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陨寒霄
流云剑经(上)(旧版)

孤云雁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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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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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了数里,眼前出现几座连绵起伏的山峦,数不尽的奇石怪岩,耸立其上,当中一座高峰约有百丈,上方盘旋着数十只大雁,两旁山崖斜斜挺立,犹如雁翅从容伸展,一道清泉顺着山峰向下流淌,白练也似绕在碧翠的青山之间,又走了一阵,已至半山腰上,周围美景便能尽收眼底,繁华绿草,清气袭人,山风拂面,中人欲醉.

遥见侧峰之上溪水长流,犹如腾蛇.蜿蜒而行倒映着晴空的朵朵流云.赤灵想到日后的数年之中自己能居于此世外幽静,心中又是怅然又是欢喜.又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至顶峰,空旷的草地立了两间石屋,四周矮栈围起一座苗圃,石屋一侧用空心竹排连接崖边,引来清冽泉水,赤灵愣了好一会儿,忽听鲍降通道:”越姑娘,时候也不早了,赤灵就劳你费心,鲍某这就告辞了.”走到赤灵身边,眼中满是怜爱地看着他,低声道:凡事量力而为,切莫急于求成.好好照顾自己,为父这就回去了.”赤灵含泪点头.想要相送,却被鲍降通拦住道:明日一早便是学艺之时,你早些休息.越琳儿执意相留,鲍降通却坚决不允”越琳儿道:这回雁峰的路径下山容易上山难,回去时不用担心迷路的/还有出了山下树林,一路向北有一个村镇,若有不便,可先去那里住上一晚.”

待送走了鲍降通,越琳儿又带着赤灵在回雁峰山头附近走了一遍.四处风景宜人,倒无什么特异之处,不多时到了后山,一座石碑印入眼帘,赤灵心中忐忑,道:”这里怎么还有座坟墓?”越琳儿点头道:不错,我师傅孤鸿剑仙便长眠于此,”赤灵细细瞧了一番,又道:这石碑好生奇怪,为何不写墓主人姓氏,却只刻了这许多云朵.”越琳儿微微皱眉道:我只是遵从师傅遗命,别的一概不知.”赤灵定了一会那青石墓碑,忽正色道:姐姐,今后我一定好好听你吩咐,若是我能学成本领,日后有机会必会报答姐姐的授艺之恩.”越琳儿瞧他这话说得故作老成,不觉哑然失笑.道:留你在山上,一是你义父待我不错,我总要报还他,二来么,自师傅亡故,我一个人整日呆在山上着实太闷,闲着无事,叫你些剑法,哪还用你报什么恩.”日头西沉,二人又会到石屋前,越琳儿道:你也累了一天,今晚便在我师傅的屋中歇息,明日一早,正式学艺.”赤灵推开木门,只见屋内陈设简单,却并无积尘,可见越琳儿常来此处打扫.”略略整理了一下随身所带的行李.便倒在床上。赶了一整天的路,加之被山贼惊吓不轻.身心俱疲,耳边听到屋外清风摇曳树枝,说不出的宁静安逸,很快熟睡

.越琳儿将赤灵安顿好,转身回房,既已答应鲍降通教赤灵武艺,明日便须早起,不能再像以往,睡足再起.虽有些可惜,总比一个人整日闷在山上,无所事事好过.正要将木剑挂在墙壁上,耳边叮当一声脆响,越琳儿立时惊觉,脸色微变.忙又取下木剑,紧握在手中,一个箭步,冲出房门,着地时,一点声息也无.三纵两纵,惟见一道白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赤灵在熟睡当中,并未被惊动.那声脆响,本是屋外铜铃发出,越琳儿在师傅留下的阵图中曾学过不少预警之术,,故意把机关设置在林子隐蔽处,若有外人无意触碰,便会直传到,到山顶屋上的铜铃,铃心牵动,使自己提前有所防备,此刻铃声不绝于耳,定是有大事发生.一提气,直蹿到山下,淡淡的月光下隐隐约约望见几个人影依稀便是白日自己手刃的山贼打扮,越琳儿放慢脚步,屏住呼吸,自忖凭一己之力应付这些贼人绰绰有余,可不知怎的,心头泛起莫名的紧张.一股血腥味飘过鼻间,再也按耐不住,飞身行跳入当中,果然是白日所见的那群山贼俯身躺倒一人,身上满是血迹,将衣衫染透,一件那人,着实吃惊不小,”鲍叔叔越琳儿脱口喊道心中已料到,白日逃走的众贼仍不死心,埋伏于此必经之路伺机暗算,鲍降通下山之际,正巧碰上,越琳儿秀目瞪圆,手中木剑一挺,脚下微动,旋风般直杀了过去,她与鲍降通并无多大交情,只因他是师傅的故交,便也一直视他为长辈,无端被山贼所害,大半由己而起,焉能不气,众山贼见了来人,无不心颤.可还未及动弹,已有两人被木剑透胸刺穿.眼见她手中所持木剑双刃并不锋利,剑尖也是甚钝.却无人敢当其锋.挥斧去砍,都被她轻描淡写,轻巧闪避,反手一撅,直中敌身要害.此时怒气攻心,下手丝毫不容情,招招见血,剑剑毙命,转眼间,尸横遍地,眼角余光,扫见一人在混乱中逃遁的远了,翻转长剑,脱手掷出,木剑化作一道灰光,从那人的后心斫入.直透前胸.那人惨哼一声,脚下步子渐乱,带着木剑,向前又奔出几步,终于趴倒在地,就此不动.群贼尽歼灭.越琳儿再不理会,抢到鲍降通近前,顾不得血污,将他搀起,只见他身前两处又深又长的创口.鲜血止之不住.双目微睁待见了来人,眼里发出光彩,费了好大气力从口中说出微弱的几个字:千万,别别,告诉赤灵越琳儿紧咬嘴唇点头答应,鲍降通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长长出了口气,双眼光彩黯然,气绝而亡.

越琳儿胸中翻涌如潮,深悔自己来得太迟,却并未流露出悲伤之情,定了定心神,从山贼死尸上拔出木剑,就近找了处偏僻的所在,掘了个深坑,将鲍降通尸身掩埋,对其余山贼尸体看也不看一眼,为防日后赤灵下山发觉,也并未在坟前留下牌位,再回到回雁峰上已是将近午夜,微冷的山风吹得她一身雪白衣衫猎猎飞扬.忍不住看了一眼赤灵所居的石屋,叹了口气.些许同情之意浮上心头.:”他唯一的亲人不在了,真不知一旦得知了他能不能受得住,不过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想起自己师傅重伤不愈.撒手人世,心中那份悲痛,对这少年又有了同命相怜之感.

金色的朝阳缓缓升起.碧空上白云朵朵,赤灵早早起来,可一出门,时却愣住了,越琳儿一袭紧身打扮站在院中,见了赤灵,皱了皱秀气的眉头道:“赤灵,第一次学剑,起得很晚呢,明日可要早些。”赤灵不由怔住,此时卯时未过,在以往这已是早起了,不想眼前这位女师傅可不满足,只听越琳儿又道:“学剑之前,你且将院中的菜苗浇足水,记住要用对面山上的泉水来浇灌。”说着走到屋后拎出两只大桶,足有半人来高,用一只长扁担拴住,落地之时砸出两个圆圆的深坑,这才发觉那两只大桶竟是用巨大的石块凿磨而成,赤灵心中暗暗叫苦:“这哪里是来学什么剑法,分明就是做苦力嘛。”且不说眼前这两个小缸似的石桶自己能否抬起,便是从脚下走到对面半山腰,来回少说也要一个几个时辰,不自禁眉头大皱。越琳儿吩咐已毕,不再多说,转身径奔后山而去,边走边道:“浇完园子后,再去附近劈捆柴回来,还有若是这些你在太阳下山之前没能做完,今日便不用学什么剑法了.”不管赤灵如何瞠目结舌,自顾自的去了。对昨夜鲍降通遇害之事始终只字未提。赤灵心中却是郁闷非常,一大清早,便有这许多累活要做,更要命的是在黄昏之前若没完工,今日便算白干,什么也学不到。

在他心底也觉的这位白衣姐姐与自己非亲非故,当然不会白白传授武艺,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换才是。他自幼在药铺长大,多少沾染了商人的本性,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这等道理对他而言再寻常不过了。想到这里,也不抗辩,硬着头皮,把长扁往肩上一扛,使出浑身力气,才使两只石桶离地,脚底几乎陷入土中,生怕耽误了时辰,紧咬牙关,顺着山路,提气便行。

朝露晨曦,美景依旧,却再也无心欣赏,行了十余里,翻到对面雁翅一般的山坡.来不及好好休息,只是略微喘息一阵,待呼吸平稳,打了满满两大石缸泉水,又扛在肩上向回赶,待到山脚下,忽然眼前一阵眩晕,脚底一个踉跄,忙稳住身形,可桶中泉水还是洒出少许.暗道一声:”好险”这才想起还未吃过早饭.腹内空空,想一路寻些野果充饥,怎奈初春时节,果子尚未长成,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只得强压饥火,忍住肩头酸痛,举步再行,这一来倒是激出赤灵那种不屈服的劲头出来,对于越琳儿的刻意刁难,偏要做出些成就给那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姑娘瞧瞧.伸手捧了把泉水喝下,不想清凉解渴,腹中饥火稍退,只恐越喝越饿,将长扁担换了个肩继续赶路.如此在两座山间往返四次,才算将菜园浇完,恐怕自己活了一十五年,所有干过的活也不及今日难累.最难忍的是他生性好洁,而此时忙了大半天,身上的衣衫尽被汗水浸透,湿湿的,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想到还要砍柴,忙又强打精神,在院角寻得一柄柴刀,那刀刃已然生锈,只好在糙石上打磨了好一阵,早已饿过了头,滴米未进,身子如被掏空了似的.全不在乎.用手指比了比,还算锋利.绕着回雁峰山头找了几棵将要枯死的树木,抡刀便砍,这些活他以往帮义父也做过不少,本以为轻车熟路,可偏偏事与愿违,也不知眼前这是何树种,一刀下去,只在树干上留下一道几分深的刃痕,反而将半条手臂都震麻了.赤灵恨恨地一咬牙,心道:嘿,若是此时镆铘剑在手边,宝剑一挥,任是百十棵树干也拦之不住,才动念头,心中恼怒,狠狠掐了大腿一下,:“少胡来了,那是爹爹妈妈用性命换来的宝剑,你却想着用它砍柴,真是混小子一个。”瞪着那棵枯树,仿佛同它较上劲一般,只当胳膊不是自己的.一顿猛凿,足足耗了一个时辰才算完工.眼见太阳已在山头,即将落下,鼓起最后几分气力,向山顶奔去,此时赤灵早忘了还要学剑这回事,只想在日落之前把越琳儿交代的事都做完,不让她小瞧自己.

待回到顶峰,将砍好的柴堆在角落里,伸袖抹净额上的汗珠,总算在黄昏之前把这一切都打理出来,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说不出的轻松与骄傲,可随即闻到身上汗味太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唉,身子太脏,今晚怕是睡不着了。”正巧越儿刚从房中出来,见状一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原本以为赤灵娇生惯养,是以有意要小小为难他一下,不料却恰恰与她预想的相反,满意地冲赤灵笑笑,道:“做得还不错,回屋歇着吧.”赤灵一听,急道:“可是,姐姐你还没教我。。。。。”越琳儿道:“剑法是么?这个不急,还不到时候呢。”赤灵辛辛苦苦,劳累一天,为的便是早些将剑法学到手,此时闻言,心中微微动气,道:“可是,可是。。”越琳儿淡淡的道:“可是什么,你昨天还说过,要听我的话,怎么还不到一天就要不算了。”赤灵低下头,一时没了言语,对她的话不敢违拗,只得依言回屋。

待推开房门时却不禁愣住,石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用来沐浴的大木桶,乳白色的桶身以藤蔓箍好,竟是新伐的楠木制成,里面盛着热水,正冒着白气,旁边的桌上放着一碗米饭,两碟青菜,还有一小碗汤水,看样子也都是刚刚出锅的,赤灵飞快把门关上,将浸满汗水的衣衫扔在一边,全身上下脱了个精光,跳到浴桶之中,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向自己身周涌来浑身被包围其中,说不出的舒服,腹中咕咕乱叫实在是饿到骨子里,忙又从桶里伸出手来,取过碗筷,一通狼吞虎咽,不过一盏茶工夫吃食便见了底.生平第一次觉得眼前这普普通通的饭菜是天底下最出色的珍馐美味.一整日的疲惫也一扫而光,对越琳儿暗暗感激,只觉除了义父之外,这位姐姐是这世上待自己最好的人了.

肩侧无意间擦在桶壁上,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用手轻揉,才发觉自己左右两个肩头肿得老高.看来是要疼上几日了.长长叹了口气,不知明日还要有什么重活等着自己,若还是同今日一样,肯定是吃不消了.又在桶里泡了约摸一刻,才赤条条,跳了出来,在随身所带的包裹中找出一件干净的换洗衣裳,才把今日的脏衣尽数浸在桶中热水里,搓了好一阵.忽听越琳儿在门外呼唤,赶忙放下衣物,即走出屋,见越琳儿仍是一身紧身打扮.对赤灵道:缓过乏了么,你别怪姐姐心狠,,当初师傅教我练剑是也是行如此之法,那时我还没你大,还只是个小姑娘,这些苦我尚能忍耐,更何况你这个男子汉呢.”赤灵暗暗点头,只听越琳儿又道:”这段日子里你若是受不了的话,随时可以下山回家去,我决不阻拦,”赤灵一惊,忙道:不会的,便是再难十倍,我也不怕,更不会下山.”语气十分坚定,

越琳儿本是以退为进.虽与赤灵相处不过一日,却也摸清这少年的性子,所做之事一旦认准,便决不会半途而废。听他说出这话时,稍稍松了口气。道:“好了,现在可以开始学剑了。”赤灵听了,喜出望外,本以为今日就会这样过去,不料此刻正是越琳儿传艺之时,道:“姐姐且等一下,我这就回去取剑。”越琳儿道:“不必了。”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柄剑,抛了过来,赤灵接过,觉得入手甚轻,却是木剑,通体作淡黄色打磨得一根毛刺也无。能清楚地看到剑身上的筋络纹理。赤灵奇道:“这。。。用这柄剑么?”越琳儿道:“你带来的那铁剑,我也见识过,剑气太盛,以你现在初学,怕是难以掌握。待过上一段时日,再换过不迟。”赤灵听得似懂非懂,至于剑气什么的,更是头一次听闻,就算如她所说的那样,剑气太盛,可又是怎样瞧出来的,种种疑问,浮在脑中。却见越琳儿指了指天上道:“你先抬头看看。”赤灵循着她手指向天空仰望,但见晚霞似锦,团团云朵被夕阳余晖映照,金光灿灿,美不胜收。越琳儿又道:“师傅传我的剑术名为‘流云剑经’,共得二十四式,每招都是由天际流云而化来的,名为剑经,可其中不仅包含了莫测的剑招,更有轻功,内力,甚至于心力的修习。”赤灵听得迷糊,忍不住问道:“那,那要练成需要多久?”越琳儿沉吟道:“天赋高者,一年精熟,三年可得小成,若要臻得佳境,十年二十年也不算多。赤灵心中下沉,脱口道:“竟要那么久?”越琳儿道:“师傅说过,这流云剑经以二十四种流云为基脉,本也不难练成。可云无常形,随风变换,端的难测。想要达到最高境界又谈何容易。”赤灵咬着下唇,忖道:“十年二十年的那种境界,我等得起,吴王那老贼可等不起。”若他提前归天,我可是白练了。”心中一动,道:“那姐姐学了多久?”越琳儿轻笑道:“我从六岁开始练起,到如今刚好十二年整,不过论境界可还差得远呢。”“原来姐姐才十八岁。”赤灵心想:“嗯,六岁,我今日尝到的那些苦头她六岁时便遇上了,真不知是怎样熬过来的”想着想着对这位姐姐愈发敬佩。夕阳西下,霞光映在越琳儿脸上,在她那雪白粉嫩的面颊上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更显得的娇媚秀丽,赤灵瞧得一呆,脸上一阵发烫。

越琳儿见赤灵盯着自己好一会儿,奇道:“你怎么了?”赤灵忙低下头:“没,没什么,只是,姐姐你长得好美呢。”这话由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说出,并无半点调笑语气越琳儿一愣,不在乎的道:“是么?”她久居山中很少与外人来往,即便下山,接触到的也都是居住在附近的朴实庄稼人。从未有人说过她容貌如何,自己也不以为意,可她究是女子,听了赤灵语出真诚的夸赞,也不由得心中欢喜。赤灵见她半晌不语,眼神奇怪,只道她怪自己出言无状,担心道:“姐姐,你生我气了么?”越琳儿回过神来,怪道:“生气?生什么气?闲话少说,我先教你流云剑经的第一式,云蒸霞蔚。”赤灵心道:这名字起得倒蛮有诗意,不知能否凑效.”可一想到这是杀人夺命的伎俩,心神一黯.又有些丧气,越琳儿并未注意到他神色有异.续道:这招为流云剑经的第一基脉,本是以剑养心,修习内力的法门,剑经既然以流云为号,自也脱不开流云意境,所谓云意便是柔劲,剑式为至柔,则敌手如同置身于云端,无处着手击破,所以流云剑经以守为主,以攻次之,”赤灵听了个大概,忽道:那这套剑法岂不是只能自保,伤敌却难么?”越琳儿道:也不尽然,你可听说过绵里藏针这句话么,若以物论,流云剑经便似云中藏剑了。气不外现,却能凭凌厉的狠招杀敌于无形,..”说着,找了棵桃树,手中依旧持着那灰白色的木剑,对准一根长着花苞的枝条,轻轻一挥,招式一袖带过,毫无滞留,在半空划了个半弧,木剑的钝刃轻磕在枝条中间,也未发出什么声响,而那根手指粗的树枝却迎刃而断.越琳儿转过头对瞪大双眼的赤灵道:瞧见了没,这便是以柔劲带动剑气斩断的,”赤灵捡起那根桃树枝,只见断处筋络整齐,如同被锋利的刀刃一下齐齐劈断.若是以快刀斩落倒也无甚稀奇,可分明是用一柄钝了刃的木剑,让赤灵不明其故.

心底冒出一阵欢喜,”这等高明的本事,姐姐日后定会教我,待我学成了,嘿,,,,”想着想着,不由得面露微笑,眼前白影一晃,头顶被越琳儿用剑背轻轻击了一记,”想什么呢,还不随我练剑.”赤灵一惊,忙收敛心神,眼见越琳儿双脚微分,上身挺立,手中木剑缓缓划过.也随着她的姿势依样而行,好在招式虽然繁复,却不甚难模仿,约有一顿饭工夫,只觉五脏六腑内一阵发热,似是血行加快,气息顺畅了不少,这种感觉以往从未有过.既舒服又有些烦躁不安,越琳儿一直领着赤灵练到月挂树梢才收住招式,剑招并不剧烈,事故也不感到疲劳,只是身上那股暖意越发强烈,直到回房休息时,那种奇特的感觉才渐渐回落下去.心中疑团越发重了.却不知那云蒸霞蔚本事凭借剑招养气,练气的一种法门,打通内力的穴脉,气息不断注入其中,循序渐渐,时日一长,内功自然积少成多,变的深厚.可赤灵对此却一无所知,甚至是有些害怕,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倒像是一条大鱼正在自己身体里来回游动,带着一道暖流顺着四肢绕行,不知不觉发现干了一整日的活,所积的疲倦劳累竟也一扫而空,在屋中点起油灯,想象着云蒸霞蔚的种种招式.手中木剑不由自主地随着脑中所想挥舞而出.直至深夜才觉得困乏,这才解衣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赤灵几乎每日一大早都要在寅卯之时起来,扛着石桶,穿行于两峰之间,待到傍晚,便随越琳儿专心练剑,虽然来来去去仍是那一招云蒸霞蔚,可在赤灵看来却有不胜之喜,越到后来,体内变化越发明显,百骸之中舒畅难言,步子较以前轻快了不少,运使剑招是也一天较一天熟练自如,直到第十六日早上,越琳儿不再让他挑水浇灌青苗,而是将他带到峰后土丘之上.那里正是孤鸿剑仙的坟冢所在,越琳儿转身对赤灵道:”你先跪下.”赤灵岁不明她为何要带自己来此地,也还是依言向着青石碑跪拜下去.越琳儿走到石碑前,双膝跪倒,赤灵见她轻声细语对着石碑说着什么,虽然离得不远,还是没有听清一个字.

越琳儿站起身来,走到近前,从长袖退出一只锦缎囊递了过去,赤灵不敢怠慢.双手接过.没得吩咐,可不敢打开一瞧究竟.只觉入手甚轻,用力一捏,倒像是块半尺多长的木条,越琳儿缓缓的道:”这便使我师傅在世时传给我的流云剑经,现在么,它归你所有了.”顿了一顿,又道:”这半个月来,你的内力也有些根基,可以修习剩余的招式了.”赤灵又惊又喜,顾不得站起来,将锦缎外的细绳结下,里面露出二十几片薄薄的木条,上面刻满了蝇头小字.背面又绘了若干云形图样,各有所异,细数之下,正好二十四片,与流云剑经的种种招式一一对应,当下一篇用稍大的字体赫然刻着云蒸霞蔚四字.”二十四张薄薄的木片,一端都被穿了圆孔.用一段金丝线缠绕其中,展开成团扇形状.越琳儿把他扶起来道:日后你若下山,我不能时常教你的话,便可独自慢慢研习了.还有,从今日起你不必再用木剑了,换成你带来的那柄铁剑好了”赤灵使劲点头.郑重将木扇包好收入怀中.仿佛揣着重宝生,怕丢失一般,

一整日里.未让赤灵再做那些苦力活,而是让他自己回屋慢慢参习,这半个月来,难得能有一天休息.赤灵回到屋中,迫不及待打开木扇.那二十四式流云剑经,清晰的映入眼帘.紧贴着云蒸霞蔚后的一式名为”穿云破月.”此式只有一招,后续也并不变化,讲求一招破敌要害,又详尽写出,攻时守势.高手对敌命门要害,防得极是严密,焉能让人随意接近.此式则写出如何逼敌露出破绽,甚至引敌显出练功罩门所在.赤灵合上木扇,想了一阵,又重新打开,第三式名为孤云截雨.重于防守,不论对方攻得如何快急.如何紧密.自己当以气驾驭,凭剑身捕捉格挡.而高深者更可以剑气化为无形之云.截住疾风骤雨的攻势,赤灵心道:说得轻巧,若是对手不止一个,而是十个百个一拥而上,哪有那么大的剑云去挡雨.”转念又想,姐姐的师傅倒不会骗人,而且姐姐的本事也决然不假。这等问题,日后练得熟了,自会迎刃而解吧。”也懒得去想。接着翻看,第四式为烘云托月,竟是用剑招修习轻功的法门。这却让赤灵有些想不通,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后边的几个剑式,有养真气的行云流水,培心力的雾迷云封,但凡用到幻术之属,内力真气皆落于次等,首推心力,心力不足则幻术无法施展出。而雾迷云封式则是养心之法,在一次次积累中,使得厚积薄发,又提及幻术之中最耗心力的便为瞳术,对于瞳术而言,心力稍差,不但不能制敌,还会被术法反噬,受控于敌手,他对剑术的兴趣并不甚大,只细细看了前几张扇片便觉脑中满满的,微微感到烦躁起来,索性收入怀中,伸手从檀木剑匣中取出镆铘剑,触手生温,,那种熟悉的感觉霎时涌遍全身,仿佛融到身体中去,与自己合而为一,”好奇怪的感觉,”赤灵暗忖道:是那种整个人都被暖流包裹住,身心俱暖,却与休息内功时的那种暖意迥然不同.只是较木剑沉了几十倍不止一时间难以适应,不能挥动自如,有不少滞隔之处,他把长剑捧在怀中,静静坐在床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有这般念头,就这样一动不动坐着,直到黄昏,才又去看那木扇,仔细作了一番对比,发觉行云流水中的剑式同这几日的云蒸霞蔚颇有相似,剑招虽也繁复,却让人一眼便能记住,不用费心去想,却不知云蒸霞蔚本是修习内功,而行云流水则注重练气,武学之中内力与真气,息息相关,看着看着更发现木扇背面细刻上去的层层云朵便使剑走轻灵的行径,手中不自觉地将镆铘一振,依云朵图样在空中比划着,直至深夜,灯油燃尽,屋中一片漆黑,可剑影错落依旧,手腕上神龙镯正发出淡淡的红光,映在剑身之上,赤光流转,犹如长剑上浮现出小小的红桥,

又是一日朝阳升,越琳儿来到赤灵门前,轻唤了两声,却不见有人答话,心道:莫不是他以为今日不用再去挑水浇园,竟睡起了懒觉不成,”推门而入,屋中并无一人,略一细思,直奔半山腰而去,果见赤灵正提着那柄黝黑的铁剑,在一株大树下专心致志练习剑式,忽快忽慢,一眼便看出正是养气所用的行云流水,越琳儿站在远处,也不现身,眼中满是欣慰之色,:这小孩子真有些与众不同,倒是很刻苦呢,”默不作声瞧了半晌,忽然眉头一皱,飞身纵下,赤灵察觉有人靠近,忙一转身,见是越琳儿,一楞神,道:姐姐,你怎么来了..”越琳儿笑道:怎么,来瞧瞧你用功也不成么,”忽正色道:刚才我见你使剑时,心中好像充满了一股怨气,应该是急于复仇所致吧.一招行云流水被你使得虎虎生风,大失云意,这样一来,可会事倍功半的.”赤灵微一沉吟,心道:”我怎么没觉得.”越琳儿又道:流云剑经与我所见的其他武艺不同.不能一味求快速成,它与心境相通,只有心静如止水,方能显现出威力,若心存狠念.则修习不到高深处,”

见赤灵不信,回屋取出一根麻绳出来,一端系在树梢,另一端自然下垂,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对赤灵道:”你用方才那招一剑砍断它,”赤灵见那麻绳不足一根指头粗,只道越琳儿小瞧自己,心中十分不服气.镆铘一振,嗡嗡有声,对准绳子中间斫去,哪知那段麻绳只随着长剑激荡出的气一起摇晃,却不断开,赤灵大为惊诧,而越琳儿当这一切在意料之中,淡然道:你手中的剑实属稀世异宝,用来切金断玉,也不是难事,可为何却连一根普通的绳子都割不断,,原因在于这柄剑的剑气乃属至阴至柔,而你却将它灌注了刚猛之力,大违剑的本身,使得大打折扣,其二则是,你所学的流云剑经,本身是以静制动,如层云续发,方能克敌的,越琳儿抽出腰间木剑,同样是那一招式,并未使出多大力道,麻绳无声断落.#审核:18500077935 时间:12 11 2019 2:17AM#发布:18500077935 时间:12 11 2019 2:17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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