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
（12章）白果树下来了女歌手（旧版）

【第四回】

高素华蒙羞孤云寺

九龙旭放过乡下儿

（补）

桌椅摆好，酒菜上齐，一个军人，肯定是大帅手下，用银针试了，诺诺而退。只有两个大内侍卫侧立。

“老伯，我敬你一杯。我不喝酒，只是今天好累，心累了，搞不明白，就想糊涂一下。”

老人也不客气，碰杯饮尽，很爽快。阿旭将银子推给他，老人又推回。

老人说：“一诺值千金。你给的千金一诺，减去我的五十两银子，我还欠你！”

阿旭笑了，把银子交给身后的两个大内侍卫：“替我拿好，以后出门就带上，用起来也方便。”

酒，酒逢知己千杯少。酒，酒遇仇人下刀子。酒，一杯穿肠愁更殷。酒，秋风赏菊九月九。

军队伫立拱卫，没人动。

纪律是可敬的。

纪律就是秩序，就是方便，就是顺。

老和尚颇通情趣，喊来一对唱小曲的姐妹，在这一带很有名的，姐姐会的歌多，客人点的，几乎没有不能唱，而妹妹，不管客人想听什么，都能现编词现弹琴随口而唱，真是奇货可居，较大的酒局，一般都以能请到这两姊妹为傲。

两姊妹很忙，许多从京城赶来的，不是为了品尝酒菜，其实就是为了品尝，这两姊妹的歌喉和秀色。平常要预约的，不过今天不忙了，她们的客人，都被高大帅的人赶跑了。

两姊妹怀揣竖琴，袅娜而来，极有礼貌地道了万福：“久闻王少侠大名，小女子无缘相识，深以为憾！婢姐妹今天来呢，可是有个条件，不要赏钱，只求少侠赏杯酒喝。”

一番话，说不尽的婉转动听，真个不亏是，从唱歌人的喉咙里掉出来。

阿旭乐了，道：“最好不过，我正心痛钱袋呢，还在算计要不要听。快请入座，喝酒重要，听不听歌倒是无妨。”

阿旭虽然从不去风月场所，但是，有两个妙人陪着，果然心情愉快，放了量，一碰就喝，渐渐有了醉意。

两姊妹又是劝酒的高手，一个劲地劝别人，自己却不多饮。酒过数旬，阿旭又回敬两姐妹，姐姐道：“公子，我们本是只唱歌，从来不陪酒的，公子认我们是朋友呢，我们就喝。”

“朋友朋友，当然朋友。”阿旭喝了酒，人也豪爽了。

老人在一边陪喝，忽然明白了，两姊妹不要钱的心机：交了阿旭，就能攀上高大帅，在这一带就会吃得开，任是什么地痞流氓，报出一代武圣的名号，一般人就会打怵，若还恣意妄为，得想想新街王少侠的拳头。不亏了行走江湖，心眼够数！

阿旭道：“昨天，两师兄弟大打出手，人，唉，还不如这两棵树，你看它们伫立了万年，至今还没有翻脸。贤姊妹可否为此树一唱？”

妹妹也不谦虚，抱起竖琴，先弹拨了一阵，幽幽地唱起来：

万年相伴立，触手诉感情，夫妻成兄妹，朝朝与暮暮。

你打树下过，我共风云舞，我为你庇护，你却欺我足。

物人须互敬，偏颇乃自诩，不应伤害我，为众曾付出。

它日若砍柴，当思夏荫时，树心犹待怜，人情何如许？

阿旭痴了，他为这两棵古树震撼，想赋诗一首，奈何书到用时方恨少，硬是写不出来。

听了此歌，虽用词朴素，却句句真意，更兼曲调委婉，余音绕树，不觉动了感情。

他拍拍老人的肩膀，说：“日中则昃，尽兴当撤。明日必同高大帅，前往拜谢救命之恩。”吩咐跟班：“你们两个去送老伯，记好了路径。两位姑娘，以后有事，就说是我新街王某的朋友，我说话是算数的，若还不济，打发人去喊我，在下必到，朋友的心是不可轻抛的，抛出了就要负责。我还有事，咱们就此别过。”

那提供饭菜的酒店老板也来殷勤，忽发奇想，恳请道：“少侠，两位姑娘唱大树还是第一次，随口唱来，竟有如此动人，为了记念，大侠何不将词写在纸上，永铭史册？况大侠的书法好生了得，足使小店生辉。今后，只要大侠不嫌龌龊，小店当永久免费！”

做买卖的真是好嘴，晓之以词，动之以利，连“史册”这样的也敢用上。

那女子唱的什么词，他一句也没上心，他也不屑于上心，他上心的是阿旭的签名，管它什么狗屁字，哪怕是蟹子爬，那是高大帅的高足，一代武圣，拳打鹰爪王，风头正劲的少侠的字，谁敢不敬？

以后那些军官再来闹，可就得想想了，先遐想一下写字人跟本店的渊源再说。

至于字，他想，象少侠这么有相貌的人，想必多少还是识几个的。

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阿旭跟王麟练了三年正楷，早练烦了，写行书又不让，好不容易两个姑姑替他送饭，解脱出来，他是连行书都不写，加上这几天心乱，动笔写开了草书，临时还没找到个欣赏的，怎么这笔字的名声倒先出去了？

“好生了得？不开眼的东西，岂止是了得，我这笔字，直接可以压倒一片！”对方这一讨，讨得他陶醉，吩咐文房四宝，铺正宣纸，一挥而就。

一笔草书，是淋漓地奔放，是无形地宣泄。似狂风，又似火焱，象流水，又像波浪。是箭，有箭的出；是剑，有剑的防；是心，有心的收。

这笔字已经到了境界，店老板可不去欣赏，只是小心提醒：“请少侠落款！”

阿旭复拾笔，落：新街九龙旭。

以后，店老板找人裱糊了，高挂酒店中正，每逢有军官、地痞，必引其观赏，谦逊地说：“旭少侠写的，非要送给小店作个记念，在下一介老粗，也不甚懂，想是还好？”

春节时，干脆找明白人题了副对联：

大帅坐镇大地安宁

太子题词太山生辉

此是后话，因为此时，阿旭已成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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