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活在当下
第二章 美高来访（旧版）

刚租好房屋的三两天里，毕业后打算远去上海的小美提议来看我一趟，恰好老高暑假呆在学校准备考研还算比较悠闲，老高先跑到郑州找到小美，第二天一起就来到许昌魏都，早早的坐上来这儿的火车，但也一直折腾到中午饭点前后才来到春秋雅苑的门口。

其实我并不喜欢他们来看我，虽然一个人无聊寂寞的时候常想要别人来看我，有时兴起回去跑到他们学校看看他们，但是去过了也没什么好玩的，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只记得一次和他们跑到郑州市绿博园游玩有些可说的，其他的都是跟着他们沿着校园跑一圈，然后在食堂中断休息吃饭，玩着自己的手机听他们说话，如果就两个人的话，那就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断断续续的前言不搭后语，说话只是为了打破沉默，甚至恍惚间似乎眯过一会儿。

喉咙发干的却找不到话题，时刻都能感受到代沟，时事生活趣谈，却想不到半点儿，宅男的心胸空寡得寥寥无几，欲说脑中却硬是闪现小时候玩乐的画面。那时候多欢乐，随便一件事都能找到乐趣，哪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淡去了色彩，白开水的无味。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呢？我坐在饭桌上一边听着小美和老高的朦胧絮语，一边缓缓的思索着，该是——一个小孩装大人的模样，心中闪现看过的“小大人”的模板，如《天龙八部》里的天山童姥，觉得和我现今的生活态度契合度好高。即所谓的怀念童真又不屑和小孩玩泥巴，想要做看起来正经的事儿却总是找不到路径，蒙头折腾得一番，终究还是在边角处耗费功夫，半点儿意义都无。

心中哼唱着罗大伟的《老男孩》的歌，刚寻摸到调调就忘掉了歌词，结果变成“今年老汉八十八，寡人一枚无新家，背手街头到结尾，朝阳走到夕阳去，从来不知生何来，埋身半截死过后，一生匆忙不知秋，从来都是生到死，中间恍惚无新意......”

突兀的嘴角一扯，轻笑无声，心中不知是啥滋味。正谈话的老高和小美看见了，随口问我笑啥呢，笑笑不解释，不好说也没什么说的，省得影响气氛。吃过午饭之后在街上转一圈来到我租房的地方认认门，看他们冲凉聊天着，手习惯性的打开笔记本，想找一部影片来看。结果感觉挺不自在的，并且今天起得挺早的，为了接他们早早的就睡不着了，也不敢睡，耳鸣头脑发昏忽然就来了，躺在床上小睡一会儿，耳朵在轰鸣中听着小美和老高的絮语，朦胧不知西东。

下午三两点左右，日头稍凉，小睡过后睡眼朦胧，凉水冲刷提神过后，自四楼而下，绕了好大的圈子，三个路口到学院，自学院南门绕着圈跑到学院北面的宿舍楼，爬到我寝室见门没开直接转身下楼，继续转悠到学院南门口一直向南，看见一处湖泊，浅水的湖泊裸露大片的湿泥地，零星散落着开着的荷花，两三的花骨朵刚刚绽放，青涩淡粉的，被芭蕉扇般的叶子衬托着，毛绒的茎秆扎在湿泥里。忽然间有些寻究探底的兴趣，蹲下赤手刨挖泥土，湿泥过后是黏性极大的淤泥，手捞在淤泥中挣扎着，忽然旁边看着的老高就说，“别刨了，莲藕埋得挺深的。”把刚百度到手机页面放到我眼前，“手刨的得要猴年马月了去，没工具啥的就别弄了。”

又是半途而费了，尽管是有原因的，尽管早都想要放弃只是差一个泄气的接口，但是这样的结果让我心中有些怅然。在岸边就着湖水洗过手之后，直接在衣服上擦干，拿出手机拍两张照片就上了大路，沿着路边一路向西转而向北，返回了雅苑小区。

自小区的另一边进入，恰好正对着一排小吃摊，稍里些尽是些饭店旅馆，带着整个的黑籽西瓜、鸭肝鸡脖的零嘴，到旅馆租一天的时间。一间房里的一排床，足够七八个人并排躺下还富余，脱掉鞋盘腿坐在床上看会儿电视，酸胀的腿肚在挤压揉捻的力作用下，感觉分外舒适。多年没摸过电视感觉挺新鲜的，吃着月牙的黑籽西瓜，就着骨多肉少味辣鲜的鸡脖吃着，咔嚓咔擦的咀嚼着鸭脖软骨，切骨吸髓的痛快感。

折腾得一路啥新鲜感都没有，从小区出发到回到小区，中间就是不停的压马路，莲池那边稍稍的停留还算有些趣味，其余得都是一路的烦躁，半点儿的悠闲心情就没有。

吃完西瓜之后，小美喝老高问我考试的情况，和小美都是同一届的四年制本科学生，留级过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小美马上就跑到上海了，老高是准备考研的，不久就要四分五裂地四散远去，问问底也好。抬眼只看前方，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直接辍学，学院里混过了四年早都没有学习的心思；二来就还继续呆着，复习一年想要毕业结果有些悬，两年是有些富余，这么一算本科要上五六年。五年太紧迫了找不到学习的劲头，鸭梨山大，六年倒是比较悠闲，只怕坚持不下去，一不小心又像以前那样逃课熬夜睡大觉的混过去。

小美给我各种掰扯的懂得的言论，重复而单调，耳边轰鸣阵阵的，这种阵势在我一生中见过多次，每一次都是弄到我难受到流泪为结局。劝我做完二期耳朵手术如是，劝我认真高考复习的如是，现今的小美劝我继续复习的也是如此，最后“逼”着我含泪写下保证书。

以我早已明了知道的话语劝说，那些都是些说来简单的事，做到坚持下去确实很难得。从来缺的就是毅力，而不是我不懂。艰涩的遣词造句的写完一纸保证书，心头却是觉得好生熟悉，自高一结束转重点班那年似乎也签过一份保证书，在普通班的成绩前列的我们在重点班都是排尾，轻松自在到严肃压抑，学习氛围的改变让我们转读生七人不适应，那简直就是扯班级的后腿，这种状况让我们享受到强烈的挫败感，然后就忙乱得头昏脑涨的，东一锤西一榔头的敲敲打打，弄得成绩仍旧是没有半点儿起色，弄得好生丧气，只是仍旧咬牙坚持着，总不能被灰溜溜额赶回去吧，也太丢人了。我心中倒觉得我可以丢人，但却不能最第一二个去丢人。结果七人倒是都没有放弃，紧接和老班签一份的保证书，内容倒是记得不真切了，写的时候那气氛好生庄严，有种在国旗下宣誓的感觉，内容关于惩罚倒是没写，只是保证如何如何的，做不到就继续努力，没说什么转班级的一说，老班看了也没提，是不知还是故意不提，但那份保证书就时时的压在心头，如顶着悬在上方剑尖一般。今天这份的保证书也是如此，只有保证没有惩罚，事实上也没法写惩罚的，保证失败的所承担的后果就是惩罚。

似乎看见被时时催促了两年才脱离繁重紧张学习节奏的以后，眼前一黑觉得人生真有大恐怖。心怀着对此后生活的压抑和能否坚持下去的坎坷睡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现在只想着先让他们心安离去，自个去纠结犹豫去。

睡觉一直到第二天的天亮，早上八九点他们就坐好车回去了，此后让我把保证书的截图从扣扣上发给他们也没有去做，他们也没向我要，从扣扣动态上只知道老高忙碌的昏天黑地，小美跑去了温州闯荡。想着他们要来也只是收藏着，从我动态中知道我未学习时把那截图发来提醒我，感觉是挺新鲜的，单也只是新鲜，教诲心情的肯定是半点儿皆无，倒是可作为人生事件的某一片段来收藏倒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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