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晋阳李克宁府前厅。李克宁高兴地对李存颢道:“晋王答应本帅兼领大同节度使,并同意把蔚、朔、应三州划为大同巡属。晋王所属三镇,我占据两个,九州我统管五州,足矣!等先王丧期一过,我即赴大同上任。”
李存颢力陈道:“大帅,不妥啊!您走之后,李存勖再无约束,定然会大举进犯大梁;无异以卵击石,大祸至矣!晋阳沦陷,神武川祖宗之地不保,大帅如何面对?何以独存?”
李克宁闻听着急,沉思半响道:“如之奈何?”
李存颢低声道:“有道是无毒不丈夫,还是先解决了李存勖,夺了大权,一劳永逸。”
“难呐?如何解决?”
“还是末将往日所说,您可在家装病,李存勖定会前来探望。我等埋伏在左右,一举将李存勖拿住。大事成矣!张承业、李存璋等人对您也不尊敬,如他们同来,一起除掉。我们奉您为河东军帅,举河东九州附于梁,执晋王及太夫人曹氏送大梁。河东与中原相安无事,永保太平。”
“好是好,要办得稳妥。那李存勖久经战阵,十分勇捷,要了解他的底细才可,还有他贴身侍卫的底细也要掌握。一击不中就麻烦了。”李克宁担心道。
李存颢道:“大帅不必担心。我与王府亲信史敬熔有旧,李存勖等人的底细可令他详查。”
“如此甚好,可带史敬熔前来见我。”
2、晋阳李克宁府后堂。李存颢领着史敬熔来见李克宁。史敬熔躬身道:“老奴见过李大人。”
李克宁摆摆手,示意史敬熔坐下,然后问道:“老夫子可愿为本帅效命?”
史敬熔拱手道:“李大人与晋王同体连枝,您就是晋王,晋王就是您,老奴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克宁缓声道:“嗣王资历浅薄,穷兵黩武,不足以保全祖宗基业。我欲召招他到我府中,一举拘押,取而代之。你可愿意将嗣王及其侍卫的详情告我?”
史敬熔闻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没表现出来,慢慢点头道:“嗣王顽劣,的确不堪大任。不过老奴一直跟随先王左右,倒对嗣王不大留意。我回去之后,一定暗暗观察,了解详细,着速来报。”
“好。事成之后,重重有赏。”李克宁道。
“多谢大人。”史敬熔站起躬身施礼。
3、晋阳王府后堂。史敬熔一进门,看到太夫人和晋王李存勖,急忙来到切近道:“王爷,让老奴好找啊!参见王爷、参见太夫人。”
太夫人问道:“敬熔,如此匆匆,所为何事?”
史敬熔不语,看看左右侍从;李存勖会意,吩咐:“左右退下,没有命令,不准擅入。”
侍从急忙退出。史敬熔方才言道:“大事不好。王叔李克宁与李存颢等人密谋篡位,谋划请王爷到府,埋伏军兵,羁押王爷,取而代之。因之,召见老奴,令我详查王爷及侍卫底细相告,以备举事。”
李存勖大惊道:“有如此逆谋!叔父执掌军政大权,既知其谋,我又能奈他何?”
太夫人道:“我儿莫慌。立即召张承业大人相商,他多谋善断,或可化险为夷。”
“好。来人,请张承业大人来此相商殡葬之事,立刻前来。”李存勖大声传命。
三人十分着急,都不说话。约莫半个时辰,张承业来到,躬身道:“下官参见王爷,见过太夫人。不知急招下官,所为何事?”
太夫人曹氏指着李存勖道:“先王把着此儿的胳膊交给您等,如果听到外边图谋想要背弃他,就只求有地方安置我母子,不要送往大梁,其他不连累您。”
张承业惶恐道:“老奴以死奉先王的遗命,这是什么话呢!”
李存勖指着史敬熔道:“张大人,叔父李克宁今天召见史从事,要他详查小王及侍从的情形相告,意图邀我到他府中,将我羁押,取而代之,并将我们母子送往大梁,向大梁投顺。”
“哦!有这等事!”张承业沉思道。
史敬熔点点头。李存勖道:“至亲不可以自相残杀,我如果让位,也许祸乱就不会发生了。”
张承业说:“李克宁想要把大王母子投入虎口,不除掉他岂有安全的道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奴定保晋王无虞。”
言罢,张承业靠近李存勖,附耳密语一番,李存勖连连点头。
4、晋阳李克宁府邸前厅。李克宁正在厅中闲坐,小军领着大太保李嗣源来见。李嗣源躬身道:“叔父大人,传嗣王命,请叔父到王府核定先王归葬神武川之仪程。”
“哦。都是谁参加?”李克宁问道。
“王府宗族、我们几个太保晚辈、沙陀旧将。”
“好。少待,我们一同前去。”
“遵命!”
5、晋阳晋王府帅堂。李克宁、李嗣源来到帅堂之时,见众人已经坐好,还摆着酒菜。李存勖端坐正中,两边站着两名带刀侍卫;右首首席、次席空着,下面坐着李存审、李存颢等一般太保;左首坐着李存璋、安金全等一般旧将。李存勖见李克宁来到,急忙站起道:“恭请叔父入座!大哥随请!”
李嗣源拱手还礼,然后在右首次席坐下;李克宁径直入座右首首席。李存勖坐下,李克宁问:“不是商议先王归葬之事吗?可有草本?”
李存勖道:“已有草本,我让史敬熔拿去给母亲过目去了,少待即至。小王略备薄酒,款待诸位,聊表寸心。来人,倒酒!”
侍从急忙斟酒。李存勖举杯道:“小王守灵在内堂,不能视事,这一段时间,有劳叔父了。这第一杯酒,我与大家敬叔父!”
李克宁举杯,大家同干。
第二杯倒上,李存勖举杯道:“这第二杯酒,我与叔父敬先王老将,干!”
大家举杯,一饮而尽。
第三杯倒上,李存勖举杯道:“这杯酒,我敬在外征战的二哥李嗣昭及众位弟兄们,干!”
众太保一饮而尽。
李存勖放下酒杯道:“怎么史敬熔还不返回?”
话音未落,史敬熔出现在堂口。李存勖拍案大呼道:“来人,将叛贼李克宁、李存颢拿下!”
李克宁、李存颢闻听大惊,立刻跃起。埋伏在他们身后的武士早已扑上来,将他们按住。众人惊诧,张承业从后帐走出,吩咐道:“将李克宁、李存颢绑了,听凭晋王发落!”
李克宁、李存颢被五花大绑,垂头丧气立在李存勖面前。张承业诘问李克宁道:“李振武,您可知罪?”
李克宁小声道:“本帅为河东基业长久兴盛,呕心沥血,何罪之有?”
史敬熔来到李克宁跟前,拱手道:“老大人不必狡辩了。老奴已将您阴谋羁押嗣王、移送大梁并让我侦查嗣王情形的事,详细禀报了。”
李克宁低头不语。李存颢早已瘫倒在地。李存勖流涕数之道:“侄儿向以军府让叔父,叔父不取。今事已定,奈何复为此谋,忍以吾母子遗仇乎!”
李克宁长叹一声道:“这都是说坏话的谗人挑拔离间,夫复何言!”
李存勖传命道:“请祖宗牌位!”
晋王高祖、曾祖、祖父牌位请出,摆放正中。李存勖领众人俯拜完毕,站起,当即下令:“将李克宁、李存颢拉出去,斩立决!”
武士立刻将半死不活的二犯拉出去,斩杀于堂口。
(随后,李存勖清除了叛党。河东继位之乱得以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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