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解释道,“从第一天得到刘传林的死讯,大人就断言这内中定有蹊跷。”
狄仁杰笑道,“于是,第二天我就以登山为由勘察了现场,发现了落在草窠里的手串和悬崖下的衣袖残片。试想,一个自己坠崖的人,怎么可能将手腕上的念珠掉在崖上呢?又怎么可能自己撕碎衣袖呢?当时,我就断定刘公子的死绝非意外,而凶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父亲刘查理!肯定了这一点之后,我本想直接提审刘员外,但是又想到,这两件物证并不是有利的证据。刘查理大可以诡辩不认,于是,我就想出了一个利用气氛来断案的办法!”
李元芳继续道,“当天夜里,我们趁着夜色的掩护,将刘查理送出庄外。送到翠屏山看管,第二天深夜,将他带到山上的粱头,也就是公子坠崖之处。而后我、蔚然和一个卫士扮作鬼怪的模样,演出了刘员外谋害儿子的一幕。至此他对阴司审案、深信不疑!昨天晚上,我们,我又将他送回了刘家庄,仍然放到公子的灵堂里,几个时辰以后,也就是第三天清晨,他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公子的灵堂之内。”
曾泰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李将军,您又怎么得知谋杀时的情景?而且竟然丝毫不差!让刘查理这个当事之人都看不出任何破绽呢?”
李元芳一指蔚然,“这就得问她了,都是她安排的!”
蔚然耸肩道,“那都是大人的推理!”
曾泰看向狄仁杰,“推理?”
狄仁杰笑道,“是啊!首先,我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粱头小路旁,伸到崖外的一棵矮树被人踩断了两棵枝干、露出了新茬。这样,就可以证明,刘公子在坠崖之前一定是踩到了这棵小树。可为什么他的脚会踏到悬崖之外呢?这肯定是外力的作用!那么能做这件事的只有刘查理。于是,一个推论在我脑海中产生了!我反复测试、考证了我的推论,认为这是唯一的可能性!而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手串和衣袖的碎片。于是,第二个推论就产生了。在刘员外的大力推搡之下,公子并没有摔下悬崖。那棵矮树托住了公子的脚。员外想要将他推下去,而公子却抓住了刘员外的手腕。刘员外用力拉扯公子的手,却撕下了一截衣袖。而此时,公子的身体悬于崖外、无从借力。双手就死死的抓住了员外的手,将员外迅速的带向崖边。刘员外情急之下,狠狠一摔!终于挣脱了公子的手,由于用力过猛,手串从公子的手腕上激飞而起落入草窠之中。也就是这样,断送了公子的性命!经过反复的推理和论证,一切都变得合理、清晰!于是,才有了后来的取证行动。”
曾泰叹道,“如此曲折复杂的案情,在阁老说起来竟如谈笑一般,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李元芳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艰难无比。不要说要有清晰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能力,就是敢用气氛断案这种办法来取证,就要有非凡的魄力和想象力。”
曾泰赞道,“阁老真乃神人也!”
“哎,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人,也是多年的办案经验,让我总结出了三断!”
曾泰好奇的问道,“哪三断?”
“判断、推断,还有果断。现在本案虽然已经告破,但是仍然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而这个问题才是本案的关键。”
曾泰问道,“什么问题?”
“到底是什么驱使刘查理做出了这种悖逆人伦的事情?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没有什么隐情?哦,对了!小九,刚才你要说什么?”
蔚然一愣,“什么什么?”
狄仁杰笑道,“就是曾大人来之前,你要说什么?”
蔚然眨了眨眼,“您……那时候说什么来着?”
李元芳插嘴道,“好像是,刘查理的动机?”
“哦,对!”蔚然反应了过来。“大人,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到刘家庄,您说刘查理生气是因为和夫人吵架,还借此坑了李将军一把吗?”
狄仁杰一愣,“记得,怎么?”
“那一次,刘查理恐怕不是和夫人吵架。”
狄仁杰和李元芳俱是一愣,狄仁杰道,“此话怎讲?”
蔚然想了想,“我不知道李将军听到没有,当时,刘查理曾经高喊了一句话。”
李元芳一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说着看了看狄仁杰。
“他当时喊得是,‘哼,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李元芳道,“所以他当时是因为刘公子才那么生气,故而迁怒到我们身上?”
蔚然点了点头,“没错,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刘大说,我们是公子吩咐带进来后,他那么愤怒的原因。”
狄仁杰若有所思道,“你继续说!”
“是,当时,不止刘查理很生气,他的新夫人方莹玉也在痛哭,这是都看见了的。那么为什么公子犯错,老爷生气,新夫人要哭的那么伤心?为什么刘查理在对刘传林产生怒气的时候,她会在场?刘查理跟自己儿子生气,她一个刚进门的新夫人哭什么?”
蔚然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狄仁杰和李元芳,“只有一个可能,刘查理之所以那么愤怒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她去找刘查理哭诉,哭诉公子的事,刘查理才会这么愤怒,甚至说出了‘没有这样的儿子’这种话!”
李元芳道,“那……是为什么啊?”
蔚然看了看李元芳,“是啊!因为什么?刘传林做了什么事?或者说对这位新夫人做了什么,会令这位夫人特意去找老爷哭诉,还令他说出了这种话?只有两种,要么是刘传林对这位新夫人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比如这位夫人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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