着要起来，李莫愁突然放声大笑，一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一时间也都忘了动手，李莫愁扯下发环，细细的发丝散落在前胸后腰，样子万分妖娆，娇笑道，“你们就这么想我死？”说罢抬起手中的剑放在颈上，程英瞧见了心中一紧，按住受伤的肩膀爬起来，“姑娘，不可！”

李莫愁半眯着眼，扫视着一众人，原地飞速转了一圈，程英只看见周围的人颈上慢慢出现细长的伤口，鲜血喷溅而出，当下便全数都倒在了地上，张了张嘴，心里不由感叹，这打法确是太狠了些，打量着李莫愁，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像极了自己的表妹陆无双，只是这李莫愁的性子比起表妹，更加不羁和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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