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时代
绿篱的魅力（旧版）

第二十八章绿篱的魅力

只是丞掬的目瞪口呆并不只是因为水月的突然发火，还有，因为我。

因为我紧接着水月的话后突然站起身来，同样愤怒的朝他吼道，你为什么说谎！

水月，你为什么说谎……

他们两个人都被吓到了，姿势奇怪的冻结在原地，滑稽而可笑，水月的脸色难看异常，更加好笑！

然后我转身跑了出去。

我去找薄刃，我要问他爪爪的事。

水月的谎话真是可笑至极，他和丞掬的一唱一和真是有趣，可是，为什么我的脸上突然变得湿而凉？

薄刃没在他的卧室，但正好在大厅遇到了九骨。

薄刃呢？

去找虫了，怎么突然要找他？

去了哪里。我盯着他的双眼问道，因为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只要我稳住心思感受一个人似乎就能将他的心思看穿。

我上前紧紧抓住九骨的手，而就在指尖相触的一瞬间我的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但这种情况只出现了一次，等我缓过神来稳住心思再去感受他，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

但刚刚的情况证明了一个事实——感知的能力。

没错，是感知的能力。

我突然变得极度兴奋，我扑到九骨怀里紧紧的抱了抱他然后转身以我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因为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茂盛的樱花树林，看到那个被孤立的秋千，我看到穿过樱花林进入树林深处有间木屋，办公桌旁坐着两个绰绰的黑影，那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有着春光明媚的笑脸，那个人就是薄刃。

我从没想到感知的能力竟然是这样，可以在一瞬间截取到对方的记忆，我想当我问九骨薄刃的时候，刚刚的那些画面便是他的回忆路径。

不过只是巧合么，九骨怎么会碰巧刚刚从薄刃那里回来？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每次装作昏睡时偷听到水月的对话绝对不是恰巧——那全部都是故意安排的。

但是水月在这次的对话中却终于露出了马脚。

目睹我吸收灵魂的人绝对是水月，可她却和丞掬说是七队的人，并且借助更加吸引我注意力的话题——感知的能力，来让我的关注点转移。

就像前几次的对话，我在偷听之后，行为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影响和支配，所以今天这些也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为的是让我相信那天戴面具的人不是他，为了让我不要觊觎丞掬那种能获得感知能力的药物。

如果不是丞掬的最后一句话，那我至今依旧被蒙在鼓里，可他的一切计划最后都被丞掬给毁了。

因为丞掬突然提到了爪爪。

我现在对爪爪这个称呼的敏感程度甚至要高于身体已死的施隐和杳无音讯的希言，因为爪爪的主人光头虫师在临死之前是最接近真相的人，而爪爪一定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在那晚被迫的袭击我。

所以爪爪是距离坠落悬崖的我最近的一条攀附绳索，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死死的抓住它。

但我对这些推测又不时起了怀疑，因为我没有一个确切的依据，这些由一块块道听途说的砖瓦累积成的推理之墙，随时都会因为一个谎言而变得不堪一击，最终全部坍塌坠落将我砸到头破血流体无完肤。

但是我又能怎么办？脚步依旧不能停止。

樱花林的深处我从未来过，这里因为花瓣太过茂盛而遮天盖日变得阴森森的。

我在光亮与阴冷的分界处来回走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下定决定走向未知的黑暗。

只是，樱花林的尽头不应该是高高的绿篱么，为什么在九骨的记忆里没有看见。

我站在高耸的绿色植物前疑惑着，难道九骨不是从这里出来的么？

一定不是吧，佐仁不是说过，这绿篱是可以吃人的。

然后我一下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我把手慢慢伸进去然后迅速收回来，我不想折返回去，我也不想被吃掉，只是我为什么没有在九骨的记忆力看到这些呢？

但我马上发现了这绿篱的秘密。

是枝蔓的卷曲方向，大部分枝蔓在缠到我手指上时都是顺时针，但是有些地方的是逆时针。

这我在尘界上学的时候学过，但我绝对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用上这个常识。

既然蜷曲的方向不同，但又是同一种植物，那只能说明这这些绿篱的实际生存环境不同，然后我又想起施隐了，果然，脑子笨就无可救药了。

我开始像敲墙面一样把手指在出现逆时针卷曲的绿篱上敲打，最后终于发现这是一个一米高半米宽的形状，所以就是，通道的形状。

但是这样的形状却有两个，大约相隔一米。

然后我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真的是关乎生死的，当我大半个身体被藤蔓吸收着进入左边的那个通道时突然有一个反向力量把我拉了回来，然后我看到薄刃苍白的似笑非笑的脸和我血淋淋的右手臂。

绿篱差点吃了我，却一点痛感都没有。

然后薄刃说，如果是普通人，这条胳膊就没有了。

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就是它的魅力。薄刃笑着开玩笑道。

他带着我从另一面进去，我才看到一片和九骨记忆里一样的树林。

我们的身后依旧是一排排的树，我想连接两个地方的出入口应该是某棵树的树干，就像上次和佐仁在二界遭遇到人马袭击那棵树干一样。

这里是第二世界么？

算是吧，这是我在二界开发出来的一块净土，用来养虫的。

怎么算是净土？

这个嘛，暂时理解成我就是这片土地的霸主就可以了。

薄刃说着抱起了我，然后用手紧紧的攥住我的右肩膀大步的朝树林深处走去。

你不用担心，这点小伤马上就会好的。我对薄刃说。

然后我听到薄刃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可不是小伤……

之后我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因为我突然坠入一片静寂之中，眼前飞窜无数的彩色光影，我看到了陌生的面孔，跳舞的女人，船上迎风而立的男子，散开在海里的褐色长发，虫……该死！这些，这些都是什么呀，为什么！为什么这些，都不是我的记忆！

我突然醒了过来，然后因为心脏的快速跳动开始干呕，但马上就变成呕吐了，因为我看到我的右手臂被泡在水里，手臂上密密麻麻伏着一层大大小小的圆形黑色软体。

这些是什么呀!为什么会这样！我对站在一旁的薄刃哭着喊道，心中焦躁而气愤，心情糟到了极点，刚刚的梦境真的让我苦恼万分，为什么我会看到别人的记忆，我七岁前的回忆都哪去了，为什么全都没了！

但薄刃并没有理睬我，他只是一直保持亲切的表情，然后在我颈部的静脉上注射了一管透明液体。

我还想对他大喊大叫，但马上就没了力气，只好一直看着他那张微笑的脸，心情似乎也受着影响。

大约过了几分钟，那些软体开始从我手臂上脱落沉到水底，最后破碎成为黑色的墨团。

薄刃把我已经麻木的手臂从水中拿出来放在毛巾上，然后递给我漱口水并利落的清理掉我吐出的污秽之物，最后仍是那样一成不变的笑脸，把我抱到简易床上让我躺下休息。

然后我才发现，薄刃那张笑脸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用处的。

例如无声无息的安抚我这颗愤怒和沮丧的心灵。

刚刚你给我打的什么？

杀虫的药。薄刃边回答我边将底部全黑的方形容器搬到卫生间。

不过，怎么会有虫呢？那些树藤不是想，吃了我么？

卫生间传来倒水的声音，然后薄刃从卫生间出来很累的坐在椅子上。

这就是那绿篱的魅力。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从床上坐起来依靠在墙上，学着他那样翘起嘴角。

你还是不要敷衍我了，我现在可不是一般的人。

然后薄刃突然笑出了声音，那是什么样的，说来听听。

于是我很自豪的将“偷听”到的水月和丞掬的对话，还有从九骨记忆中看到的画面全部告诉了他。

虽然我并不完全信任薄刃，但是最了解养虫和感知能力的人只有他了。

而且他和丞掬的关系真的一点都不好，所以我想他可能会由于心理的某些作用而对我吐露些那两人的秘密。

也许是九骨故意的，用魂术让你看见那些画面。

这不可能的，他没办法强加给我记忆。你可以感知我啊，我真的没有说谎，那种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但薄刃却摇摇头，他说他现在完全感知不到我了，自从那晚我杀了人，他和队长都没办法感知我。

不过，你可以试试感知我，比如，关于那绿篱的，你不是很在意么？

要怎么做？我突然有点紧张，之前去感知九骨完全是冲动的本能，但是现在，虽然好奇但也没到之前的那种激动程度。

薄刃站起身坐在我旁边然后抓住我的手。

可以从最简单的触碰感知开始，用那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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