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皓辰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抬起头看着雪灵,见她脸上还残留着一些刚刚哭过的泪痕,眼底不免有些惊讶。
那双眸子里竭力想要掩饰的痛苦,却在此时轻易地被捕捉。
就像在那一日,她对众人说:“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君皓辰静静地看着雪灵,半晌之后,才出声道:“灵儿,你刚才是想等死吗?”
他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严肃,而问出来的问题让雪灵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而后,才不自然出声道:“等死?”
“灵儿,你不开心?”
君皓辰并没有打算接雪灵的话,而是换一个问题问她。
雪灵的脸色因为他的问题有些细微的变化,就连原本勉强扬起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
不自然地避开了君皓辰的眼光,她目光闪烁地看向别处。
“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也很好奇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让你连求救的心思都没有。”
视线触及那红得滴血的曼珠沙华,眉头微微一瞥:“灵儿,彼岸花不适合你。”
雪灵的视线由于如霜这句话而猛然转过来看向他,瞪大的双眼像是回忆起什么一般看着君皓辰,面色苍白。
君皓辰也注意她眼底的异样,却没有打算就此打住。
他隐约觉得,她背后有一个让她看透生死的故事。
美得像彼岸花,悲得也想彼岸花。
“是吗?”
最后,雪灵对着君皓辰,无力地扯出一抹笑容,视线带着几分怅然地看着天际那一抹同彼岸花一样红得似血的朝霞。道:“我觉得它最适合我。”
她并没有在君皓辰面前伪装什么,也没有刻意去逃避什么。
也许是伪装得太久,当彼岸花的那一抹血红刺激了她埋得最深的那一根弦时,便是一触即发的不堪,让她装得支离破碎的那颗心再也无法完整。
看着雪灵脸上的痛苦,君皓辰眼底惊讶的同时,不免有些担忧。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皓辰见雪灵迟迟没有说话,低下头看了看,完美的睡颜在彼岸花的映衬下,苍白的脸上泛上了一层红晕,惹人怜。
看透生死,随遇而安。
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君皓辰也不再打扰她,起身走出花园。
彼岸花,无望的爱,忘川河畔,恶魔的温柔。
任何一个喜欢彼岸花的人,似乎下场都不是很好。
临近黄昏,君皓辰迟迟没有看见雪灵,竟再次不由自主地走进花园,也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竟然会这么美。
可偏偏,美得让他动心又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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