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
周围是毫无光亮的黑暗、带着空虚的心灵彷徨着。
在那里邂逅了。
以染满鲜血的身体、与已经冰冷的手足。
比任何奇迹都要奇迹的、这一偶然。
那是在,柳洞寺的后山上。
倾盆而降的大雨。
在郁郁葱葱的杂树林里,她毫无目标的彷徨着。
“呼呼、呼”
不断留下血迹。
手上拿着破除契约之短刀。
紫衣被雨淋湿、白皙的手脚为冬天的冰雨所冻。
“呼呼、啊…………!”
不停的摔倒在林间却依然前进着。
被污泥弄脏、呼吸紊乱、像是寻求帮助似的伸长了手继续前进。
那样子,实在难以让人想像是平日里那样从容的她。
不,连那些魔力,容貌都完全不再了。
消耗的很厉害。
她已经,只剩下一小撮的魔力了。
对Servant而言,魔力就像是使自己存在的肉体一样的东西。
而已经全部失去了。也没有应该由Master输送来的魔力。
但是,这也是当然的。
就在刚才,她杀害了自己的Master。
她的消耗,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Caster的Servant,作为取得自由的代价,就要独自消失于这深山中了。
“哈哈、哈哈哈”
干渴的笑声。
无法再保持住自己的身体一事很可笑,趁其睡着把卑鄙的Master给解决掉了也很可笑。
还要追加的话,太过轻视与Master之间的联系的自己的天真实在太可笑了。
她,真是干的不错。
她的Master是正规的魔术师。
年龄大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没有什么特征的男人。
明明没有战斗的意思却梦想着胜利,只在背后等待其他Master自灭的男人。
男人,并不信任Caster。
疏远做为魔术师极其优秀的Caster,并骂她远不如其他Servant。
只过了几天就放弃了。
她装作一个从顺的Servant,满足着男人的自尊心。
结果很容易地,让他为了一些小事而使用令咒。
令咒什么的没有也无所谓。
令他相信即使没有令咒的束缚,她仍旧会效忠于Master。
从结论上看,是随便相信的一方不对。
Master为了无关紧要的小事使用了第三个令咒,那一瞬间,就被Caster杀害了。
太容易了。
只是与那个男人的契约还残留着令她觉得不快,杀害的时候用契约破除之刀进行的致命一击。
“唔咕、啊”
但是,她失败了。
Servant通过Master的魔力补给而存在。
但那并不单是“魔力”。
Servant通过与这个时代的人保持关系,才被允许存在于这个时代。
就是说失去了自己凭依的对象,也就是留在现世的护照一般的Master,就会被强制送回到“外侧”。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会消耗到这个地步。
这是她的Master留下的诅咒吧。
她的Master,不愿认同Caster是比自己更加优秀的魔术师。
因此总是将她的魔力量,限制在比自己更低的程度上。
人类拥有的魔力量根本不可能留住英灵。
本来的她,即使失去Master也能活动两天左右吧。
但是现在不同。
单是存在于世界上就使得魔力无时不刻不在锐减、终于见底了。
……恐怕,只剩几分钟了。
不立刻找到新的Master,并成功缔结契约的话她就会消失。
会成为一事无成,只是为了被人蹂躏而被唤出的Servant,在战斗之前就此消逝……
然后――――那男子出现了……
温暖的光,睁开眼,阳光撒在脸上,刺着眼。
“早上好!修!”
柔美的话语,这是――美狄亚的细语。
刚做了个梦―――美狄亚的梦……
“啊,美狄亚。早上好!”
我愉快的回答了。
在我边上端坐着的美狄亚看着我,淡淡笑着。
没有披外面的长袍,现在的美狄亚一身淡紫色紧身长裙,娇好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领口用精美的宝石坠链装饰,将高贵的气质完美的显示出来。一双小手轻握着放在自己的腿上。
现在的美狄亚就是诱惑我犯罪的魔女。我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美狄亚的魅力太可怕了。
昨晚,是远坂凛将我和Saber带回来的。
看到我时,已经完全丧失意识了。失血过多,魔力透支而造成昏迷。Saber倒是并无大碍,没有致命伤,只是魔力消耗过巨,需要休息。
美狄亚是在我被带回后数小时才实体化的。
实体化的美狄亚便一直陪在我身边为我治疗。
美狄亚一晚没睡么?
用了命令的语气,半强迫的让美狄亚在我床铺睡下了,我出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身体的伤已经愈合了,不过失血过多以及精神的疲劳还是让我头晕晕的。
不知道老哥现在怎么样?醒来的他大概会对我发火吧。
在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填了下肚子,似乎老哥和远坂凛都还在休息,昨天好像为了我和Saber忙到凌晨才休息。
现在时间也还早,去道场吧。休息的话道场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没有任何多余物品,铺着木板的空间。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锻炼自己而建的道场,承受淡淡的阳光,毫无声响的那场所。
她,只是自然地坐着。
“―――――――”
宁静的空间。
白色的阳光射入,一点污染都没有地将她和道场溶为一体。
凛然端正的姿势,感觉不出一丝动摇。
她只是这么坐着,道场的空气就绷紧了,
但却完全不会觉得寒冷。
因为那姿势澄澈地足以让人忘却冬天冰冷的空气。
“────、────”
连吸气的声音,都是种打扰。
正坐在道场一角的少女,的确就是昨晚的少女,
月夜下,面对Berserker,毫不犹豫地挥剑的少女。
隐含着青色月光,如金砂一般的头发,现在则是跟阳光融为一体。
她全身包着铠甲,挥着剑,不说话地逼退敌人。
她安静的在我怀中沉睡。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都没关系。恐怕就算满是泥泞,我的心情也绝对不会变吧。
让我感动过的事物,现在也像这样地在我眼前。
现在我又想起昨晚的那幕―――和她一起并肩作战的场景。
信赖对方,遵守着自己的诺言。
双手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那金砂一般发间的香味。
“──────”
……看着那身影,我忘了言语。
严肃地挺直着背,阖上双眼正坐着的Saber,好漂亮。
溶入寂静的她,使人想到清澈洁净的水。
无论是英灵还是什么,我想她都是属于圣洁的。
过了多少时间呢,
Saber像从睡眠中醒来一般睁开眼睛。
注意到我了么?
Saber不出声地站起来,向我走来。
“你醒来了呢,修。”
沉稳的声音。
像是要渗染似地响起的她的声音,和这座道场十分的相衬。
“啊,才刚醒。”我调整了下情绪平静的回答。
Saber的打扮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
是跟那铠甲装束相反的,非常普通的服装,一套很衬她的优雅洋装。
简单的白色衬衣,领口打着蓝色的蝴蝶结,蓝色的短裙,黑色的长袜,找不出别的形容词,很适合她,四个字就足以概括一切。
……总之,她是非常美丽的少女。
“很适合你呢,衣服。”我微笑着称赞道。
“啊―――谢――谢!”意外的,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严肃神情的Saber的脸微微红了。
“昨天的铠甲呢?”
“我的武装可以自由装卸,穿着这服装时才脱下来的。那铠甲是用我的魔力编织出来的东西。必要的时候就会叫出来。”
“真方便呢。”我小小感叹了下。
“修。关于昨天的事我有话想说。”Saber似乎有点不高兴。
“有什么事??”
“就是昨天的事。你那样行动会让我困扰。战斗是我的职责,身为Caster的Master不仅前线作战还帮助其他Master的英灵,实在是不可理喻。”Saber断然地说着。
“这个事啊――――但是我并没有觉得做错啊。”我笑着看着一脸责怪的Saber。
“而且,结局不是很好么?至少我们都得救了呢。”
“……但是――”
Saber一下没有话反驳了。
“不管怎么样,Master的职责不是作战,与英灵对抗是愚蠢的,英灵交给英灵就行了。Master死亡的话,英灵的存在也一样会消失的。”Saber还是坚持着。
“对我而言,美狄亚是比我自身更重要的存在,我是绝对不会容许她在我眼前消失的。”
“那你昨天救我又是怎么回事??帮助他人的英灵这根本就是傻瓜才有的行为。”
“要救女孩子哪需要什么理由啊……”
“女――女孩子―――Servant与性别无关,而且你打算把身为武士的我当成女性看待吗!”Saber睁大眼睛瞪着我。
“面对Berserker,难道你不知道靠近他会怎么样吗?”Saber斥责道。
“因为―――――我无法拒绝倒在地上的哭泣小猫的求救吧,不,应该说是哭泣的小狮子更合适。”我想了下,说道。
当时挣扎着站起她的身影至今还留在我心中,无法忘记。也许就是被这样的身影吸引了吧,我。
“谁――谁是小猫,不,狮子。不对……我什么时候哭泣过了……不……问题重点不在这里――问题是你不知道当时你救我的话会被杀么?”
Saber好像被我的话一下弄的思绪混乱了,涨红了脸,话语变的凌乱。
“知道哦。”我干脆的回答。
废话,当时我跑的掉么?我心道。
老哥铁定不跑,那我也不能抛下老哥跑啊。
留我断后几乎是铁板上的事,还不如自己主动提出了。
“那么,你当时是知道会被杀还打算救我。你也是那种人吗?”
“没有人可以无视自己的生命帮助别人的。连被称为英雄的人们也不能例外吧。
所以───如果有那种人在,那人的内心一定有着缺陷。如果就抱着这缺陷前进,未来就只有悲剧而已。”
Saber深绿色的瞳孔像在诉说着什么。勾起了过去的回忆么?
似乎完全误会我了,我只是根据形势判断出最佳方案罢了,可没伟大到舍弃自己生命救人的地步。
“不过有必要纠正你的错误观点,现在还来得及。必须让你明白Master的职责。”
Saber点着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那么―――修,拿起你的剑吧。现在就让你明白Master的职责。”
Saber对着我举起手中的某物,宣战般说道。
“不会吧―――我们可是盟友啊。Saber一大早运动对身体不好,你也想要保持好身材吧。”我立即后退向门外逃去。
“闭嘴!!”Saber完全没理会我的劝告,直接向我砍来。
女孩子就是不讲理啊――――我召唤出我的长刀侧开她的一击,叹息道。
特定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