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五十一章 ……随你！（旧版）

归途中，白雪再次飘落而下，证实着这个时代远比想象的还要严寒。

两人没有急着归去，踏着白雪在这雪花纷落的雪之美景中，漫步而行！

少年在沉默，少女也在沉默。只是不同的是，一个在思绪，一个却面带笑意的赏着雪景。

“呐~辉夜！……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回去吧！”

雪好像有着越下越大的趋势，而宁静的雪道上少年稍稍打破了安静。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辉夜没有回应。她不知道妹红的母亲对少年说了什么，但却并不妨碍她对事情的大致认知。

少年在矛盾！他有了一丝悔意，也有了一丝负罪感。他大概是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保持着距离，却还是引来少女的爱慕。他大概是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面对那个爱慕他的少女。

不过在最后的话语中，她知道了答案。少年并没有做出改变，他依然遵从着自己的决定，所以不需要询问她的想法。而她也没有去改变少年决定的想法，或者说她是最不应该去动摇少年决定的一个人。因为动摇了少年的决定，也就意味着这个喜欢她却把自己设定为一个父亲的人可能会真的爱上自己。而那时一手促使少年爱上她的自己，又会如何？

摒弃他，甩了他么？

不可能吧！少年并不惹人讨厌，或者说其实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那种，一手促成这种结果的她，拿什么去拒绝少年。而且那个时候，她拒绝的了么？哪怕少年有着几分纯真与善良，但他的本质却是弑杀神明的魔王！无人能够小看他的疯狂与霸道！

所以在没有准备将自己托付给少年的时候，她不会试着去改变这个少年。

白雪纷飞，仿佛要将整个天地渲染成白色。

身穿粉色长裙的少女和身着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相当奇异装束的少年，在雪地上并肩而行。偶尔相顾交谈，偶尔侧头而笑，但并肩的那一尺距离却从不曾改变。

而这正是地上无人能抗衡的魔王与天上被流放的月之公主独特的相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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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止歇，厚厚的积雪为大地裹上了一层银白。

竹林小筑中，两人依然在安静的过着日常。

迈过对自己‘吞噬’力量认知坎的少年，为了之后的行动越发努力的锻炼着自己的力量。五年握刀，三年修行的成果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而出。厚积薄发之下，这熟悉而又稍稍有点不同的力量飞速进步着，最为重要的漩涡通道也终于在这股力量之下疯狂的扩张着。

‘看来在祭天之前将‘吞噬’力量恢复到斩魄刀时候的水准倒也不难了。’

少年这么想着不禁抬头望着天空。藤原家的信使来报，那个女人在今天离世了。但他终究没有踏出这个小筑，那个女人对他请求还在他耳中低语。他会去藤原府一趟，可却不是今天。

又是三天，叶秋带着辉夜再次到了藤原府，这一天妹红刚刚退下孝服。

大厅中，叶秋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藤原不比等陪坐在侧。一众妻妾眷属落座满堂，只有妹红一个站在大厅中央，受着万众的瞩目。

“愿意拜我为师么，妹红？”简单直接，甚至有点突兀的，少年说出了来意。

这便是那个女人的所求之物。

知女莫若母！妹红是一个好强的女孩，妻妾们看不起这个侍女所出的孩子，冷嘲热讽、百般刁难，比之对待下人还要苛刻。但这个好强的女孩，却没被这样的生活环境所压倒，生活一点一滴的磨砺出了他的坚强。直到有一天，这份坚强在噩耗下变得脆弱不堪的时候，一个少年在不经意之间闯进了她的生活。

他强大、随和、温柔，还有奇异，他的到来不仅为少女打破了噩耗，也让少女过上了崭新的生活。对她百般刁难的妻妾们收起了冷嘲热讽，就连常常欺负她的哥哥姐姐们见了她最多也只是冷哼一声，不敢再多放肆。少女知道这一切是谁为她带来的，所以她感激着、憧憬着、好奇着……

渐渐的，少女在心底烙上了少年的印记。如同一枚种子，在与少年短暂却欢乐的相处中渐渐萌芽出了另一种感情。

女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没有阻止，直到最后发现真相的她，跪倒在地为女儿求一个虚名。在家里的所有人眼中，少女身上已经打上了少年的印记。如果少年将她抛弃，少女的命运必然多舛，所以她想让少年给女儿一个名分，哪怕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师徒名分。

一个能扼杀少女正在萌芽感情的名分，一个能庇护自己女儿一生的虚名。这便是一个女人临死前为自己女儿所求的东西。

但这有名无实的东西叶秋不屑，既然连女儿都认下一个了，收一个真正的徒弟又有何妨！

“……什么？”大厅之中一阵哗然，被天皇之师收为徒弟，这是何其大的荣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称天皇为一声师兄也不过为，有着这一层关系在，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之事啊！

这一刻，厅中一众眷属望着妹红的目光彻底改变了神态。之前听闻一个侍女之女得到了一个上国高人的青睐，但没想到这个侍女之女竟然真的有一朝展翅，脱变为凤凰的一天。

“禁声！”坐在侧席的藤原不比等一愣，随即一拍扶手压下了喧哗之声。

藤原不比等侧头看着主位上的少年，原本他还以为少年如此大的阵仗是为了求婚而来，但没想到却是这个结局。这个结局说不上最好，但也肯定不坏。唯一可惜的是妹红是女儿之身，哪怕真学得一身本领也终究会成为别人家的女人。

这个时代的女子终究只是附庸之物，无法继承大统。不过就算如此，也无法否定这是一件幸事。

“妹红，你觉得如何？”看着还在愣神中的女儿，藤原不比等提醒般的再次问道。

“…啊？？”妹红微微失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照理来说自己应该马上应承下来的才对，能成为大人的弟子是何其荣幸的事情。但是一股不知道何时蔓延开来的情绪却阻止着这个决定。

理智告诉她，她这时候应该行拜师之礼才是，但不知为何，这一礼她从心底拒绝着。她感觉到，这一礼如果跪下去，她将失去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我……”妹红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语，却无法给出答案。

肃静的气氛慢慢的多出了一丝波澜，少女摇摆不定的举动开始让人明白，这已然不是紧张而已了。

藤原不比等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有点明白了自家女儿的想法，但事已至此可容不得她拒绝了。天皇都要上门叩礼的老师，他藤原家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直接拒绝。这一拒之下，置天皇之师的威仪于何地？置天皇于何地？置藤原一族于何地？

“妹红，可是在想昨天妾身所问之事？”只是不等藤原不比等再次出言提醒，一声清丽的声音就像响了起来。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一个优雅华贵的少女从首位上施然起身。一时间不管男女，都不由沉浸在少女那风华绝代的气质之下。

辉夜莲步轻移，走到了妹红面前。

“妾身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回答哦~妹红！做我的妹妹可好？”

妹红迎来了辉夜的目光。这个问题是她第三遍听到了，而此刻她恍然的明白了一些东西。

“嗖~看来妹红还是愿意做我妹妹多一点啊！”看着说不出拒绝话语的少女，辉夜轻然一笑，回首对着主位上的少男说道：“可以么！”

叶秋对上那如星的双眸，微微张了张嘴，最终悄然一叹。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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