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银杏叶落时
第五章（旧版）

尚云霞按照和小春雨的约定真的头一个来到幼儿园，阿姨们看见酷似春雨妈妈的女人感到有些疑虑，以为是春雨的小姨，当春雨跳着跑出来嘴里高喊着“妈妈！”时更觉奇怪，尚云霞淡定地告诉阿姨：“我是春雨的新妈妈，从今以后，我会每天都来接他回家。”

阿姨惊奇地问她：“是吗？怪不得春雨说他妈妈回来啦！是银杏树叶的飞机把妈妈送回来的，我们以为小孩子在胡闹，没想到是真事儿！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尚云霞，以后还请您多照顾小春雨，他有什么情况请及时通知我，这是我的电话。”尚云霞把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写给了阿姨。

尚云霞和小春雨走进家属院，春雨向所有认识的人耀着：“我妈妈回来啦！他是坐银杏树叶飞机回来的！妈妈：张娘说我要一辈子感谢银杏树才行，我还是再捡点拿回家吧！等扫卫生的爷爷都扫干净了就没有啦！”

尚云霞摸摸春可爱的小脸蛋：“好！我们一起捡，回家以后我帮你藏起来，你想看时我再拿给你。”

“谢谢妈妈！”尚云霞和春雨捡了一塑料袋子银杏树叶子，她边捡边看小春雨那稚嫩的小脸蛋和一双无忧无虑的大眼睛，不免心中又荡起酸楚，孩子坚信妈妈回来啦！昨天那双期盼的眼神早己荡然无存，留在脸上的是幸福的微笑，不能让他再有一丝一毫的失望，只要有我尚云霞在，不让他受半点委屈，让他象别的孩子一样：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

晚上，春雨睡了，江树林和尚云霞才就两人的问题交谈，尚云霞单独面对江树林时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白天的勇气不知哪里去了，她只说了一席话：“江大哥！以后的事儿你看着办，我全听你的，只有一个要求，我妈要我给她养老送终的，父母只有我一个，我爸六年前出车祸走了，自那个时候起，我和妈相依为命，你知道我妈的身体在九年前就非常糟，因为我的病妈经常晕倒，爸去世又让她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所以更不如以前，我来秦城是她支持的，来时她也同意：只要你是单身，只要你愿意娶我，我会嫁给你，这也是我从十五岁就有的想法，七年的期盼，马上就要实现，我只有高兴，一切你来做主就好。”

江树林对云霞说：“小霞，你只是看到表面，其实我这个人缺点挺多的，单凭年龄我们就不太合适……”

云霞说：“大哥你不要再说了，年龄我早就知道，关于缺点吗，我想：喜欢一个人应该也包括他的缺点，说实话，开始是为了报恩想嫁，现在多一半是因为春雨，从第一眼见到我时，她就认定是妈妈回来了，我不能让他再受思念之痛，九年前你可以为我捐骨髓，九年后我为什么不能为春雨嫁给你？再说，你可是我嫁人的首选，上天让我长的象夏雨，不就是安排我来做她儿子的母亲、替她把孩子养大吗？我们还是顺从天意吧！”

江树林想想也对：“也许是吧，当你突然出现在银杏树下时，不仅是春雨把你当成了妈妈，就连我也有些蒙胧，你的眼睛分明在告诉我：我是夏雨，我回来啦！做为男人，尤其是我这样的男人，实在是没有理由来挑三捡四的，对你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我更是自愧不如，小霞，哥会一辈子疼你爱你，过几天把我们三口一起去接妈妈来秦城，我们一家四口人会幸福的！”

云霞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江大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会娶我的，我突然觉得今生足己。”尚云霞突然撒娇地拥进江树林的怀里……

江树林回去了，尚云霞拿起笔来给妈妈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她把自到秦城之后所遇到的事一一讲给老人家听，并且说明：他要和江大哥结婚了，两周后江大哥还有春雨会一起回省城，让他做好来秦城的准备，如果房子暂时卖不出去就先放一放……

两周后，江树林带着小春雨随尚云霞前住省城，这时的春雨己经寸步不离‘妈妈’，在生活上，江树林好象也有了一种依赖，他感到很满足，他喜欢每天回到家的时候那种重现的温馨，夏雨也好，尚云霞也罢，都是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他自认自己很幸运。同事朋友们也看好这天赐的姻缘。

走进尚云霞家那平常的小院落，突感有一丝凄凉，房门紧锁似几天没有人打开过，门缝里夾着一封信，是云霞写给妈的那封，妈去哪儿啦？出了什么事吗？一时的担心让尚云霞不知所措……

“小霞回来啦！你妈在医院，我来给她取衣服。”隔壁家大嫂走进来，看似强忍不安的神态更让尚云霞的心没了底。

“妈怎么啦？要紧吗？”

“没收到电报吗？你们快点去吧！我拿完东西马上回去！”

尚云霞一路流泪，不知如何走进的病房，只见尚母正用力睁着双眼在房里来回找，看见女儿时才定住眼神……

“妈！我回来啦！您怎么啦！为啥不告诉我？”

妈笑了，用手指指江树林，又看看眼前的小男孩，似乎明白了一切，吃力地点了点头。

“妈！您认出来了吧？！他就是江大哥，这是他的儿子春雨，大嫂去世了，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您答应过我的，同意我嫁给他，妈！我们会幸福的，我是来接您的！快点好起来吧！妈！”

尚母用力抬起手臂，江树林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妈！我会好好待云霞的，您放心，春雨！过来见姥姥！”

“姥姥好！妈妈说以后姥姥会上幼儿园接我，她说您一定会喜欢我的，快起来吧！我们回家！”春雨很礼貌地给尚母躹了一躬。

尚母老泪横流。微微点头……

见到老人嘴在不停地动，她伏下身子把耳朵贴在老人的嘴上：“妈！你想说什么？”

尚母在用全身的力量在表达内心的渴望。“好…好…想看着…你…嫁人…”

江树林似乎看懂了老人的心事，他默默走出病房去找医生，医生告诉他老人活过不今天晩上，他求医生答应他，要老人在临终前看见女儿出嫁，他要在病房里举行婚礼。

因尚母病危，所有亲戚基本到齐，在病房里，当着亲戚朋友和医生护士的面，江树林和尚云霞举行了一次再简单不过的婚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主冶医师在喊看。

尚母笑着闭上双眼，眼角流出了最后一滴眼泪……

尚母永远离开了女儿，带看某种精神上的满足去和天上的丈夫团聚，不知六年前丈夫是否喝过孟婆汤？但愿他会记得妻子……

医生告诉尚云霞，妈妈病情早己加重，为了让女儿达成那九年的心愿，她隐瞒肺癌晚期的病情，女儿去秦城的那天夜里她就被邻居送进了医院，开始，她怕女儿分心，不肯叫她回来，还是医生背着她通知了女儿的单位。

丧事办的很简单，骨灰和爸爸葬在一起，尚云霞一直处在蒙胧状态里，她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当一层黄土把她和妈妈永远隔开时她才明白了，从此和父母阴阳相隔，永远失去了他们。

尚云霞跪在坟前伤心到极至。

“妈妈！不要哭了，姥姥会回来的，等到银杏树叶长大时会变成飞机把姥姥送回来，到那个时候，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到树下去等她，就象我和爸爸等妈妈那样。”可爱的小春雨在用童真来极力地劝妈妈。

尚云霞紧紧地抱着春雨：“好孩子，幸亏妈妈还有你，有你就有亲人。”

江树林也是见景生情，想想自己连父母的坟在哪都不知道，看见春雨和云霞那发自心底的母子情，他突然觉着，云霞比自己还孤独，必竞自己有了春雨，可怜的云霞如果今生真不要自己的孩子，我是不是有些过份？还是顺其自然吧！做人不要只想着自己……

省城一行，尚云霞瘦了很多，当他们一家人返回秦城时，尚云霞又迎来了新的挑战，，……

刚刚进入家门就来了一位不俗之客，一个女人突然到访，本来心情未稳定下来的尚云霞又添堵心。

来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打扮很时尚，人长的很漂亮，她是江树林高中时的同班同学谢玲，尚云霞进了卧室，江树林开的门，女人进门便说：“树林！最近好吗？我去南方玩了一圈刚回来，春雨！宝贝！来看看妈妈给你买的遥控车！”

小春雨边喊妈妈边跑进卧室，尚云霞一听不对劲，刚想出去看看，只听江树林说：“谢玲！你又来干什么？告诉你多少遍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可是我真的喜欢你呀！这就足够了，看我给你买的进口西装，快试试！”来人不顾江树林的话还在说。

江树林打开房门下了逐客令：“请你马上离开我家！以后不要再来了！”

谢玲似乎在求江树林：“树林，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爱了你十八年，可你偏偏娶了夏雨，天助我，她走了，你就应该回到我身边。这是命运的安排，你可以不理我，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就行。”

江树林更加反感：“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那都是你单恋！谢玲啊！这场做了十八年的梦你也该醒醒啦，快回到你老公身边去吧！别忘了你还有个女儿！你可是身为人母啦”

谢玲还在尽力：“别跟我提他们，那些事情我全忘啦！我这一辈子就爱你一个！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反正我这辈子跟定你啦！还没吃饭吧？我来做，树林！你去房里陪儿子，饭好了我叫你们！”

尚云霞走出卧室，春雨紧抓住妈妈的手，生怕有什么不测：“这位姐姐，还是我来做吧！你可是客人！”

谢玲见到酷似夏雨的女人，一时有点发蒙：“你？！夏雨？不对，她死啦，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家？那房间是我的，我们可是要结婚的，知趣的话马上离开！小春雨！过来！到妈妈这儿来”谢玲边和尚云霞喊叫边去拉春雨……

尚云霞说：“请你不要动我的孩子！听树林喊你谢玲，那我就叫你谢姐吧！你说对啦，我不是夏雨，我叫尚云霞，是江树林新婚的妻子。”

这回谢玲着急了：“怎么会？树林，她是谁？”谢玲看起来很激动。

江树林告诉她：“对！她是我的妻子，一星期前在省城结的婚，谢玲，我们不合适，你不要再固执下去啦！回家好好过日子。”

谢玲大喊起来：“不！为了你我辞去工作从家乡追到秦城，那么求你不娶夏雨，她算什么？我比她漂亮，多少男人追求我？可是我从十六岁开始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眼看着你娶了夏雨，你懂得我当时生不如死的感触吗？你的结婚使我草草出嫁，我等着终有一天你会接纳我，上天见我心诚，夏雨才因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突然死去，老天把你从夏雨那夺回来还给我！你是我的！就凭她？什么尚什么霞？她不配！”谢玲近乎歇斯底里……

“谢姐，我们萍水相逢，请你说话检点一些。”尚云霞非常镇静，听着眼这位谢玲的道白，她心中明白了大概。心里想：这个女人神精好象不太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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