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种细琐的响声。
蛇类爬行的声音。
苏韵不用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象得到那种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动物的样子。
吐着鲜红的信子,身上油亮的蛇皮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颜色......
“这里是蛇洞么?”
还被装在麻袋里的苏韵不敢采取什么动作,因为这麻袋算是她最后的防御线了。
耳边充斥着那种恶心的声响,数不清数目,麻袋上偶尔会有些东西爬过,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早说这村子不对劲,墨寒声那个死妖怪就是不听,他倒好,娶个媳妇老老实实过日子去了,我怎么办?!”
苏韵在袋子里大大的叹了口气,引得周围的声响更大了。
等人来救?没什么可能性。
自己冲出去?连长剑都不在,暗器再多不过二十只,暗算别人时常用的银针倒是有不少,可是怎么可能确保一针一个?而且那是蛇啊!暗器也是为了防身又不是为了真正暗杀什么的,所以她根本没好好练过啊!短匕首也被搜走了,被咬到的话恐怕就能死了。
“嗯......”
就这么又躺了好一会儿,苏韵才叹了口气下了决心。
拼一把好了,反正就算死了也没什么...
抽出一把只有小拇指长的小刀,苏韵把刀剑从里面刺了出去,可这动作并没有顺利的做完,因为突然响起了和蛇声不同的脚步声。
显得有些刺耳,苏韵一下子僵在那里,没敢再做什么动作。
敌人?
寒声?
“可恶,出声啊!”
苏韵咬紧了牙关,是寒声的话说不定就一切好办了,如果是村长他们的话,这刀子和那些针就要转向去对付人类了......
脚步声是越来越近,其中参杂着蛇类发出的带有攻击性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溅在麻袋上。
“怎的?给别人找了麻烦,自己却躲在这里休息?”
熟悉的声音让苏韵松了口气,利落的划开麻袋,苏韵猛地从石台上坐了起来。
“你......”
寒声换了身衣服,或许是即蚺他们村子里的新郎官的喜服,显得他与这里更加格格不入了。
阴冷潮湿的山洞里只有几盏煤油灯,剩下的便是和手指一般粗细的蛇。
一条一条的,就这么编织成了蠕动的地毯,甚至凹凸不平的岩壁上都爬满了蛇,清一色的墨色小蛇,像是深绿色的浪,一波又一波地向着寒声袭过去,却又不无一例外的被他斩杀。
甚至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它们,寒声只是偶尔挥挥手,那些蛇就那样断成两半,抽动几下,躺在地下,再也不动了。
一如既往的优雅却并没让苏韵觉得经验,她并没有觉得此时的寒声有什么特别值得她注意的,只是稍稍觉得惊讶。
墨寒声,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你...”
“乖乖地站在那里别动。”他稍稍向前努了努嘴,“等我过去接你。”
苏韵在心里狠狠地啐了寒声一口,如果说现在可以出去的话怎么会老实的站在这里等他啊?当然要飞奔过去,然后一下子跃起......
一脚把这个杀千刀的死狐狸踢开!
寒声当然明白苏韵的想法,所以步伐走得很慢,并不着急,就像是在散步一样,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能走得这么不紧不慢,甚至说可以算是悠闲地散步,这种地方与墨寒声这个人本身就显得格格不入......
除了他的姓氏和它们的颜色非常相近以外。
狐狸和蛇?多奇怪的搭配。
墨寒声把这不长的路走了很久,而等他走到苏韵面前的时候却并没有被苏韵一脚踹开。
“啪”
结结实实的一耳光就这么扇在了他的脸上,寒生觉得很诧异,对他来说,脸是根本,是本钱,是一切.....
“我好歹也算是你救命恩人吧?”寒声难得的对苏韵大声了点,“就算不把我当救命恩人对待,也不能上来就打脸啊!”
气势汹汹的样子让苏韵稍稍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寒声却还是不依不饶,伸出漂亮的手指对着苏韵的脑袋指了又指。
“退一万步说,我是九尾,你知道九尾?是狐狸精!你可了解?狐狸精是什么?狐狸精是美人!”
“喂,别靠这么近...”
“脸对于凡人不重要么?”寒声根本就没在意苏韵的话,倒是直接就把手指戳到苏韵脑门上了,“别仗着我疼爱你就这么过分!”
最后戳的那一下子有些用力了,苏韵本来就保持了一个重心不稳的姿势,被这样一戳更是干脆的向后摔了过去。
“怎的?倒是学会故作柔弱了?”
寒声嘴上这么说着,抓她的手却并没有松开,就让她这么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呆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寒声露出了笑容。
“啧,娘子,怎可这般大意?你身后可是蛇沼,掉下去被咬一口的话,可是会死的。”
“......你......”
怎么莫名的有种寒意......
苏韵转过头向自己身下看了看,确实,都是蛇。
石台后面似乎是个小小的悬崖,与其说是悬崖不如说是一个内凹的蛇窝,音乐可以看见白色的蛋壳,是产卵的地方么......
与此相对,寒声的背后则显得格外的...干净,蛇的尸体看起来比活生生的蛇要好的太多了。
“你要干嘛?拉我上去!”
苏韵语气越来越阴沉,瞪着寒声的眼神也更显的愤怒了。
“呵呵......”
寒声脸上的笑意和从鼻子里发出的笑声让苏韵觉得不寒而栗,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继续装腔作势是更好的。
“笑什么笑?死狐狸,把我拉上去!”
“叫声相公听听。”
“诶?”
“我说,叫声相公听听,便拉你上来。”
“休想!”
苏韵狠狠地瞪回去,“你不是已经有了媳妇了?那个娇羞可人的即蚺。”
“可是嫉妒了?”
“哼,自作多情。”
“昨晚的调子可还好听?想必你是睡得很好,连自己怎么被绑在这里的都不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叫声相公听听便告诉你。”
...........................
苏韵突然觉得阳光真是好东西。
似乎和寒声在一起之后,见到阳光就成了一种奢望了。
走在前面的寒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苏韵埋怨的目光,倒是心情大好的哼着歌。
“怎的?出来后你的话显得更少了些。”
突然转过身来,寒声笑咪咪地盯着苏韵,仍旧哼着什么歌,声音却小了下来。
“你,你还在生气?”
“......怎么这么说?”寒声笑得灿烂,“想听的听见了,想见的也见到了,怎还会不高兴?”
“便是觉得你不对劲,所以多问一句。”
“......”
“不说就罢了。”
“......”
激将法显然对寒声来讲是不管用的,他脸上现在的笑容似乎是对苏韵的一种嘲讽,逼得她不敢直视他。
“娘子,你多虑了。”
就这样留下一句话,寒声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长发,“那村子里的男人怎都是短发?果然是小村庄,见不得大世面......娘子?盯着我看做什么?莫不是喜欢我散发的样子?罢,那就不梳了......”
“废话这么多,将来怎么讨得着媳妇?”
“娘子此言差矣,为夫怎的也当得上‘妖孽’二字,遇上娘子之前,身边可谓是美女如云,怎会讨不到媳妇?再者说,现在有娘子伴着,我便已经是有妇之夫了......”
“死狐狸,住嘴!”
“适才在山洞里还叫的好听,怎出来边翻脸不认人了?”
“方才是形势所逼!”
“啧,不然咱们现在便转身回去?村民们定是欢迎我的,也定是意有自愿帮他们祭蛇的人来...”
苏韵浑身一颤。
“说来,你可知道那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道。娘子想听?”
“说来听听!”
“叫声相公再说。”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