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英雄系统养出了魔王
第29章 冷漠的少年与沉睡的少女（旧版）

“轰隆”

一阵巨大的响声播散开来，某个人形的物体砸在了地上，地面出现一个深坑，以及一堆染着血液的肉泥。

“啊，不要……不要过来……”

“快，争取完成术式的时……”

一声声嘹亮的大喊随之响起，随后又戛然而止。

冰冷、坚硬又泛着湿气的地板上，多出了一具具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他们没有一个保持完整的形状，看起来尤为可怖，为这阴暗潮湿的环境增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氛。

一道身影立于这片被血液浇灌的地板上，清冷出尘的气质自然的散发开来，给人一种深深地违和感。

就像是这道身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污浊的环境会玷污这份纯净之色一般。

不过剩下的十几人已经没心思在意这种违和感了，他们纷纷身体发颤的看着这道给他们带来噩梦的身影。

那晃荡的眼神里，充斥着无法言语的惊恐、绝望。

“该死的，快给我拦住他啊！”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后面，颐气指使的命令着颤抖的众人，从傲气的口气可以看出他是这群人的领头。

不过，他失望了，没人对他的指示做出反应。

死神散播死亡与恐惧是平等的，会默默地给予每一个人。

绝望的笼罩下，在他们眼里，身前的地位如何已经无关紧要了。

这里是一个由魔术师组织起来的类似“黑市窝点”一般的场地，虽然建立时间很短，但意外的有着各种各样用于新术式研究的材料、器物在这里流通。

不过，都是一些不能见光、会引起里世界正面组织反感的物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在任何地方都是真理，就算是里世界的人也不例外。

或者说，正因为掌握了常人所没有的特殊又强大的力量，人的欲望才会更加无节制的膨胀。

直到，把他们自身都吞没。

树大招风，这里的魔术师做的太过火了，毫无节制、恶心的吃相终于是触犯到了大家的底线。

这处场所暴露了，引来了来清理他们的人。

“开什么玩笑啊，这次来的人里面竟然有破……”

愤怒的埋怨声戛然而止，说话的男人努力用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诡异的洞穿了喉咙，生机很快涣散，一片不甘中倒在了地上。

那道充满死亡味道的身影宛如架在所有人脖子上的一把刀，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轻微地抹一下。

看着己方再失一人，领头的身材高大的魔术师怒吼了出来：“混蛋，上去几个人拦住他，其他人跟我一起施展咒术，不然大家一起死！”

这句话终于是起了作用，剩下的人迅速按照指示行动了起来。

对方显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无论如何都只有放手一搏，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那道身影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对于挣扎着想要活命的人，他眼里没有怜悯，同样也没有嘲讽。

那缺乏波澜的眼睛里，只能窥见一片冷漠与无情。

仿佛他只是为了杀人而生的机器。

然后，他动了，血腥的杀戮盛宴再次拉开帷幕。

………………………………

在一处寂静、晦暗的室内，一个泛着细微光芒的玻璃槽静静地处在中央。

在玻璃槽里面，浑身伤痕累累的少女静静的浮在里面，那道身姿就好像——

供人买卖的“商品”一样。

“轰隆！”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声响，少女所处这间密室的墙壁瞬间就粉碎了。

一个类似人形的物体随着破碎的墙壁一起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被砸的血肉模糊，明显是活不成了。

随后，烟尘散去了，从墙壁的大洞中，走进来一位少年。

他身上纤尘不染，衣衫显得很干净，完全看不出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战斗。

少年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漠，那是视人如草芥的漠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命在他面前如鸿毛一般，很轻，很轻……

不过，当他的目光捕捉到躺浮在奇怪玻璃槽中的白发少女时，明显愣了愣。

遭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让少年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在回忆什么。

然后，他古井无波的眸子里起了一丝涟漪，这那丝冷漠也被他暂时隐藏了起来。

少年没有再去理会生机渐渐涣散的魔术师，径直走向了如人偶般的少女所处的玻璃槽。

然后，他伸手在上面轻轻拍了一拍。

“咔擦”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充满了福尔马林气味的液体飞溅着，恶心的味道一阵刺鼻，让人反胃。

少年脸色很随和，丝毫不嫌弃异味，伸手接住了从玻璃槽里落下的羸弱身体。

微风刮过，扬起了他墨色的头发，露出了留海下一双蓝宝石一样泛着冷澈幽光的瞳孔。

他的身份呼之欲出——罗明。

不久前，罗明接受了圣教里的委托，前来捣毁这处黑暗的交易所，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抱着怀里柔软又柔弱的少女，罗明轻轻叹了一口气，内心的情绪有些紊乱。

杀意？愤怒？同情？他的心思宛如被打翻的五味瓶。

就如人会产生审美疲劳，有些事情遭遇的多了，内心就会渐渐麻木。

但是，罗明却发现这个理论不能套用在自己身上。

他的心情很沉重、很压抑，每回都是，不曾有例外。

自从习武有成后，为了更好的锻炼自己，罗明加入了五狱圣教，接受了各种各样高度危险的讨伐委托。

带着可笑的正义感，他只身迈入世界里侧。

有句话说的好，当你窥视深渊时，深渊也在窥视着你。

随着对黑暗的深入，罗明的内心同样被黑暗深入。

各种人性淡薄、人心险恶的事情让他愤怒，让他仇恨，让他积攒了无法压制的杀意。

心里面，他早就忘记了自己是去历练的初衷。

人总会成长的，那份前世在和平世界长大的经历，被他丢到了记忆的角落，不再问津。

而那份经历培养出来的怜悯、心软等各种感情，也被他弃之如履。

罗明彻底变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化为了另行恶之人胆寒的刽子手，杀的人越多，内心的杀意也就越多。

宛如，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对于越来越偏离以前性格的自己，罗明甚至连丝毫克制、压抑都没有。

他内心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回响着，那声音告诉他——

既然看不惯，那就继续杀，去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喂，你怎么了，还能站起来吗？”

罗明看着怀里眼神一片淡漠与空洞、没有感情色彩的女孩，语气柔和的问了问。

不过，他失望了，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少女银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

再次拍了拍她的脸发现无果后，罗明只得停了下来。

他理解了，少女虽然保持着淡薄的意识，但她不愿醒来。

就如装睡的人你叫不醒，不爱你的人你感动不了。

罗明的思绪沉入了回忆里，想起了来这之前线人所提供的情报。

被牵连进“捕食”里的人中，有他怀里这位少女的照片。

而且，还有另一位跟少女极为相似但更加成熟的女人。

两人让人耳目一新的气质与容貌，使罗明对她们的印象很深。

但是，他没有在这里发现那个成熟的女人，对方的结局他已经不想去深思了。

看了看怀里精致宛如洋娃娃般的少女，罗明思索再三后，把手覆盖在了她的天灵盖处，考虑着要不要就这么——

送她一程。

这种事情他已经做过很多回了，都到了轻车熟路的地步，有时候死对一个人来说是种解脱。

对方这幅毫无生气的模样，明显是失去了活着的动力与希望。

就这么给她一掌，一切就都结束了。

“……”

良久的沉默，直到刚刚随着破碎的墙壁砸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魔术师彻底断气时，罗明才是摇了摇头。

缓缓地，他收回了覆盖在对方天灵盖上的手掌。

“没想到，再一次收回来了啊！”看着自己的手，罗明细细的低语了一句。

这是他第二次中途停手，第一次是在半年前。

那时，他眼里充斥着对快意恩仇般侠义生活的向往、和跃跃欲试。

然而，被救下的那个女孩自杀了……

那个时候，罗明眼里出现了决然与冷漠，再也没中途收过手。

因为，他知道这对许多人来说很残酷。

不过现在，罗明终究还是收起了那一份冷漠，不管是对于少女，还是他自己。

静下心来，罗明努力的回忆了下少女母亲的容貌，再次把手掌覆盖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不过，同样的行为，所要做的事情却是截然不同。

“希望你不要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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