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大学生
第三章：再起波澜（旧版）

第三章：再起波澜

才一两天工夫，张启蒙大闹课堂的传闻便成了华西同仁大学的焦点新闻。这一新闻在学生之间的炒作，就远远胜过教职员工了。

而任何消息一经炒作，往往就可以变得来面目全非！

“张启蒙这小子有种！竟然敢于在课堂上向我校号称第一学术权威的张教授发起挑战！”

“还有更精彩的呢，我听说啊，他几句话就把第一学术权威气得来在课堂当场吐血呢！”

“后来呢？”有人寻根究底这也是很自然的。

“后来，这个第一权威就昏死过去啦，被救护车送去医院，现在正在抢救呢。”

“什么有种没种的，这小子活该要大难临头了！”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昨天晚上，学校党政领导开会开了大半夜，而且已经做出决定，马上就要将这个臭小子给开除学籍了。”

“这是真的吗？”

大家正义论着，学校的公告栏上，已经贴出了关于开除大一．一班学生张启蒙的公告。

一时间，一大群学生也就置上课、下课的铃声于不顾了，一个贴着最新处分公告的公告栏，简直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一看到“开除学籍“几个字，各种议论便同时都冒了出来：

“活该！谁叫他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啊！”

“可惜，进大学才几天就被这样给处理掉了。”

“可悲啊，真是可悲！”

“你说谁可悲啊？”

“现代教育制度可悲呗！”

“岂止如此啊，尽都可悲！”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教育制度可悲，教授可悲，学生更可悲！”

“你们还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回教室上课去！”学生处主任厉声喝道，“看明白了吗？这就是杀鸡给猴看！你们还不从中吸取教训啊？走走走！”

虽然不少学生一向认为这个学生处主任十分可恨，但在此时，也不得不在他的吆喝声中从公告栏边上纷纷离开。

公告栏就在学生食堂不远处。大家进出食堂都要从这里经过。

到中午开饭十分，更多的学生围在这里，学生处主任赶紧前来一打听，原来是在贴有开除张启蒙学籍的公告旁边出现了一张奇特的“小字报”。它的奇特之处在于：其中的字虽然非常小——是用钢笔写的，其标题是《给华西同仁大学党政领导的一封公开信》，落款是“商贸系大一．一班学生张启蒙”。在公开信的底下，却衬有一张整版开面的大红纸，经衬上这样一张大红纸，这张“小字报”在公告栏上占用的面积就给开除学籍通告一样大小了，因为是用大红纸做的衬底，因此就远比开除通告更加显眼，更加有吸引力。

等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学生处主任才细细地阅读了这封公开信的全部内容，其大意是：

第一、学校单方面做出开除我的决定，是对法律的肆意践踏，是对我公民权利的恶意侵犯！按法律程序处理罪犯，也得有让罪犯申述的权利，何况我还够不上是一名罪犯！如果校方认为我说的毫无道理，我们就来一场公开辩论吧！

第二、学校没有理由强迫每个学生必须听好每一节课。如果学校认为理由非常充分，我们就同样再来一场公开的辩论吧。如果不敢辩论，就只能说明你们是一意孤行，专制独裁！

第三、对市场学的权威教授的教学内容我不但感到很不满意，而且还有许多质疑！如果你真是一位珍重科学，敢于面对社会、面对实际的学者，你就应该有勇气放下你的身价，同我进行一场公开的辩论，如果你连这样一点勇气都没有，你的整个教学内容就完全无异于纸上谈兵，你就是在贻误青年学生，就是在浪费青年学生宝贵的青春！

这一张小字报篇幅不长，文字不多，但学生处处长在看完之后，感到很是不安，他当即就在琢磨：这事绝对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上稍有不慎，这将是引起全校沸腾的一枚重磅炸弹。于是，他赶紧把小字报给揭了下来，立即往校长办公室送去。

校长在接到学生处长送来的小字报之后，反复看了几遍，然后在办公室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地叨念着：“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呢？”

站在旁边的学生处长，此时更加没有招，他也只好默不作声地呆在那里。

当天晚上，校长又不得不召集校务委员会，因为学生在商贸大一．一班，因此，该班的班主任又不得不到会。

人都到齐了之后，校长便叫校长助理将小字报的内容全文向大家念了一遍，然后大家便轮流传观。

等到传观完毕之后，校长说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都是清楚的，就不必用我再说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希望大家还是像昨天晚上的会议一样，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除了会议室那架落地式座钟发出的“滴答”声之外，就是大家喝茶水的声音，发言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又过了一阵子，仍然没有一个人发言，校长便不得不再次启发道：“学校，是大家的学校，不是我一个人的学校。现在，问题已经摆到我们大家面前了，这就需要我们群策群力，集思广益，大家想办法啊。我历来主张‘言者无罪’，这是民主管理，大家都不必有什么顾虑。有什么想法、看法，不管它是对、是错，都各自说出来好啦。”

此时，连平素经常在会上打头炮的商贸系主任也同样缄口不言了。为了打破这种僵局，校长便不得不点名了，他说道：“商贸系老王，你说说你的想法看看。”

商贸系主任姓王，名德仁。既然校长已经点到他的名了，他也就不便再推辞了，于是说道：“我有一个考虑得很不成熟的建议，我认为，从学校方面来看，最好是立即撤销对学生张启蒙的处分决定。”

“这不是等于学校自动当众承认对张启蒙的处分决定是错误的吗？”学生处处长说道，“我坚决不同意这种做法！”

经学生处长这样一表态，全场又开始沉寂了。

过了一会，校长又开始讲话了：“我们还是让商贸系的老王把话将完吧。老王，你接着讲下去。”

王主任接着讲道：“原本这个处分决定就做得非常仓促，学生说的也的确有一定的道理，我们是应该在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多多找他谈谈话，认真了解一下他心里的真实想法，看看他到底有些什么理由。”

“你不是已经找他谈过话了吗？”学生处处长在上次会议上就认为商贸系主任在着意袒护学生，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就再也按捺不住，便立即给王主任顶了回去，可是刚回顶一句之后，又立即感觉到自己也太冒失了——因为校长刚才说过“让老王先把话讲完”，于是他立即来了一个故作姿态，说道：“唉，实在对不起，王主任，你继续讲吧。”

王主任继续说道：“我是找张启蒙谈过话，可是因为时间仓促，我们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后来，这件事已经提交校务委员会讨论了，并且在会上当场就做出了决定。既然决定都由大家做出来了，我就不便再找张启蒙谈话了。”

校长立即接过王主任的话头，他说道：“老王说得对，这事嘛，我们的确是处理得仓促了一些，今后，我们在处理学生的问题上，一定要深刻地吸取这一次的教训。老王，你接着讲吧。”

王主任却觉得自己已经讲得够多了，于是他说道：“还是让大家都讲一讲吧。”

此时，谁都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当大喇叭，都甘愿当收音机。王主任见大家都不发言，便接着讲道：“其实，在工作中，谁也不能够担保他就不犯错误，我们既然错了，撤销对张启蒙的处分，的确无异于我们当众向全校师生承认我们的确是错了。这样一来，虽然输了一点面子，不过，我们也体现了共产党人实事求是的作风嘛，同时，我们也就就避免了和张启蒙的当众辩论。如果我们真要与他当众辩论，我们还会输得更惨，这不更丢面子吗？只要我们主动宣布对他的处分无效，他提出的与校方进行公开辩论的要求不就自然放弃了吗？”

“对呀！”不少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

此时，校长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若是撤消了对张启蒙的处分，那嘛，张教授提出要离开学校的问题怎么解决呢？大家都知道，张教授的态度是非常强硬的，若是撤销了对张启蒙的处分，张教授坚决要求离校，这可怎么办啊？”

这时，王主任主动发言了，他说道：“现在，问题又回到昨天晚上校务委员会争议的焦点上了。不过，学生张启蒙却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

“什么思路啊？”政教处主任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他的公开信中，学生张启蒙不是提出要和张教授进行公开辩论吗？我们为何不可以同意这一场辩论呢？”王主任说道，“如果学生辩论输了，他就应该当众向张教授赔礼道歉，如果学生能够当众向张教授赔礼道歉，张教授心中的怨气不就自然而然地消除了吗？，只要是张教授心中的怨气一消除，不就再也不会提出离开学校的事了吗？”

“对呀！”不少人又立即异口同声地说道。

“万一被张启蒙辩论赢了呢？”班主任提出了她的担心。

“简直是笑话！”学生处处长说道，“量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过是轻狂而已，怎么能够辩赢我们堂堂皇皇的学术权威呢？”

“我所担心的是：张教授是否愿意同这个臭小子当众进行辩论呢？”教育处处长提出了他的担忧。

“不用担心！”这突然其来的声音把大家给惊呆了，等大家回过神来，才明白是张教授自动找到会议室来了。

教授立即说道：“我是一个学者，我珍重科学，我也敢于面对社会，面对实际，这不涉及我个人的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这种公开的、以理服人的辩论，总比他莫名其妙地在课堂上故意给我下不去要好得多啦。现在，我就把它当做一场学术辩论来看待。大家放心，我接受这个小子对我的挑战！”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