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恪,就是韩恪。
梁帝韩煜第三子,明道十年废太子韩炜被梁帝册立太子,韩恪被封为淮南王。明道十三年废太子韩炜因祭祖时失仪被废太子之位,因皇二子早夭,太子之位就落到了皇三子韩恪手中。当然坊间也有人传言废太子三年前祭祖时失仪是太子恪动的手脚,当然这种言论也只能在坊间流传而已。
可能是这具身体原本就带着的抵触,韩漠对自己这个便宜大哥很不感冒。
讨厌也说不上,反正没有好感。
“齐王漠(代王询)见过太子。。。殿下。”
得,皇兄都不叫一声,直接称呼太子殿下。不过也是,事到如今一奶同胞带来的亲密早就在无数次的太子作为中消磨殆尽。
太子恪眯了眯眼睛,只是微微点头,连回礼的意思都欠奉。
韩漠和韩询也早就习惯了,毕竟两个人去年差点被自己的太子哥哥给买到了元大都。也算是同命相连,两个人聚在一起聊着封地内的风土人情。
今年三月韩询曾在王太傅和代国王相的陪同下去了趟代国,在代国待了半年,九月初才回帝京。而因为韩询的封地在代国与大元鸡犬相闻,几乎每年都会受到元兵的袭扰,但也正因为这样代地百姓民风彪悍,一旦爆发对元作战代地百姓往往会自带干粮投军报效国家,和关中一样是大梁最大的兵源地之一。
而韩漠被封齐王,封地自然是在齐。
齐鲁之地自古以来就是膏腴之地,关东四成以上的粮食全都是由齐国供应,每年所收的赋税足有三万万钱和数千金之多,堪称天下数一数二的富邑之国。齐也是一个民风彪悍的之地,因靠近大海,民众多有屯海种鱼之人。试想一下在毫无防护装备的古代就干凭借着一条渔船、一张渔网、一根鱼叉就下海屯海种鱼没有勇气?再加上临近大海,隔海便是扶桑,常有扶桑的浪人沿海劫掠,所以齐地百姓大多都是平时耕种,战时持戈的剽悍种族。
说了一阵,韩漠和韩询越聊越投机。
而太子恪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根盘龙柱旁,眼睑低垂不知想着什么。
“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慈眉善目,年岁看上去大约五十左右的太监。一身紫蟒袍,上束紫金发冠,虽然是个老太监,但在其身上却看不出一丝阴柔。这个太监就是这宫中数千奴仆的掌控者!宫廷总管、内相——中车府令董高。
这个人很重要!平时就连太子恪都不敢无礼。
三人立刻站成一排。梁帝韩煜和孙氏皇后从门口进来。
“儿臣太子恪(齐王漠)(代王询),见过父皇及皇后娘娘(母后)。”
当今天子韩煜生于景胜三十年,而今年已有四十六岁。虽说年近不惑但却保养非常好,乍看上去好像三十多岁的精壮之年。韩煜身着天子衮服,腰间悬着传国玉玺,这是威仪无限。孙氏皇后今年四十岁,十六岁便嫁与当今梁帝韩煜而太子妃。只是可惜一向仁慈德厚的孙皇后也和大梁前四代皇帝的皇后一样都没有生育能力,明道四年韩煜怜惜皇后膝下无子便将皇七子韩漠过继到她膝下。
(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挞天下!)
(我去,在历史书上看过这么多皇帝,今天终于看见活的了!)
(一看就是萌新,上午主播求上林苑门禁令的时候已经见过了。)
(楼上才是萌新,兄弟们告诉萌新应该叫什么?)
(皇七子齐王殿下漠!)
(齐王殿下!)
没错,“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挞天下!”这才是皇帝的真正意义!
“平身,入席吧。”
韩煜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三个最宠爱的儿子,之所以宠爱原因无他全是因为皇三子、皇七子、皇十一子皆是曾经极为梁帝受宠的灵妃所出,只可惜红颜薄命,曾经极受帝宠的灵妃在诞下皇十一子时因难产大出血而不幸薨逝,就是因为这样皇帝韩煜对三个儿子极为宠爱。
太子恪。。。齐王漠。。。代王询。。。
走过三个皇子身边的时候,梁帝没有任何表情,但孙皇后却低头对韩漠笑了一下。然后随着梁帝走到了玉阶上的桌席后。
梁帝和皇后落座。
“嗯,都是自家人,坐吧。”梁帝挥了挥手。
“谢父皇。”三人齐声答道,然后规规矩矩的跪坐在条席后。
玉阶上,玉阶下。。。
虽说这个距离比平时年宴、赐宴时近了不少,但这个距离还是有些远。
韩漠有些拘束,虽然自己早就消化了齐王漠的记忆,对什么规矩礼法之类的全都非常熟知,但是这样拘束的天家家宴韩漠还是第一次接触。低头一看条席,空空如也,想吃点什么消除尴尬都不行。
中车府令董高在询问了梁帝之后,站直身体朗声道:“布宴。”
十几个相貌清秀可人的宫女好像穿花蝴蝶一样将一盘盘的菜蔬和肉食摆放到三位皇子的条席上。最后由十个大汉将军提着五尊食鼎两两走到条席边,单膝跪下将食鼎放在殿中五个天下最尊贵之人的条席上。
古语曰:“列鼎而食。”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鼎中有浓汤兽肉,肉是梅花鹿的腰眼肉和熊掌肉。“列鼎而食”自古以来便是诸侯的独权,只有裂土封国的诸侯才能享受这等鼎中美味。民间若是有人享用,不被举报则已,一旦坐实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没想到啊,这前世活了二十七年的时间也是吃了不少的好东西,但这野生梅花鹿的肉和熊掌肉可还是第一次吃,真是妄称吃货啊。”韩漠拿起象牙箸习惯性的在条席上齐了齐。
因为是梁帝家宴,整个惠灵殿中鸦雀无声,一根绣花针落地都能听见声响。韩漠这习惯性的齐筷子本来声音不大,但却在殿中封闭的扩音效果下变的很让人注意。就连玉阶上的梁帝和皇后都清楚的听到了声音。
“这是何声?”
瞬间,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韩漠。
韩漠也知道貌似自己闯了祸,抬头四面一看,额。。。连皇帝和皇后都没动筷子,自己却抄起了细腻的象牙箸都准备大快朵颐。这个确实有些不像话。
“那个。。。父皇,母后,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和母后试试温度。”
“。。。”
“。。。”
这句话让梁帝和皇后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他们不信这个借口。
“齐王兄怕是腹中饥饿了吧。”韩询轻笑着说道。
“既然齐王饿了,那就开席吧,这只是一场家宴,不用拘束。。。来,三位皇儿陪朕和皇后满饮此杯。”梁帝端起金杯,朗声笑道。
韩漠叹了口气,刚把象牙箸拿起来梁帝就邀杯,韩漠只能把著放下端起面前的玉杯,左手遮挡右手端杯一饮而尽。喝完这一杯宫廷玉浆韩漠咂了咂嘴,这酒似乎没什么度数啊,也就比啤酒度数高上那么一点点,回味有丝丝甜味,还挺好喝的。把杯子撂下,韩漠抄起象牙箸。
在食鼎中夹了一块炖的软糯的肉片送进嘴里,浓郁的汤汁和入味的肉确实是一道人间难见的极品美味,这一口下去,就连在后世吃过无数美味的韩漠也真有种把舌头吞进肚里的冲动。
“嘶。。。这么好吃的菜里面有什么哪?”
韩漠拖着腮帮子开始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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